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明媚,洒落在诊所的院里,耀得格外刺眼。
英子手拿一个喷水壶,接满水,走到栽种花草的地方,给它们浇水。
水滴落在花朵上和叶子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亮光。
本来这样子里,除了一棵桂花树之外,其他什么植物都没有栽种,到处光秃秃的。
她本就是一个爱花草的人,看到这样荒凉的院子,有些不忍心,打算找个空闲点的时间,改善一下院子的环境。虽然心里总是这么想的,但是每天来诊所的病人都很多。一忙起来,她就把这时暂时抛到脑后了。
这事她曾对耿相忆提到过一次。后来,有一天,耿相忆到诊所来,带来了好些花苗,说是给英子在诊所的院子里种的。
英子没想到,自己只是和耿相忆提过这么一次,她竟然就记住了。而且,知道她忙,耿相忆还亲自选好了花苗送过来。一问才知道,这些花苗都是她特地到花店挑选的。
英子当时心里无比感动。到最后,还是耿相忆帮着她,一块将花苗种在院子里的。
如今,当初的花苗已经长大了,而且还开好了花。前两天,耿相忆来电话的时候,英子还给说了,她说过两天就来看看。可是一直不见她来。
不过,耿相忆向来说话算数的,她说过两天,就一定会是过两天,没准晚上下班的时候,就会顺道过来一趟。
如此一想,英子便将手里的喷水壶,放在地上,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算拍一张照片,给耿相忆发过去。
就在她蹲下去,打算拍照的时候,忽然院门外传来汽车碾压路面的声音。
英子往门口张望了一下,门口相继停下来两辆车,而且从刹车的轻重程度来看,车里的人似乎是在为什么事焦急。
当英子看到从前面那辆车下来的人,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车看上去有些眼熟。从车里下来的人是肖恪。
肖恪怎么会这个时候到诊所来?而且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和焦急。
英子还在纳闷,就看到肖恪快步走向车后座,迅速打开车门,紧接着从车后座里抱出一个人来。
当英子看到肖恪的怀里抱着的人是耿相忆时,顿时怔住了,手机从手中掉落在地上。
此时,肖恪也看到了英子,一边抱着耿相忆快速往诊所走进去,一边问英子:“苗医生呢?”
“在办公室!”
英子连忙捡起手机,然后跟上来,问:“耿相忆这是怎么了?”
英子往耿相忆看过去,这才发现她紧闭着眼睛,脸色非常苍白,额头上沾着一抹血迹。不仅如此,她还看到血滴从耿相忆的身上滴落在地板上。
“来不及解释,你快去叫苗医生准备手术!”
英子脑子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茫然地点了一下头,随即才赶紧往办公室跑过去。
这些年来,她曾经接触过不少病人,然而都从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这般手足无措。
她几乎是连跌带撞地来到苗医生的办公室来。此时,苗川军正坐在办公桌边,手拿着一支笔,好像在纸上写着什么。
苗川军听到门外的动静,抬起头来,见英子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
英子向来是一个十分淡定的人,可此时的她与往日大有不同。记得上一次见她慌张得失了分寸,还是五年前,顾竹因疑似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时候。
“英子,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苗川军问道。
“耿相忆受伤了!”英子喘着气说道,平日里平静的声音此时变得有些颤抖。
听到这话后,苗川军赶忙丢下手中的笔,猛地站起身来,跟着英子出了办公室。
看到肖恪怀里的耿相忆,苗川军吓了一跳,连忙给她安排手术。当耿相忆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英子将肖恪挡在手术室门外,说:“你不能进去!”
宋禹因心里不放心,一时也忘了规矩,说:“我就在一旁看着,不出声!”
“你这不是胡闹吗?不许进去!”
说罢,英子将宋禹推了出去,“砰”的一声,这才将门关上。
一时间,手术室的门上亮起“手术中”的红灯。
肖恪和宋禹站在手术室门口,谁都没有说话。相比肖恪,宋禹一点都静不下来,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坐立难安,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和担忧。
认识耿相忆这么久以来,尽管就知道她经常毛毛躁躁的,不是这里受伤,就是那里受伤,可是那都是简单的皮肉伤。然而,今天却不一样,宋禹从没见过耿相忆受过如此重的伤。
一想到这个,宋禹心里一阵绞痛。这该如何向耿母和自己的爸妈交待?现在他都还没有把耿相忆受伤的消息告诉他们。
宋禹仍在踱步,无意间看向肖恪,见他看上去依旧十分淡定。不过,与平常不同的是,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表情凝重,那是悲伤才会有的神色。
尽管这样,宋禹还是无法原谅肖恪。当初他就劝过耿相忆,靠近肖恪绝没有好事。可是耿相忆偏偏不肯听,这下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想到这里,宋禹心里就腾起一团怒火,而且怎么都压抑不住,走到肖恪的跟前,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眼神中满是怒气。
“肖恪,现在耿相忆躺在里面了,你满意了?如果耿相忆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
肖恪望着他,说:“如果耿相忆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宋禹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了一声,说:“你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耿相忆能受伤吗?我就知道,耿相忆遇上你,肯定没好事。当初我就让她不要跟你在一起的,可她却偏偏不肯听!”
肖恪望着地板,没有说话。
宋禹的火气却仍没有消退,抡起拳头,就要砸向肖恪。
“住手!”顾竹远远就看到了这一幕,知道肖恪不会还手,连忙走过来拦住宋禹,“这里是诊所,你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