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公安局,缉毒支队。

安欣站在证物柜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看,柜子里正是上次在白金瀚查获的东西:装在透明袋中的几颗蓝色药片。

缉毒支队队长杨健忍不住想赶人,“都说了不是,最近我们追查的东西确实是彩色糖果状的,但大多数都是颗粒状,这种片状药你从药店都能买到,真不是!”

安欣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今年这东西又不违法,那你说当时他为什么要把要冲进下水道?李宏伟想保住男性尊严?”

杨健无语道:“哪个男的吃药想被知道啊。”

安欣摇头道:“还是不像。”

“哪里不像?”

“直觉。”

杨健摆了摆手,低头看卷宗,“您牛,您牛,我还直觉不是呢。”

安欣双手扶桌,“你就再查查,莽村?李宏伟常去的地方?或者盯他几天?”

杨健道:“你说你一个刑警来我们缉毒大队问什么案子,闲的慌!李响不你好兄弟吗,就没给你个案子查?我也不能随便泄密啊。”

“我是外人吗?你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看安欣一脸坚决,杨健咬牙道:“行,你直觉没错行了吧。”

杨健拉着安欣出了办公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才小声告诉他。

“我给你交个底吧,其实我也怀疑过,所以带人去了李宏伟经常混的酒吧,但酒吧的酒保说药都是假的,他看李宏伟一个土包子想找刺激磕药,故意诈他们骗点钱花。”

说着说着,杨健突然笑了,“不过这酒保还挺有良心,没拿淀粉糊弄人,特意买了伟哥给李宏伟,还诓他说这药带点副作用。”

“所以当时我们查白金瀚的时候,李宏伟害怕了把药扔了,回局里审问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有剩余的,嘴硬说是伟哥,结果误打误撞给他说对了。”

“事就这样,我可给你透底了啊。”

安欣皱着眉,“这么巧?”

杨健苦笑着说:“我也不想这么巧啊,这个月的指标又没了,任务老完不成,我还得写报告。”

安欣趁机道:“那咱们再查查。”

杨健用力给他一肘子,“我忙着呢,你去找你家李响一起盯梢。”

安欣道:“他人经常不在局里,找他还不如我自己去。”

“你徒弟呢,带带新人也挺好。”

安欣若有所思道:“也是。”

他看着杨健一脸的忧愁焦虑,安慰道:“任务完不成也是好事嘛,你要这么想,指标没到就说明京海禁毒工作做得好,队里禁毒宣传到位,市民禁毒意识增强,是你们工作优秀!”

杨健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对啊,安哥你说的太对了!有条理,每条还能扩展写。我还有一堆工作报告没动笔呢,安哥你能者多劳,帮帮忙吧,就按你刚才说的写,说的太好了!”

安欣嘴角一抽,扒拉开杨健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赶紧溜了。

“诶,安欣,别走啊,你说的真挺好的,郭局肯定喜欢!”杨健在后面哈哈大笑。

回到刑警大队,安欣仔细找了一圈,又问了徒弟陆寒,果然李响又不在队里。

安欣不可避免地猜想李响是不是又去和赵立冬见面了。

眼看着最铁的朋友一步步迈向深渊,步师父的后尘,安欣心里说不出的焦躁难安,很多时候他想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自从六年前师父死了,他和李响之间就埋下了根刺,许多事李响都不愿意告诉他。

安欣想问,但一想到自己不也连Y的身份都瞒着嘛,他还是防着警队里的人一手,不敢暴露。

“名单出来了,李队今年又拿了公安系统比武大赛个人一等奖!”张彪兴奋地指着电脑说。

陆寒高兴道:“还有团体奖呢,我就说李队和师父是最默契的搭档了。”

张彪撇撇嘴,“可别了吧,要是我和李队搭档,那必须是一等奖!”

说着,张彪的视线似有若无扫了扫安欣。

安欣早习惯张彪的排挤了,当作没听见,还在想着要不要找个时间逼一逼李响,非得让他停止受贿,再这样下去,李响真就拉不回来了。

陆寒诚实道:“张哥,你少吹牛了。”

“嘿,你小子怎么老和我顶嘴,我平时对你也不赖吧。”

陆寒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张哥你再好,但在我心里师父才是最厉害的。”

可惜安欣没听见这话,他早走出工位,打算守在公安局大门口,揪李响。

发觉安欣走了,张彪眉头一皱,想跟上去看看,但陆寒和姜超都缠着他、要他打两手拳,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得一等奖。

这一耽误,就错过了跟上安欣最好的机会。

安欣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李响终于现身。

安欣嘲讽道:“李队长,总算来上班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又和领导吃饭去了。”

李响皱眉,“队里有事吗?”

安欣面上闪过一丝失望,说道:“今天是师父的忌日,前几天商量好的,一起去扫墓。”

李响一愣,也许是希望近在眼前,他竟然快忘了这件事。

陵墓前,李响点了一支烟放在石头上,让它慢慢燃烧,“师父,您在地下一定没得抽,这是徒弟孝敬您的,好烟,不委屈您。”

安欣则把小花束轻轻摆在墓碑前,随即蹲下去拔草。

李响见了,也跟着清理杂草。

安欣悄悄松了一口气,犹豫着说:“他不算好警察,但是个好师父。”

李响露出不悦的表情,“什么叫好警察,他干刑警几十年,抓过多少犯人,挽救过多少家庭,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说他不是个好警察?”

“凭什么坏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人犯都可以改过自新,而好人犯了一次错就十恶不赦了,连他最关心的徒弟都能踩他一脚!”

安欣毫不动摇,说道:“我敬佩师父,如果当时掀开真相让师父家人失去了抚恤金来源,我愿意一直照顾师母终老,照顾孩子长大。”

“但这是私情,不是公理!”

