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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刚过午夜零点,村里人睡得早,所有屋舍已经熄了灯,只剩下蝉鸣不绝。

奕家几个辈分比较高的,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又回到了卜家村,而且就藏在卜家老宅背靠的后山上。

他们等了一会儿,就见到几个保镖,准确的说,是雇佣兵,悄无声息地跑过来,然后递上来一个饰品盒。

“老板,项链已经到手。”

“好!”奕康时欣喜地想要接过饰品盒,但动作顿住,让保镖继续拿着。

“你们去把花瓶带过来,小心点,我们拿走里面的东西就撤。”他拿出一串钥匙,交给保镖。

那钥匙,正是他用一百万“借”来的,只怕那些卜家老人没想到,他们村里那几个染上赌瘾的年轻人已经缺钱得可以出卖一切。

他本不想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达成目的,但不管是保管瓶子的卜家人还是拥有钥匙的顾星烟,态度都强硬得很,根本吓唬不住他们。

而若是真要靠什么地皮拆迁搞开发,强行把卜家人赶走,凭华国的国情一时半会儿也快不了。

何况奕家等不了了……

保镖接过钥匙,有些迟疑,脑海里浮现奕家人中邪的情形,但想到高昂的赏金,还是咬牙带着弟兄们离开。

几人不知道的是,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一抹倩影正静静地立在那里,闪烁着幽幽鬼火的双眸正注视着他们。

奕家人摸了摸手臂,小声嘀咕道:“好冷啊。”

“农村都是这样的,昼夜温差比较大。”

“我看这个卜家村环境不错,到时候可以改造成私家度假村,咱们几个养老的时候,可以来这住一会儿。”

“一个穷乡下而已,哪有欧美那些海岛舒服!何况,我们又不是真的要大力投资……”

几人闲聊着,保镖们毫发无损地抱着一个五六十厘米高的大木盒过来。

奕康时在内的奕家人都激动地迎上去,有人忍不住笑道:“终于可以知道老祖宗的宝藏藏在哪里了!”

“什么宝藏?”

“当然是属于我们奕家的宝藏!我们祖上可是皇商,不说富可敌国,那也肯定留了不少宝贝给子孙后代!”

“哦?你们奕家算什么东西?”

“你什么意思……”说话的奕家人突然顿住,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周围明明都是自己人,那这个跟自己对话的,到底是谁?!!

奕康时听见自家人一直在自言自语,忍不住回头斥责那人:“你别那么大声说话!”

可刚一回头,就正正好对上了一双点燃了幽绿鬼火的眼眸!

下一瞬,奕家人包括所有雇佣兵,一个接一个地软倒在地,雇佣兵手里的木盒子在差点摔在地上的刹那,竟是自己漂浮到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有着一头无风自动的乌黑短发,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她顶着顾星烟的脸孔,表情却是恬淡清冷,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闺秀的优雅。

她右手微抬,空中的木盒子便掀开了盖子,一尊精美绝伦的青花花鸟纹芙蓉瓶飘了出来,落在女人面前,缓慢地自行旋转。

女人低头端详了一周花瓶上的图纹,脸上流露出怀恋的神色,随后,她不解地偏偏头,喃喃自语道:“你的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呢?”

说话间,她左手一挥,装着首饰的盒子也飞了过来,打开,玛瑙项链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拿了起来,贴近花瓶偏下方的一个隐藏凹口处。

宝石与凹口完美契合,旋转几圈之后,那锁孔发生了变化,又多了好几个精致的凹槽。

项链开始变得松动,然后自行分解成了好几块,分别以不同的部位迎合这些凹槽,这份巧夺天工,说是匠人之作怕是没人会信,精妙得宛如玄幻阵法!

没过多久,在女人的注视下,花瓶的底端脱开,久违地向世人露出内里的乾坤!

里面,有一个精美的雕漆木匣,女人一招手,木匣就落到了她的掌中。

她的手指微颤,似乎是终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之前的云淡风轻已然消失,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匣子。

跟奕家人猜想的不一样,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藏宝图,仅仅是几封崭新的书信。

只是,这些书信尘封几百年,在接触到山间潮湿的空气之后,迅速地泛黄。

女人紧抿着唇,轻柔又焦急地展开了信封……

……

顾星烟闻到怪味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陷入沉睡,然后堕入沉沉的梦境当中。

在梦里,她仿佛钻进了一个女孩的身体里,以女孩的视角经历了她的人生。

这个女孩很少离开闺房,甚至很少下床,富贵人家为千金小姐打造的床阁大得相当于现代的一栋小单间。

婚前未出阁,便是这么来的。

这个女孩还有一双熟悉的三寸金莲。

后来,家里似乎发生了变故,她被允许离开闺阁,带上纬帽和头纱,跟在高大的男人背后,开始一点点学习男孩才能够学习的经营之道。

那个男人曾慈祥地对她说:“我家阿笙那么聪明,就算不嫁人,也能活得比男子精彩!”

顾星烟能够感受到,女孩的心底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憧憬与野心。

女孩早慧,只学习了两年便开始崭露头角,底下的管事服她,父亲的弟子们宠她,她亲自收留的流民敬仰她。

然而,一次出巡,她的车夫特地绕路,将她推进了湖中。

她记得,是一个匠人服饰的少年救了自己,但等她醒来,她的父亲居然改变了想法,要为她入赘一个救她一命的穷秀才!

女孩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锦帕,那里有一滩不属于她的血渍。

女孩偶尔会想,既然嫁人才是终点,那为何要给她两年的希望,让她触碰到了自由的味道,然后将她重新摁回三纲五常的牢笼当中!

病重的父亲只是笑着安慰她:“入赘罢了,整个卜家还是你的,也只能属于你还有你的骨肉。”

“一个落水的女人,还是被男人救起来,她早就不干净了!”

“整天抛头露面,她一定不检点!”

“哪有没成亲的女子做那些个大丈夫才能做的事,会遭天谴的哟!”

风言风语,让她渐渐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可她总觉得,成亲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可更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在这个时代,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

服丧结束,女孩在所有人或善意或恶意的推动下,不得不嫁给了那个据说救过自己、要为自己负责的男人。

时过境迁,女孩已经成了女人,因为怀孕,丈夫以疼惜身体为由,暂时接管了她手中的权柄。

在花园中,她见到了疯疯癫癫跑进来的男人。

“大师兄!”

大师兄是父亲收养的孤儿,亦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但某年摔坏了脑袋,被送去乡下庄子静养,只是不知道什么人把他带了回来。

本该痴傻的男人在见到她后骤然顿住,抱着脑子哭嚎着好痛。

婢女们害怕她被伤害,保护着她离开。

她莫名觉得心慌,回头望去,却只见到深深的院墙,一重又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