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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铁骑震敌胆 赤子慰友心(五)

临时看守所大院的枪声,在山谷中的清晨显得尤为刺耳清晰,云山镇第八军分区干部战士都被惊动了,枪声就是命令,所有的人都走出屋子,打听情况,军分区司令员叶子飞、政委陆远、政治部主任朱阳群在司令部焦急的等待消息。

“报告,独立团骑兵营包围接管了审查组看守所,枪声就是从看守所里发出来的,由于骑兵营警戒严密,更多的消息不明确。”参谋人员进来报告道。

叶司令听说不是鬼子突袭心里稍一轻松立刻又头皮发麻:“什么?骑兵营接管了看守所?他们要干什么?兵变吗?骑兵营不是换了一个营长吗,对了,是齐国然,他想干什么?”

陆政委眉头紧锁:“坏了,很可能真的是骑兵营有变,原骑兵营长孙玉明和几个连排长都在看守所受审,骑兵营十成十是武力劫狱了,骑兵营成立前都是山里的土匪,现在匪性不改,老叶,立即召集独立团和各县大队到云山镇,准备应对事件进一步恶化。”

叶司令瞪着政治部主任朱阳群不满的说道:“朱主任,你们的学习班审查组是怎么回事?打击面越来越广,听说还多有刑讯逼供的事情,还杀了人,在党委会上我和政委不是反复强调,这次审查活动要谨慎,要缩小范围,不许搞逼供信吗?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激起了兵变,一旦事情扩大,影响就太坏了,根据地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稳定形势就会葬送殆尽。”

朱阳群苦着脸说:“中央社会部特派员亲自督导,各个军区都得坚决配合,我们小小的八分区能扛得住吗?就审查组那种审查法,抓住一个托派分子就能牵连一大串,咱们三个都是从井冈山走过来的算是万幸,听审查组长说,别的分区都有重要领导落马了,八路军129师底子就是红四方面军,冀南各级党政主要领导都是129师下派的干部,历史的问题怎么能掰扯的清?按上面的说法,真正反张、陈的人都已经被张、陈杀光了,留下来的人肯定都是张、陈的铁杆亲信,洪洞县里没好人啊。这种事还不能跟那些人说不,弄不好一顶异己分子帽子就被扣上了。要我看,下边闹闹也不一定是孬事,审查组确实是太过分了,已经杀了16个干部了,这些干部都是由我们组织部审查后任命的,如果真有问题,我一个失察的错误先说就跑不了,弄不好你俩也得弄身臊。”

叶司令恼怒道:“乱弹琴,他们这是草菅人命,我要越级上告,这么搞法会出大问题的。不行,我要亲自去看守所,骑兵营决不能出问题,否则后果不可设想。”说罢急急往外走。

陆政委紧紧跟上:“我和你一起去,老叶,你的脾气急,一会儿一定要冷静,冒头的话不能说,不能激怒骑兵营,更不能诋毁审查组。不行,你就啥话都别说,政治思想工作还是我这个政委出头吧。你慢着点儿,等等我,警卫连,跟紧了司令员。老朱,你立刻去调部队,以防万一。”

杨毅开枪打伤了八个审查组的成员后,心中暴虐的怒火平复了很多。清醒之后知道这次把天捅漏了,不过既然捅了,越怕越见鬼,索性玩大些,让上面知道下面士兵的力量,处理时顾忌就能多一些。

杨毅让杨静和医务兵们给孙玉明、林颖等人治伤看病,把那八个审查组成员的伤也包扎了一下,然后命令肖雄等人把镇子当中的广场戏台给布置起来,他要开万人军民大会。让通讯员快马通知附近村镇的老百姓到云山镇开会。

经过救治并吃了些饭菜热汤,孙玉明等人恢复了大部分力气,林颖也醒了过来,抱着孙玉明的断腿心疼的直掉泪,杨毅走到俩人跟前愧疚的说:“孙哥,林姐,真抱歉小毅来晚了,让你们受罪了。”