“好警察不应该为虎作伥,六年前器官案止步于徐江,这一直是我的遗憾,要是当时我第一个赶到烂尾楼,我一定会弄清楚,究竟是谁让师父来杀了徐江?”

李响脱口而出,“你装什么,是谁你”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住口,往前一扑抓住墓前那个小花束,手掌一握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响愤怒地踩碎隐藏的录音笔,眼里翻涌出痛苦和伤心,“你诈我?你想让我坐牢?”

“我只想知道真相!”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就是想逼我说出赵立冬对吧,你想干什么,你以为这种手段能对付得了赵立冬吗?”

李响急促地喘气,“六年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幼稚!”

“我幼稚?幼稚的人是你,与虎谋皮没有好下场!”安欣毫不退缩地与李响对峙。

安欣劝道:“你收了赵立冬多少东西,趁他还没有要你做不可挽回的事,现在还能回头。”

“我要是不回头,你会举报我吗?”

“我会。”

李响面露失望,又有种早有预料的感觉。

然而,安欣沉默片刻,又道:“至少现在还来得及,我不想眼睁睁看你被枪毙!”

安欣永远能打动李响。

风从两人之间轻飘飘划过,吹得林梢飒飒作响。

李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只有师父的清誉我想守住。”

“至于我,随便,你要来抓就抓吧。”

“安欣,这个世界不缺梦想,你想抓赵立冬,让他为器官案的受害者们赎罪,我也是。区别在于你只会依靠别人,依靠我,依靠Y,但我不一样!”

“我靠自己找证据。”

安欣怒道:“我是没找证据吗?如果当时你把真相告诉所有人,他早就……”

“别提了,安欣,你太天真了,”李响苦笑,就是因为安欣天真,他和顾曜才会一直想保护他,瞒下他们所有的计划。

不然,安欣在六年前就会和谭思言一个下场。

不,不对,安欣有两位叔叔,和谭思言、和他李响都不一样。

他和师父是一路人,成了警察后,村里的叔婶邻居,只要见过面的人都想和他打好关系,让他帮忙行个小方便。

人情世故,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他拒绝了一次,却拒绝不了第二次。

有时候,他也会在想,幸好自己刚入行,很多时候不能满足村里人的需要。

可当他真的熬资历、熬经验,迟迟没有表扬功绩的时候,他又有些难受起来。

安欣无法接受师父背叛了他们,可李响却能理解。

这也是他们最大的不同,安欣会选择和赵立冬正面对抗到底,李响却没那个资本,他只能低头顺从,潜伏卧底。

李响脸上的苦涩越发扩大,“没有区别的,徐江死了,师父只剩一口气在,顾曜昏迷,我一个人的证词谁信?”

“总之,你别管了,我已经找到办法扳倒赵立冬了。”

安欣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冷笑道:“靠你那几张卡,举报他贪污受贿吗?”

李响摇头,他难得舒展了面孔,对着唯一能彻底信任的人大笑。

“不,是多线并行,用谭思言实名举报做挡箭牌,吸引中央调查组的人来,暗地里再找出莽村贩毒的证据,搜查莽村,顺势找到藏在村里的器官案受害者尸体,到那时,赵立冬逃无可逃!”

“京海的天彻底要亮了……”

安欣瞠目结舌,“你,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莽村贩毒?器官案?”

李响并不隐瞒,他似笑非笑道:“我是在莽村长大的,00年左右,各家各户都很穷,尤其李有田家,后来和他家作对的外村人莫名失踪,他家突然就有钱了,你猜,他怎么赚钱的?”

“李有田还不算什么,他儿子李宏伟才叫蠢,整天打架斗殴找刺激,后来又开始到处找渠道买毒,还真给他找到条路子。”

“他家的钱越来越多,可还是不肯收手……因为不仅他们要钱花,他们上面那位更需要钱!”

“安欣,懂了吗?赵立冬把我当狗,却忘了,我是个人!我有理想!我没忘记他们手底下死了多少人……”

安欣心情格外复杂,他想劝李响回头是岸,却突然发现人家早就上岸了,就等着今天在他面前展示……

突然,安欣发觉不对,“你小时候就知道?那你怎么不早举报?”

李响表情一顿,含含糊糊道:“不是我发现的。”

“什么?”

“说起来,我就是个打工的……”

“谁让你打工啊?”

“顾曜,你知道吧,高家那小子,为了他妈妈那桩心脏交易案,直到今天还在找罪魁祸首。”

“顾曜?!”安欣控制不住喊出来,这孩子怎么做到一边让他整天忙着找犯人,一边让李响卧底找证据的。

敢情他们俩一直被一个人指使得团团转。

这孩子,竟然不早告诉他李响在干什么,害他以为李响真和赵立冬勾结了呢。

今天之前,安欣还在琢磨怎么给李响减轻受贿罪行。

“是啊,还是打白工,嘶,也不对,工资是游戏厅免费畅玩一天。”

安欣满脸无语,和李响对视了几秒,突然笑起来,“现在告诉我,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李响从兜里掏出根烟,点燃,抽上,“李宏伟手里的东西以西地那非结案的吧?”

安欣点头。

李响道:“这就是麻烦的地方了,那天晚上顾曜让咱们去白金瀚抓李宏伟一个现形,没想到有人通风报信,通知了李宏伟,让他的手下提前一刻把麻古销毁了,兜里剩下的当然只是伟哥了。”

“我们打草惊蛇,一时半会没有正当理由搜查莽村,另一边谭思言再次举报的事也只能跟着拖延。”

“安欣,我是莽村人,不方便进去查案,顾曜选择了你。”

李响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叹息道:“你得快点了,度假村项目不光是抢占拆迁款,也是毁尸灭迹,等度假村完工,麻古和尸体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安欣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