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冰凉美妙的水柱被倒入张灵府的口中后,他原本皱在一起的五官慢慢舒展开了。
睁开眼,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酒壶。
小龙将酒壶里的酒水倒入了张灵府的口中,他贪婪地喝着,感觉浑身的知觉正一点点的回归。
浑身发烫,像泡了个温泉一样舒服。
手指的知觉也慢慢回来了。
“不能再喝啦。”小龙收起了玉酒壶。
张灵府伸伸腿捏捏手,刚刚好像碎成一块块都没知觉了的肢体,已经回复正常了。
有点牛逼……
张灵府看着她手里的鱼酒壶,央求道:“再喝一口。”
整得像吸食了什么兴奋剂一样。
小龙拒绝了:“不能喝太多,会爆血管死的。”
“那我看一眼。”
“那你不能再喝了。”
“知道了,我就看一眼,别那么小气。”
张灵府半抢了过来,整个酒壶通体白净,又透着点青,打开壶盖,里面依然还有满满的酒水。
一打开,立马散发着醉人的酒香。
“这里面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龙摊摊手:“我之前也喝过,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该不会是什么神器吧?”
“什么神器?”小龙眨巴着银色的眼睛,天真地看着张灵府。
“就电视剧里面那种,与世隔绝武功盖世的人的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什么是电视剧?”
“啊……”
空谷中,传来一声诡异的呻吟。
“什么声音?”张灵府发问。
“有吗?”她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见,还是在假装。
两人对视了一会,小龙才后知后觉地说:“刚才……我好像看见一只白鸟……是你的原形吗?”
“不是。”张灵府笑嘻嘻地问:“它是我的坐骑,你要不要看?”
“好啊。”小龙机智地点着头说道:“你先把酒壶还给我。”
“…………”
………………
药铺里,司南还在昏迷着,小小的药铺里横着许许多多受了伤的人。
雾歌坐在司南的窗前,乌云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道:“殿下,还是先去休息吧。”
“哦。”她应了一声,又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殿下不用担心,精灵族死伤人数已经做了统计,王国士兵的尸体已经全部运动到妄想之地外面冷。”
“跟竹子说一声,要多安排些人侦查,王国那边如果得到消息,肯定很快就会派兵过来了。”
“知道了。”乌云说道:“殿下先去休息吧。”
她做着请的手势,雾歌应声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问:“对了,索尔呢?为什么一直都没看见他?”
“索尔?”乌云愣了一下,经过提醒,这才想起这号人物来。
“你没有拉着他通过树洞,对吗?”雾歌的表情有些严肃。
“我忘了……”
“肯定是迷路,到了别的地方去了!以前通过树洞失踪的族人那么多,你怎么这么粗心!”
“抱歉…………殿下,我回去找他。”
“我也去吧。”
竹子突然出现在乌云的身后,柔声道:“殿下。”
“对不起……乌云我一时情急……”雾歌这才发现她的语气有些不对,便很爽快地道歉了。
“拜托你们了,索尔也算是我们精灵族的大功臣,只是,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好吗?”
“我知道了,殿下。”乌云点点头说了句:“我去了。”
就转身而去。
四处没有路灯,只有路边挂的燃油灯,一盏一盏的,两人走在中央,竟有些梦幻的感觉。
经过那件事后,乌云已经能平和地跟竹子说话了。
毕竟竹子喜欢乌云,而乌云也没法拒绝跟一个品位好的做朋友……
两人走在羊肠小道上,竹子问:“这个索尔是什么人啊?好像殿下很在意?”
“他是魔法师。”
“魔法师?”竹子有些惊讶:“魔法师怎么会来到这?还说是我们的大功臣?”
“就是他,吸引了一些驻军的视线,我们得以突破防卫的。”
“哦…………”竹子点了点头:“是他啊?那确实是有些功劳的。
不过为什么是魔法师啊?”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是王国派来调查风车镇爆炸的,我也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竹子想了想,直接问:“他跟殿下有事?”
‘有事’…………
乌云不是很喜欢这种比喻,所以瞪了他一眼:
“之前看着好像…………‘有事’,但是司南昏迷之后,殿下到现在才想起这个魔法师,又好像……‘没事’…………”
“知道了。”竹子点了点头。
“知道什么?”
“新鲜感。”
“什么?”
“殿下对那个法师是新鲜感,对司南才是真感情……”竹子分析得头头是道。
乌云怼了一句:“你好像很懂嘛。”
“没办法呀。”竹子摊了摊手:“单恋数十年,所谓久病成医嘛。”
乌云一听,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贫嘴。”
竹子爽朗地笑了,两个人的相处,竟莫名地融洽。
半响,乌云问:“我们……怎么找他?”
“你还记得老巫吗?”
“老巫?”乌云眨巴着眼睛想了想:“你是说那个满脸伤口的男人,半边脸还烧伤的那个?
据说他也在树洞里迷过路,出来后有点疯的?”
“就是他。”竹子点点头:“这么多失踪的事情发生,只有他活着出来过。”
“他还没死?”
“当然啦!他跟着先锋团一起打进来了,我中午还看见他了,他性格比较孤僻,现在应该在他自己家了。”
“那走吧!”
“要不我一个人去?”
“为什么啊?”乌云有些不解。
“精灵族的女孩都很怕他的啊,你不怕啊?”竹子有些俏皮地问。
“怎么会,他又不是真的疯了,只是说的人多了,他就疯了…………”
“那待会可不要哭哦。”
“你不要哭才对!”
两人打趣着走到那个偏僻的树屋前,这个地方远离住宅,四处黑灯瞎火的,只有树屋的窗户透出一点烛光。
树屋后是一片发光的萤火虫,好像油画里的世界。
竹子敲了敲厚重的木板门,里面没有动静,很久,才有一个拖拉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吱呀……”
门缓缓推开,一个满脸沟壑又有半边脸烫伤的男人探出头来:“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