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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出了冷宫,每日在皇后宫里和阿箬斗嘴,前一句你说我背主不义,下一刻我说你人老珠黄,怎么,冷宫住得不体面?

至于隐隐被禁足在宫里的海兰,如懿则好像完全忘了这回事,她忙着戳破阿箬的假面,让她内疚懊悔,自己承认当年冤枉了她!

而弘历对她的态度倒与往常无异,只是很少在她宫里休息。

与之相反,弘历却时时留宿阿箬宫里,这举动更是让如懿心头难受,难道她在冷宫出事时弘历柔情求和的信号都是假的吗。

她恨他不肯信她的清白,可也知道他送她进冷宫是无奈之举,远离是是非非,才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她只不过在中毒之时闹别扭耍了耍小脾气,弘历就厌倦了她吗。

弘历稍微冷淡下来,如懿就憋不住心底的苦涩,终于在自己宫里苦闷还不够,端着熬好的乳鸽紫参汤跑去了养心殿。

弘历彼时正在看折子,是桂铎进献的治水要术。

他叹息着,桂铎是个勤勤恳恳的臣子,也有能力,要用他自然不能太亏待他的亲女:慎贵人阿箬。

正想着,如懿到了。

随意行了礼,如懿就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笑道:“皇上,事再多,也不能忘了身子更要紧,这是臣妾亲手熬出的参汤,补气血,你尝尝吧。”

弘历一愣,先忙着移开了折子,还没开口说等会再喝,如懿就伸出粗重的指尖,微微嘟嘴道:“臣妾端着汤碗,手都烫红了。”

李玉:“哎呦,娴主儿快些放下,让奴才来吧。”

进忠:“……”

左瞅右瞅,他只看见厚厚的皮,没见一点红色。

弘历皱了皱眉,“快,李玉,快拿烫伤膏来。”

“你说你,让宫女来不就好了,非要端热汤折磨自己。”弘历带着些不耐道。

这话却让如懿长长松了一口气,弘历还是怜惜她的。

她一边上着药,一边撅起嘴,淡然地说:“臣妾废居冷宫多年,皇上对臣妾不如以往也是应该的。”

“只不过,臣妾今早随手翻了一本书,正是白朴的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叫臣妾想起了往日的时光,不知皇上可还记得?”

如懿放低声音的几句话,尤其是那句诗,顿时牵动了皇帝的温柔心肠。

弘历伸出手,轻轻握住她沾染药膏的粗短小手,“朕从未忘记。”

两人对视一笑。

李玉注视着这一幕,面容微松,心头舒畅,果然娴妃娘娘才是皇上的心上人。

进忠,进忠目瞪口呆。

如果他没看错圣上刚才的表情,隐隐是带着些厌烦的,怎么忽然就柔情泛滥了。

进忠看了看笑着的师傅,又看了看拉手诉说情谊的帝妃。

有些怀疑人生。

难道是他不懂这些诗词,他落伍了?

如懿在养心殿呆了一下午追忆过去,此刻自觉弘历深爱于她。

柔情了一下午的弘历:???

朕的奏折,朕的奏折怎么一点没少!!

第二日,如懿去皇后宫里请安,看着面色不好的妃嫔们,她淡然一笑,孤傲如菊。

直到阿箬再三挑衅,二人又开始唇枪舌战,其他人作壁上观,时不时阿箬不敌,高贵妃和嘉嫔再添上一把火。

宫里热闹非常,只有延禧宫一片静寂,少有人进出。

时间悄然溜走,转眼大肚便便的海兰腹中一痛,就要生了。

———

延禧宫。

一向素洁的延禧宫这段日子更为寂寥,进忠牢牢把持着宫人,可谓水火不进,不知挡下了多少明里暗里的算计。

除了海贵人无法自由进出外,一应用品吃食俱全,半点没亏待皇嗣,以至于后宫嫔妃都以为是皇帝看重如懿,捎带也对海兰怜惜有加。

直到海兰生产这一夜,嫔妃们才惊讶地发现,延禧宫不知何时竟不准外人进入了,连她们听了消息赶来都进不去。

此刻黑夜沉沉,一心惦念着孩子的高贵妃听了消息,急忙起夜披上衣服就来了,路上又遇到了嘉嫔,等到了延禧宫,才发现如懿竟然也来了。

高曦月当即变了脸色,这如懿自诩是海贵人的好姐妹,结果连一次都没来过,生子时却来了,一定是来抢孩子的!