孙玉明又是感动又是着急:“没事儿,我们只是吃了点苦,人还活着你来的就不晚,不过,小毅啊,你这个性子可是太暴了,怎么能对审查组的人开枪呢?这下可是捅了大祸了,咱们啥事没有还被他们打成托派分子,这下还不把你打成反革命特务啊?”邱宇亮等人也是担忧得连连摇头叹息。

杨毅装着轻松没事儿人似地笑着说:“我这个急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打我师父死后有事就按耐不住,没办法,想改来着,事到临头就啥也顾不了了,没事儿,大不了我去磨盘山避难去,八分区没人能留住我,日本鬼子不行,审查组更不行,独立团的战士们分辨得清谁是好坏人,火拼不起来。”

林颖眼泪婆娑的对杨毅说:“教导员,我有件事要单独对你说。”

杨毅就搀扶着林颖进了办公室内,林颖见屋里没别人,掩好门对杨毅低声说道:“小毅,我的那段经历暴露了,审查组让我交代呢?”

杨毅吃了一惊,拉开门让杨静站在门口别让外人靠近,关上门问道:“林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

林颖有些羞涩的说道:“孙大哥被带走时,换洗的衣服一件也没带,在这里一待就是三天,我就来给他送两件干净内衣和吃食,也是不放心他来看看究竟,可是到了这个看守所,他们就把我扣下了,说我是中统特务,连哪一期、学的是什么都说对了,无论他们怎么打我,我始终咬紧牙关不承认,就按你告诉我的,说我是辛庄镇人,父母亲属都在前年被鬼子屠杀了。他们也派人去调查了,辛庄区公所来指认的干部是姚银屏大姐,她也给我打掩护,这才没把我拉出去杀了。”

杨毅稍作思考想通了其中的蹊跷,眼睛一亮:“嗯,你是送上门被他们扣住的,看来他们当中有人认识你,而且是在中统培训班上认识你的,你却不认识这个人,这好办,我立刻就能叫这个人现原形。”

林颖恍然大悟:“肯定是这样,小毅你要用血誓检验他们吗?”

“对,咱们搞审查比那些人可要文明多了,用不着刑讯逼供,一滴血就能分辨的清清楚楚。林姐,你去照看孙大哥去吧,不用害羞,大大方方的去照顾他,你俩很般配,你也别担心孙大哥成了瘸子,有静姐在,孙大哥落不下一点儿残疾,等这事了了,我就操持你们俩的婚事,你们也像韩泉和梦娜姐那样给我添个大胖干儿子。”杨毅心里轻松了,既然审查组被国民党中统特务渗透了,事情就好办多了,现在该他正大光明的当审判官了。

这时杨静敲门进来说道:“小毅,军分区叶司令员和陆政委来了,带着警卫连来的,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杨毅低声把林颖的事情说了,让杨静立即对那八个审查组的人进行血誓鉴别,他去跟军分区首长交涉。

杨毅出门让肖雄配合杨静的行动,自己来到大门看到司令员和政委抱歉的说:“司令员,政委,我杨毅年轻不懂事,从军区回来后一听审查组扣押了我们孙营长和几名干部就急了,请独立团领导跟我一起来审查组询问情况,我们过来一看,发现这些审查组的人简直比以前的国民党对共产党都狠,对接受审查的同志进行了极其残忍的折磨毒打,我们孙营长生生的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这还是共产党八路军吗?这不是屈打成招吗?情急之下,我也气极了,怒火攻心没按得住,开枪把那八个审查组的混蛋两条腿也给废了。”

杨毅说话刻意声音很高,周围的士兵都听清楚了,包括两位首长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把八个审查组成员的腿给废了,而且还是两条腿,这货是疯了还是傻了,这也太胆大妄为了了吧。

陆政委气急败坏的说:“杨毅同志,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审查组的同志们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你这是犯罪,犯罪啊。”

