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零还没仔细看一眼张龙偷偷塞给他的纸条,黑暗就又一次降临了。
对此,张零倒是并不吃惊。
因为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是的,这里是自由之路。
他和林鸢都那样了,这要是还不算完成了“偷心”的考验,那尸体兄干脆直接弄死他得了。
“没想到啊。还以为这考验对你而言应该挺难的。结果你小子现在这么直男癌,小时候倒是还蛮受欢迎的嘛。”尸体兄从棺椁中坐了起来说道。
现在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可怖姿态,已经完全变回了人型。
不过却跟张零一点都不像。
身材魁梧高大,愣是比一米八一的张零还要高上半个头。
那张充满了阳刚之气的脸也绝对称得上俊美。
帅的有些令人妒忌......
“这是你的本来面目?”张零也不怕生,直接席地而坐,问道。
“你不怕了?”对于张零现在的态度尸体兄有些诧异。
“怕有用吗?”张零笑道:“再说了,你要是真看上了我的人生又何必设定这种考验?”
“放水的太明显了吗?”尸体兄轻声嘀咕道。
张零已经懒得吐槽这心里话说得太大声了.......
“算了算了。逆天道本来人就少,我这第一关太难了不好。”尸体兄状似随意地摆了摆手,想要揭过这个话题。
张零却不给面子地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在说谎。”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尸体兄被点破,脸色有点不好看:“你是不是看我太好说话就飘了?我虽然死了几千年,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不会杀我。”张零面对威胁是一点都不慌。
正如尸体兄所说,就算死了几千年的他想要收拾一个跟普通人没两样的张零,一点难度都没有。
就算加上召唤法典也没用啊。
最多就是多对付一个普通人而已。
谁让召唤法典上一共就记载了一个可供召唤的傀儡呢?
还是张零他自己......
不过还是那一句话,尸体兄要真想杀他,他早凉了,哪用得着等到今天?
“没意思......”见张零一点都不慌,尸体兄也没了调戏的心思,只是不耐烦地说道:“你现在还没资格知道那么多。你就当是命运使然吧!”
“我不信命。”张零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着。
“你大爷........”尸体兄对张零这油盐不进的家伙有点恼怒,一拍棺椁,直接跳了出来。
提溜着张零的领子,说道:“你烦不烦啊。反正我就是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能怎样,告辞。”张零学着电视上的样子,一抱拳就准备离开。
不说就不说,不伺候了还不行嘛?
尸体兄见状,冷笑着将他放了下来,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走一个试试呀。”
张零也不客气,直接取出召唤法典,心念一动,就和他之前召唤出来收购赵鑫家工厂的傀儡互换了位置。
这是他刚摸索出来的新功能,一直没能实验一下,现在倒是有机会了。
还有这种操作?
尸体兄直接愣住了。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张零操纵着傀儡说道。
“唉.......”尸体兄似乎对张零有些无奈,只得叹了口气,道:“行吧,你先回来再说。”
“就这么说吧,冷却时间还没到......”
是的,这种互换位置也不是毫无限制的。
冷却时间和召唤的冷却时间一样,都是二十四小时。
尸体兄有点无语,这是碰到了什么人啊。
难道是他死得太久,已经完全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的节奏了?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默认了这么交流。
毕竟他死的时候也才知道“小偷”,逆天道的第一阶而已啊。
“你是谁?”张零也不客气,直接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说出来你也未必知道。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尸体兄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
只是张零却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神中转瞬即过,却又有些难掩的落寞。
“盗跖?”张零不太敢确定地说道。
尸体兄,啊不,盗跖却是眼前一亮,惊喜道:“你知道我?你们这些后来人知道我!我没有白死,没有白死哈哈哈哈哈哈。”
张零觉得他要是知道自己被后人是如何评价的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但是他也不是来探讨历史问题的,所以并没有贱嗖嗖地特地提一嘴。
其实他也没想到能够猜对。
他只是因为盗跖长了一副东方面孔,又听他说死了几千年,就回忆了一下华国历史上那些着名的“小偷”。
“你为什么会在这?”张零又问道。
盗跖却苦笑一声:“我不在这又能在哪儿?
九千兄弟皆为枯骨,伪君子们却还是夜夜笙歌。
我的那些兄弟们,连遮掩遗体的树木都没有。
我竟还能有一个棺材。已经是天大的好运了啊!”
盗跖越说情绪越激动,又走了上了,抓住张零的领子,就像是受伤的狮子,想要咆哮。
却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喃喃地说道:“你不懂的,你不懂的......”
张零的确不懂盗跖现在的心境。
他在此之前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已,何尝经历过金戈铁马,何曾品尝过阴阳永隔?
虽然历史书上没有说盗跖的结局。
可现在看来,只怕并不怎么好吧?
“没关系。能有人记得我,记得我们已经很不错了。”盗跖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道:“其实我知道,在后世,我的名声应该不怎么好。不对,是很差。
但是我不后悔。
反派怎么了?
恶人怎么了?
便是将我视作妖魔鬼怪又怎样?
张零,逆天道就是这样的。
我们永远都会背负着骂名,甚至可能遗臭万年。
那又如何?
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们才是真正的人啊!”
额,说实话,遗臭万年这种事张零还真有些接受不来。
“你是第一个踏上逆天道的人?”张零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情绪激动的盗跖倒是露出了一抹颇为自豪的神色,道:“不,我不是第一个踏上逆天道的人。
我是第一个开辟出逆天道的人!”
“什么?”张零发出一声惊呼。
这他是真的没想到。
盗跖在历史上虽然的确是“名人”吧。
但不好好学历史的话还真不知道他。
不然也不会在史书上连个结局都没有了。
而且他终究只是个凡人而已。
凡人也敢逆天,也能逆天的吗?
盗跖见张零似是有些不信,没好气地解释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当今世上共有十三条自由之路。
只是其中的十二条都是天地初开时就曾有的,是受天地意志所认可的。
唯有逆天道,是由我们,用血,用命开辟出来的。
而我就是那个第一个开辟出这条大道的人—盗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