她捏紧了衣袖,愤愤看了如懿一眼,也不想搭理她浪费时间,只快步往宫门去,盼着早点看见孩子才好。

“贵妃娘娘,皇上口谕,延禧宫除了太医院的大人们之外,不准闲人进入。”身材较为健壮的守门太监打了个千儿,阻拦道。

高曦月呵斥道:“皇上什么时候下的旨意,本宫现在就要进去。”

如懿站在一边,见了这一幕,也不解地拧紧细细的眉毛,但很快舒展起来。

海兰一向不得弘历喜欢,这次能有这么严密的保护,肯定是看在她的颜面上。

如懿笑吟吟地看高曦月吃瘪,自个儿踩着花盆底,就要往里走。

太监没有客气,同样拦下她。

“娴妃娘娘是没听清皇上口谕吗?”进忠嘱咐好太医和产婆们,立刻走出来道。

如懿微微涨红了脸,“连本宫都不准进?”

进忠笑眯眯道:“奴才斗胆,敢问娴妃娘娘可比贵妃娘娘位尊?”

言下之意,你不够格。

高曦月一听,尽管自己也被拦下,心里却不免舒服了许多。

如懿像是没听明白似的,嘟了嘟嘴巴,道:“那好吧,就等皇上来让本宫进去。”

进忠没搭理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站在宫门外的几位妃嫔,暗道壮胎药,红花,桃仁等物混在各种物件里头送来,要不是有他亲自盯着,海贵人早中了圈套。

生产这天更是危急,怎么能让这些娘娘们来添乱。

幸好皇上在平时是位靠谱的主子,进忠一禀告,皇上立刻给了他把守宫门的人手。

如今进忠丝毫不慌,告罪两声之后,揣着手回了内殿。

一进去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进忠脸色微变,“怎么样了?”

“娘娘疼了半晌,眼看着已经发动了,却憋着劲不使,接生嬷嬷们忙了好半晌都生不下来!再憋着,只怕小阿哥们有闪失。”小宫女慌乱道。

“进忠公公,您快拿个主意吧。”

进忠气得咬牙,保胎顺顺利利到这一步了,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孩子的亲娘不配合!

“我,我要见姐姐,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内殿突然传来一阵不甘嘶吼的叫嚷。

“娘娘,皇上马上就来,只是小阿哥等不得了,您快些放松吧。”

几个产婆在海兰肚子上推了半天,累得浑身起汗,见进忠来了,其中一个仿佛看到了救星,“公公,海贵人一定要见人,不肯生啊。”

进忠脸色一阵阴晴,照顾产妇的时候,他倒也学了不少东西,当即道:“你们几个没人能助产推宫的吗?”

接生嬷嬷摇摇头,“能倒是能,只怕海贵人挣扎,反伤了阿哥。”

“没别的法子了?”

产婆犹豫道:“用剪子或许可以,只是,有碍贵人的身子。”

进忠听明白了,但事关宫嫔的安危,他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抠出血痕,迟疑着要不要做这个决定。

阿曜也在里头挣扎,这女人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败露,可一直假装安安分分的,就为了等到今天,用两个皇子作为筹码和皇上谈判,一定把孩子交给如懿养,否则她宁愿不生!

阿曜刚听到海兰这么喃喃自语时,差点没给她一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如懿怕不是这辈子生了你,又在你脑子里灌了大水,才能让你这么卖命!

阿曜气急,他八辈子都是父母疼爱的例子,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母亲,着实开了一回眼。

他感觉着越来越紧压的环境,还有在他的旁边被闷得脸蛋红红,快要喘不过气的胎儿,下定了决心。

就在阿曜打算把即将濒死的小孩踹出去的前一刻,外界仿佛遥遥传来一声:“既要找死,朕就让她去死!保下皇子要紧!”