杨毅面色愤恨的道:“陆政委,你别管那些人渣叫同志,他们不是我们的同志,是敌人,我掌握了确切的情报,审查组被国民党中统特务给渗透掌握了,这次打着审查我们革命队伍中托派分子的幌子,摧残杀害了我们八分区大批好党员好干部,真正的罪该万死,我建议召开万人群众大会公审枪毙这帮败类,为蒙冤而死的烈士和受到摧残的同志们报仇。”

“啊!”这杨毅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把在场的干部战士雷的外焦里嫩,叶司令员再顾不得政委让他少说话那茬了,大手摇着杨毅的肩膀急急问道:“你说什么?审查组被国民党中统特务给渗透了?消息可靠吗?小杨同志,这可来不得半点虚假啊。”

“可靠不可靠审一下不就知道了,请两位首长进来亲自参与审讯吧,警卫连的同志们也进来一起参与公开审讯,省的说我们骑兵营冤枉他们。”

叶、陆二人开始还担心杨毅把他们诳进去劫持他们,看到杨毅还邀请警卫连全副武装一起进去,心里就打消了一半怀疑。

到了院子里,几个骑兵战士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桌椅,杨毅请两位首长坐下当主审官,也让独立团的团长政委在旁边坐下,杨毅和警卫连长站在两边。杨静过来冲杨毅点了点头,杨毅大喝一声:“将国民党中统特务押上来。”

四个战士用一张太师椅将审查组副组长刘全理抬了过来,杨毅缓缓问道:“刘全理,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把你的真实身份、你的任务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我们可以按自首坦白给你一定的宽大处理。”

刘全理精神萎顿的瘫坐在椅子上说:“我的真实名字叫李陵,是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二处的情报员,37年跟上海的一批大学生混进延安,在抗大毕业后被分到中央社会部工作,我的任务是把党中央的机密情报定时传给上级,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尽可能做一些瓦解削弱共产党八路军的工作。”

陆政委瞬时脊背出了一层冷汗,天,国民党的情报人员已经渗透到中央的重要部门了,这会给我党我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啊,急忙问道:“我问你,你是否还有同伙,你的情报是如何传递出去的?”

“中统先后有四批人员被分派到了延安,大约有十几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彼此都不认识,除了延安,在下面军区省市县民主政府机关中统也都安排过情报员,除了我们中统,军统也向延安和各省共产党机关军队安插了情报人员,我每月逢五把情报放在指定的地方,到时候自然有人去取,放情报时同时也会接到上级委派的任务。我和交通站的人没见过面不认识。”

杨毅问:“这次反托运动,你们用酷刑逼供,杀害部队和机关干部,是谁的指示,是你的中统上级还是共产党中央社会部,你们这次杀了多少人,有几个是真正的托派分子和日本特务。”

“社会部康部长在培训班只说是要想方设法将隐藏在革命队伍中的托派分子挖出来清除掉,中统上级给我的任务是尽可能将这次运动扩大化,尽可能除掉更多的共产党干部,达到削弱八路军和民主政府的目的,我就鼓动王梓啸用酷刑逼供,一共有18个人经受不住毒刑,我们让他们怎样写坦白书他们就怎么写,签字画押后,这些人就被秘密处决了。”

围观的骑兵营和军分区警卫连的战士大哗,怒骂声一片,杨毅高声道:“请被审查的同志们过来,让大家好好看看这帮国民党特务帮凶是怎么迫害我们的干部的。”包括骑兵连的人共62名被审查的干部相互搀扶着走进圈内,孙玉明也被抬了进来,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杨毅大声说道:“同志们,军分区首长今天过来要了解审查组到底是怎样进行审查的,请男同志脱掉上衣,让在场的首长干部战士看看审查组的恶行吧?”

