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屈立宇又看向了月娘,刚好和对方的视线碰上,随后又挪开。
也不知道月娘的罪需要受到什么惩罚。
在车上又睡了一会的陶安安,回到县衙时候,又成了有精神的小孩子。
可惜,没等她进县衙门,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鸣冤鼓的前面。
“等一下。”陶安安阻止道。
那人转过头。
“你要敲鸣冤鼓?”
“是啊。”他很疑惑,难道不应该敲?
后来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眼前站的人是谁。
“小的见过大老爷。”
“你有冤情?”
“是的,大老爷。”
“那你敲吧。”
这人被弄蒙了,自己都见到大老爷了,还要敲鸣冤鼓么。
但是大老爷都这么说了,他便咚咚咚敲响鸣冤鼓。
可咱们的大老爷却是不往大堂上走去,而是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安安,你不升堂吗?”陶继奇怪的问道。
“现在是下午了,是那些学生上班时间,我怎么好越俎代庖呢。”陶安安头也不回的快速跑着。
小短腿灰常的快。
陶继苦笑了一下,很想说,闺女你用错成语了。
陶安安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在想,今天是个什么特殊日子吗,怎么平日里遇不到事儿,今天就有这么多击鼓鸣冤的。
不想了,想了头痛。
可接下来的几天,陶安安每天都要被强行开机,然后审案。
“怎么这么多啊,这些百姓,都攒到一起告状吗?”
从大堂上回到房间的陶安安连鞋子都不脱,看到床的时候,就跟飞鱼一样,扑上去,脸埋在床铺上。
陶继也知道自家闺女辛苦了,那些案子要是让他来审理的话,都很吃力,而且还没什么头绪,但是到他闺女这里,总是能说服大家。
陶安安可不觉得自己厉害,无非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怼人么,这个还是很简单的,毕竟都是一些无知百姓,都是自己说啥是啥。
陶继将自家闺女掰过来,还帮她把鞋子脱掉。
就发现自家闺女直勾勾的看着上面。
“爹爹,你说这些百姓为什么不到下午的时候来告状呢?”
“安安,你难道还要求百姓什么时候告状啊,再说,你都已经让那些学生替你做事了,你还想怎样,把这乌纱帽送给别人么。”
“也不是不可以啊。”陶安安很无所谓的说道。
不过,她发现自家爹爹没有说话,就转过头看向了他,而自家爹爹复杂的看着自己。
她还是头一次从爹爹的眼睛里看到这种情绪。
想想刚才自己的话,就知道说错话了。
自己可能不是特别看重这乌纱帽,但是在她爹爹这里肯定就不是。
要知道自家爹爹也是科举大军中的一员啊,努力了那么久,也没有考上。
自己轻易就得到了,却还不珍惜,怪不得自家爹爹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呢。
“爹爹,对不起哦,我说错话了。为官一方,自然要为治下的百姓负责,怎可轻言丢弃。”
陶安安坐起来,抱了抱自家的爹爹。
“是啊,大老爷,你可要振作起来,万平县的百姓还等着你给他们做主呢。”
陶继将陶安安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嗯,可是我真的好累啊,我感觉脖子和脑袋要分开了。”说着,陶安安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一样,低下头。
“行了,爹爹给你按摩按摩,总好了吧。”话没说完,陶继就在自家闺女的肩膀上捏了捏。
在万平县最大的酒楼当中,景寿喝着酒,这样的酒勉强入口,但至少比那天在丰登村尝过的要好得多。
“回爷,万平县县令只在上午的时候,会开堂审案,下午的时候,就会让学子审案,我便让人撤回了,吩咐他们都在上午敲鸣冤鼓。”一个人在景寿面前汇报着。
景寿喝了一口酒,他也就在最开始的两件案子跟着去看了,后面就没去。
那些案子都没什么有趣的,有趣的是人。
最有趣的是这个大老爷在审案的时候,睡着了。
联想到那个样子,景寿不禁笑出来。
“让那些百姓不要去了吧。”
“是。”这人准备告退,去通知那些百姓。
“等一下,我让你查的陶继的身世,查的如何了?”景寿问道。
“回爷,小的尽力了,只查到陶继应该是小的时候,因为灾年,在逃荒路上,和家人走散了,最后流落到了枣东村。据说还有一个妹妹,但是这个妹妹,小的没有查到。”
“这样啊,那小东西的娘亲呢?”景寿接着问道。
这里的万平县街道可不怎么热闹,但是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这是在京城也很难见到的一件事。
“李桃花,江城县人氏,在生下陶安安之后,得病而死。娘家父母健在,还有一弟,过得不是很好。”
“亲外孙女都当上了大老爷了,做外公外婆的,怎么能不来看一下。”景寿放下酒杯。“将消息放过去,不过不要提及那个小东西,就说陶继陶举人在万平县当师爷。下去吧。”
“是,小的这就去办。”
“陶安安,见到自己的外公外婆,还有小舅舅,会不会很惊喜?”景寿不自觉的笑出来。“小红楼已经重新装修了,也应该请大老爷来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才是,去,给大老爷下帖子。”
“是。”又一个属下离开。
县衙这边,陶安安就收到了景寿的请帖。
“安安,这个胡十七,就是那位……”陶继看着请帖,他自然也认出了景寿,便是和他们之间算是有过交集的人。
没想到他会来这小小的万平县。
“是啊,爹爹,你看那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气人啊。”说起景寿,陶安安就磨着自己的牙齿。
想想那天一直跟着自己,肯定是想看自己笑话来着。这几天这么忙碌,陶安安都怀疑是这家伙安排的了。
“先不管他气不气人吧,只是他为什么要在小红楼里,宴请你?安安,你是不是应该给爹爹一个合理的解释?”陶继看向自家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