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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佩给他们倒的茶水,陆尔曜一口没喝,全进依萍嘴巴里了。

陆依萍肿着眼,抽泣道:“哥,你知道我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自尊,丢了它,我还剩什么呢。”

陆尔曜又给她倒了一杯茶,“除了自尊,你还剩下很多东西啊,年轻,漂亮,学识丰富,对朋友热忱,还有一颗不服输的心,你的优点多了去。”

陆依萍又红了眼圈,“可,可除了你,他们都喜欢如萍,没人喜欢我,连妈都更心疼如萍……”她又想起了那只手镯,二十来块,却是她和母亲一个月的生活费。

陆尔曜笑了笑,“我说了你也不信,我妈她其实更欣赏你的性格呢,她对如萍怒其不争,对梦萍又嫌她鲁莽,对你,就是讨厌佩姨有这样一个争气的女儿了。”

依萍一愣,冷笑了两声,“我可不稀罕。”

她其实还想多说两句雪姨的不好,这个女人见风使舵,挑火爸爸打她也有雪姨的一份呢!

只是哥在这,依萍还是收敛了几分,想装出一些淑女样,别以为她不知道,哥其实也喜欢文静的女孩,只是她不一样罢了。

连如萍都没有她和大哥好。

想到这里,依萍终于高兴了些。

她这次放肆地大哭了一回,哭完后,只感觉头晕脑胀的,可想起门外那堆衣服,依萍又坐不住了。

陆依萍拿到大哥给的钱后,没有全兑换来用。

她觉得哥这些年在洋人国家生活肯定很不容易,这么多钱挣的艰难,她是想着先用一部分够吃住就行,剩下的先留着,等她找到工作凑足钱之后再还回去。

就算对母亲,依萍交过房租后,也只给了她二十块钱零用。

陆依萍对母亲留了个心眼,也是因为这次的事。

房租以前是母亲去沟通的,依萍从不知道原来在这里租房子只要五块,再加上她们向来省吃俭用,怎么也花不完余下的十五块的。

这十五块不知动向就算了,竟然还不够花,还需要母亲接些洗衣服的活计赚钱。

陆依萍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指尖,粗粝的感觉。

因为傅文佩有咳嗽头疼的毛病,陆依萍一向对她百依百顺,也见不得她辛苦。

每次见到傅文佩在冷水里泡着洗衣服,她会赶紧推开母亲,自己蹲下洗衣,久而久之,手指也粗大了一圈,容易生冻疮。

她放弃上音乐学院,除了家里经济紧张,也有自惭形秽的一层原因。

学校里那些高贵的女孩子们,个个有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放在琴键上,多么好看啊。

陆依萍抓住大哥的手查看,修长的指头,这样的手让她想起以前和大哥一起弹琴的日子。

心萍宁静美丽,极其擅长弹奏,在她熠熠生辉的光环下,陆家大宅的所有孩子都黯淡了许多。

可他们不知道,其实哥才是弹琴最好的。

依萍松开了大哥的手,站起来,“外面还有几盆衣服,明天要交差的,要是没及时洗好晾干,妈还要贴钱给人家,哥,你先回去吧,有空再来看我。”

陆尔曜不禁皱眉,他进门时就想问了,“依萍,佩姨到底把钱花在哪里了,什么时候还需要你们每天干苦活维生?”

依萍强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哥,没有每天啦,只是妈有时候会接活,挣些小钱而已。”

陆尔曜低头凝视她一会儿,“我给你的钱呢,要么赔钱给主家,要么另请人来洗。”

“没钱,不能赔,很贵的,哥,哥……”

陆尔曜无视依萍反抗的话,直接出门去邻居家询问,以五倍价格送走了这几盆衣服。

陆依萍很是心疼,五倍啊,她全放热水洗都够本了,真是大少爷作风,难道哥是在外学坏了,这么大手大脚花钱。

依萍心里嘀咕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陆尔曜瞥她脸上的神情一眼,这性子烈如火也就算了,还藏不住心思,怎么能不吃亏。

“依萍,借着这件事,我也想和你谈谈了。”

陆依萍变了变脸色,低头不语。

“父亲的脾气这次你领教过了吧,他动起火来,不仅会骂人,还会动手打你,依萍,父亲是喜欢你的脾气的,但前提是,你的烈脾性不能朝他使。”

陆尔曜慢悠悠补了一句,“你记得吗,他不仅有马鞭,书房里更有一把枪!”

陆依萍吓得浑身一抖,她听出哥的意思了。

“好嘛,我知道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去陆家了,也不会问黑豹子要钱,我们老死不相往来,我就不会再让他生气了。”

孩子气的话,不算她自己在这乱世怎么过,就单说傅文佩,这位八姨太是离不开陆振华的。

陆尔曜摇头,不再打击她,而是问:“我给你的钱是让你上学用的,我问过如萍,你考上了音乐学院是吗,很厉害啊。”

陆依萍笑了,随即有些失落,“是啊,我喜欢音乐,但现在,我、”她看了看大哥,选择咽下不去上学的话。

“今年招生结束了,我明年再去考一次吧。”依萍借口道。

陆尔曜想了想,道:“我去问问人,让你下半年入学。”

陆依萍犹豫一会,低头默认了。

砰砰砰!

门被重重地扣响,声响震天,很急促的感觉。

应该不是傅文佩或是如萍回来。

独门独院的,谁能来找住在这儿的两个妇孺。

陆尔曜走在前头,拉开门。

门外是一个灰扑扑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子有些佝偻,看到开门的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他往后退了两步。

“你,这位少爷你是?”

“李副官,你是李副官,好久没见了,你最近好吗?可云好吗,她不是嫁去广州了吗,丈夫对她好吗,她现在怎么样了?”陆依萍从尔曜旁边的角落里钻出个头,惊喜地问。

一连串的发问却让李副官僵硬了脸,句句戳在他心脏,叫他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