55名男干部脱下了上衣,大部分前胸后背都布满了伤痕,有鞭伤、划伤、扎伤,还有烙铁的烫伤,大部分伤口已经红肿发炎有了脓水,实在是触目惊心。

“哇——”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干部三把两把的也把上衣脱掉裸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悲愤控诉道:“首长们,同志们,我也不怕寒碜了,我是马店区副区长,就因为曾经在西路红军总部当过机要员,他们就给我安上了托派分子的帽子,逼着我承认是日本特务干过破坏活动,还让我供出上级和同伙,我不承认他们就往死里打我,整治我,除了我这上身被他们打成这样,他们这些畜生还,还拿这么粗的棍子捅我,弄得我现在还失禁,你们看看我这棉裤湿的,呜呜呜,首长,同志们,我们其他姐妹也跟我受的折磨差不多,审查组他们就是一帮畜生,啊!”女干部悲愤至极昏了过去。

“毙了他们!打死他们!打倒审查组!打倒狗特务!”现场群情激愤,战士们不少已经拉枪栓上刺刀,眼见得局面难以控制。

司令员叶子飞再也按耐不住内心怒火,一个箭步踏着椅子就窜到了桌子上,拔出手枪向天上鸣枪,环视着暂时安静下来的战士们大声喝道:“同志们,八路军战士们,我和陆政委已经完全了解了事实真相,被国民党特务渗透了的审查组已经彻底沦落成国民党顽固派和日本汉奸的爪牙帮凶,犯下了滔天罪行,党和人民政府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必将会受到应有的审判,同志们不要激动,要相信党,相信组织,相信人民政府,这些败类现在还不能死,我们还需要让他们交待所犯的罪行,他们还有同伙埋藏在我们队伍内部,必须把这些毒瘤挖出来,否则,他们还会给革命队伍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害。”

杨毅高声喊道:“同志们,司令员说的对,这些败类要经过审讯才能判决,骑兵营,将这些败类押下去严密看管。”

战士们明白首长说的道理,也有执行命令的觉悟,让出一条道让骑兵营的战士将中统特务和审查组的成员抬走了。

叶司令员跳下桌子与陆政委一起来到被审查人员近前,一个个与之握手,连连歉疚的说:“同志们,实在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委屈了,受罪了。”

当与孙玉明握手时,杨毅适时说道:“叶司令员、陆政委,孙玉明同志没有任何问题,被特务诬陷毒打坐老虎凳把腿都折断了也没承认是托派分子,组织上还没下结论,独立团就把他的骑兵营长职务给抹了,派了齐国然去当营长,这符合组织原则吗?独立团领导是怎么想的,齐国然连马都骑不好怎么能带领骑兵营行军打仗,我怀疑齐国然政治立场有问题,需要好好审查。”

陆政委皱了皱眉说:“小杨同志,孙营长被审查组扣押,你去了军区一时回不来,骑兵营没有领兵主官,独立团这才提出让齐国然代领骑兵营,这也是我和司令员同意的,只是暂时代领,并不是正式任命,并不违反组织原则,齐国然同志有可能骑马的水平差一些,可也牵扯不到政治立场有问题吧,年轻人说话要想好了再说,否则就会犯主观主义错误。”政委这话就有些重。

杨毅却没理会政委的语气语义:“我当然不会随便乱说了,是有事实依据的,首先,骑兵的特点是什么,就是行动速度快,速度是骑兵的最大优势,白塔区又位于敌人的最前沿,平汉线的鬼子战车和骑兵一个小时内就可能打到家门口,骑兵营应当随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可是齐国然一到骑兵营就把所有战士的弹药收走了,锁进了仓库,一旦有敌人突袭,战士们只能拿着空枪与敌人搏杀,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这分明是要葬送骑兵营这支生力军啊,也只有日本鬼子汉奸和国民党顽军最喜欢八路军这么做了,对共产党忠诚的同志会做这样的混账事吗?这齐国然的政治立场是不是很成问题?独立团的领导怎么会提出让这种人接管骑兵营,也是非常令人生疑,如果不是别有用心至少也是失察。再有,既然陆政委也说齐国然是暂时替孙营长代管骑兵营,我又很快就能归队,为什么齐国然一到骑兵营就开始从新任命各连排的干部,甚至连下面的指导员都给我换了,谁给他的这个权利?我是军区政治部委任的教导员,也通过了政治审查,并没有被上级领导撤职,为什么我一回到骑兵营,齐国然就视我为大敌,见面就掏枪指着我,要不是我身手快一些,可能就被他击毙了,营长没任何理由就要枪杀教导员,陆政委,这人的政治立场你确实认为没问题吗?”