皇帝如此无情,如懿吓了一跳,只是确实皇子为重,先把孩子生下来,才能保住海兰的命。

里头浓郁飘荡而出的血腥味,混杂太医熬煮的催产草药味,让人几欲干呕,不由自主屏息凝气。

如懿道:“海兰,你别害怕,皇上只是气急了,你快些用力,生下皇子再说。”

高曦月也不甘退后,“是啊,只要你好好生下皇子,皇上和本宫都重重有赏!”

海兰听到如懿的声音,终于不反抗了,她嗓音嘶哑道:“姐姐,你进来瞧瞧我好不好?”

如懿一怔,下意识有些排斥那血淋淋的场面。

皇帝皱着眉头,叹道:“如懿,朕信你,你进去看顾海贵人吧。”

如懿还没张口答应,高曦月坐不住了,“皇上,您好不容易答应我的,要把孩子养在我宫里,现在让她进去,岂不是……”

皇帝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另一个孩子朕想养在如懿膝下,曦月,听话些。”

闻言,高曦月悄悄瞪了如懿一眼,不再撒娇反对。

如懿这才跟着宫女进去,乱成一团的内殿终于平稳下来。

眼看两个孩子就这么被分好了,嘉嫔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死死搅在一起。

高贵妃、娴妃,这两人的位份都比她高,更比她得宠,如今一朝得子,以后还有她儿子永珹的容身之地吗。

要不是皇上派了养心殿的人守在这里,这一胎早该没了。

嘉嫔几不可察地扫了一眼旁边低声商量情况的众位太医,瞧见其中一个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没得手,嘉嫔恨得牙痒痒。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终于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声,然后便有婴儿啼哭声。

众人脸色一松,放下心来。

很快,又是一声儿啼传出来,恰在此刻,原本熹微不定的晨光霎那间大亮。

天光大作,朝阳随之热热烈烈地显出身形。

皇帝在外头猛然一见,竟有些动容。

进忠咦了一句,“皇上,这是顶好的兆头啊。”

皇帝开怀一笑,点头道:“看来这两个孩子都是健康周正的。”

屋里头,海兰虚弱地笑了,伸出汗湿的手紧紧抓着如懿,如懿却顾不得和海兰说闲话,急切吩咐道:“快,让本宫看看小阿哥们。”

接生嬷嬷还在犹豫要不要先出去讨赏,惢心抢先一步,抱过头一个襁褓放到如懿眼前。

如懿一瞧,这襁褓里的婴孩比寻常孩子的小上一圈,红扑扑小脸带着些乌青之色,看着不太健康。

她不禁有些失望,再一翻开被褥,手脚也是,带着些浓重的青紫痕迹。

海兰紧张道:“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咱们的孩子有问题?应该没事,姐姐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如懿默然不语,还想再看看另一个襁褓。

留在里头的江与彬觉察到如懿脸色不好,回道:“娴妃娘娘,两个阿哥是双胎,又在胎里憋闷久了,自然略小些,这些印痕也是正常。多将养两天,治好体弱的毛病,就和寻常孩童一样了。”

如懿这才坐下,拉着海兰的手,殷切道:“海兰,你受苦了。”

海兰展露笑颜,“姐姐,皇上答应了吗,他肯让你来这,是不是答应把孩子给你养?”

如懿笑着点头,“五阿哥是我的儿子了。”

“五阿哥,另一个呢,另一个要给谁?”

如懿为难道:“高贵妃。”

海兰惊诧之下,挣扎着抬起身体,尖叫道:“不要,我的孩子是要孝敬姐姐的,怎么可以送给其他人!”

”闭嘴!”

在外头等待许久的皇帝面色冷若寒冰,一进来先是望了望洒金红软锻里的幼子,扑扇的小睫毛微微动着,让他心头跟着一荡,但更加引人注目的是那小小脸蛋上的泛青痕迹。

转而对准海兰的就是滔天怒火,皇帝道:“毒妇!你也配指使朕的儿子!”

“生产之时竟敢以皇嗣来威胁朕,害得皇子生来体弱,胆大包天,朕顾着皇子颜面,本想让你此生幽居延禧宫,既然你这么想找死……,进忠,”

“奴才在。”

“给她一条白绫,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