陆政委脸全黑了,叶司令员火了:“乱弹琴,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这齐国然确实有问题。郑世武,沈番你们给我过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立团的两位主官涨红了脸走过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完整句子,杨毅的不和谐声又刺耳的响了起来:“我了解了,齐国然的所作所为,就是郑团长、沈政委和何参谋长指使的,独立团原来的营连干部都是岳鹏团长和韩志坚政委留下的,一个个都是立过大功的战斗英雄,他们的光芒掩盖住了三位新团首长的锋芒,功高震主不好管理,没来多久三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营四个营的主官被他们换掉了三个,剩下的一个被他们打发去监视骑兵营,意图不言而喻,叶司令员、陆政委,独立团有这三位做主官能好得了吗?我敢负责任的说,现在的独立团已经是一盘散沙,战斗力达不到岳团长韩政委那时的两成,但凡有鬼子进剿,军分区你们这些大首长就等着当烈士吧。”

杨毅倚小卖小口如尖刀蜂刺,郑世武三人一看杨毅这架势分明是要把他们扳倒而后快的节奏,哪能让这毛头小子逞心如意,必须自卫反击,郑世武急赤白脸的争辩道:“杨毅,你,你胡说,你这是诽谤,赤裸裸的中伤诽谤,独立团二营三营营长的调动是正常组织调动,是工作的需要,原二营长、三营长到县大队任大队长是晋升,是进步,也是为了加强地方的军事力量。骑兵营决大多数人是土匪出身匪气不改,不服领导桀骜不驯械斗打架屡禁不止,带着大量弹药容易出大问题,所以才把弹药收上来集中管理。一营到白塔镇驻防只是监视骑兵营并没有火并骑兵营的意思。”

郑世武心里发急口无遮拦,也是平常说骑兵营是土匪营说习惯了,顺嘴秃噜出来立时引起了众怒,周围的骑兵营战士鼓噪起来:“你说谁是土匪呢,我们参加八路军前是双头鹰抗日游击队。”

“要是没有游击队出手搭救,独立团早就被鬼子给灭了,这才几个月,就把游击队的恩情给忘脑后边了,忘恩负义。”

“赶明儿个就把这家伙的话告诉王大当家的,让他看清楚这都是些啥人。”

沈番、何维权暗暗叫苦,杨毅抓住破绽穷追猛打:“叶司令员、陆政委你们听到了吧,骑兵营在郑团长、沈政委这些团领导眼里就是这么不堪,骑兵营成军到现在四个月来打了多少漂亮仗?消灭过多少鬼子伪军?上缴过多少战利品?完成过多少护卫支援任务?得到过军区、战区、八路军总部多少嘉奖?可曾有过一起扰民违纪事件发生?军分区和独立团发现过骑兵营有任何土匪行径吗?现在平汉路封锁线的鬼子汉奸听到骑兵营无不胆战心惊,根据地的老百姓看见骑兵营犹如见到自家的亲人,可独立团领导对这些一概视而不见,污蔑诽谤骑兵营不说还派部队监视防范骑兵营,实在令人心寒,双头鹰游击队曾经拼死解救过独立团,避免了独立团全军覆灭,可是作为独立团的负责人却没半点儿感恩之心,反倒恶意中伤对独立团有大恩的友军,连最起码做人的良心都没有,我们不需要这样的领导,坚决申请军分区撤销郑世武、沈番、何维权的职务。”

“撤了他们,撤了他们,他们当团领导我们不服。”骑兵营战士们一片聒噪声,甚至有人在喊不撤了他们就不干了的话,形势颇为紧张。

“撤了郑世武,撤了沈番,撤了何维权!”院墙外响起了更大的声浪,大门口一阵喧嚷,几十个独立团的战士簇拥着几个身背盒子枪的连排长进了院子,其中一人向叶司令员和陆政委敬了军礼大声道:“报告叶司令员、陆政委,我是独立团三营二连连长杜力,二营三营都在院子外面,大家推举我代表独立团基层干部战士向军分区首长反映情况,独立团郑世武团长、沈番政委、何维权参谋长,自进入独立团后对岳团长韩政委提拔的干部歧视打压明升暗降变相调离,安置他们自己的亲信,好好的独立团硬是成了两帮两派,团领导营领导不重视军事训练不注重军民关系,热衷于整人,战士们意见都很大,我们广大基层干部战士呼吁军分区领导立即撤掉郑世武、沈番、何维权还有他们的亲信,任命对党忠诚,爱护战士、懂得军事的正派干部来领导我们。”

院里院外的战士们纷纷高喊:“对,杜力说的对,杜力能代表大家伙的意见。”

叶司令员和陆政委再没料到事情竟然演化成这样,审查组的事还不知如何善了,又冒出独立团的领导问题,心中把郑世武三人恨得牙根疼,眼看战士们的情绪难以控制,叶陆二人耳语了几句,叶司令员再次上了桌子,大声说道:“独立团的战士们,同志们,大家请安静,听我说,军分区党委对大家反映的事情非常重视,一定会严肃处理独立团的问题,现在我和陆政委商量决定,停止郑世武、沈番、何维权的职务,让他们限期做出深刻检查反省,待调查清楚他们的问题后再按组织程序和制度进行处理,独立团的工作由我临时代理团长职务,军分区政委陆远同志代理团政委职务,一营长于化龙代理团参谋长职务,原二营营长安文逸三营营长吕华立即从地方返回独立团担任原职,骑兵营教导员杨毅在孙玉明营长养伤期间兼任骑兵营长职务,我要求全体独立团干部战士坚决拥护党的领导,听从党的指挥,排除干扰,加强训练,时刻准备投入打击日本侵略者、汉奸和顽军的伟大事业中,去争取更大的胜利。”

哗——”院里院外掌声雷动。杨毅领头高呼:“坚决拥护军分区首长的决定!”“坚决拥护党的领导!”“刻苦训练!”“奋勇杀敌!”口号声直彻云霄。

叶司令员下了桌子跟陆政委对视苦笑一下总算松了一口气。

杨毅一手发起的兵谏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后备手段就用不上了,他让几个骑兵骑马出镇把正在向云山镇赶来的各村村民劝回去,把布置万人大会会场的人也给叫了回来,跟一脸沉重的叶司令员和陆政委敬礼告别后,带领骑兵营护送着孙玉明、林颖等人返回白塔镇。

叶司令员和陆政委忧心忡忡,杨毅这小家伙把天捅破了,自然还得军分区来补,延安来的特派员被八分区的干部公然开枪打伤,两位军分区主官自然责无旁贷,不过这些审查托派分子的工作队实在也是太霸道太残忍了,不但随意逮捕扣押刑讯无辜干部,竟然随意杀害被屈打成招的同志,这一切都是背着军分区党委进行的,实在是令人愤慨,杨毅的行为很让人解气,但性质却很严重,好在及时揪出了工作队中潜伏的国民党特务,否则还真没法向上面交待。俩人反复斟酌写了十几页汇报材料连同特务刘全理以及受伤的审查成员送到了军区,就等着上级的雷霆之怒降临下来。却没想到直到春节,上面对此事没提只言片语,漫天乌云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消散了,好像从没发生一样,真正的匪夷所思。

直到四十多年后,已经离休的叶子飞才从解密的文件中得知当时中央社会部发起的“肃托”运动扩大化,差点儿激起红四方面军尤其是西路红军幸存干部战士走向极端,杨毅捅的篓子并不算邪乎,延安一些高级军事干部甚至已经暗中联络要拉走队伍打游击去了,中央适时发现了问题,立即叫停了“肃托”运动,召回了社会部派到各个军区、军分区、部队和地方上的工作队和特派员,纠正了各个审查组刑讯逼供拿到的口供和结论,不过已经被处决的干部就那样白白冤死了,直到新世纪到来,这些冤死的干部才陆续得到平反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