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相忆巡完房后,从楼上下来。刚才她在楼上听顾竹说,最近医院里,很多原先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患者,已经逐渐开始痊愈。按照这种速度,痊愈的病患会越来越多。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耿相忆一边想着,一边两只手插在衣兜里,悠悠地走着。经过休息室时,突然里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耿相忆站住,往里面看了一眼,由于休息室里没有窗户,因此里面黑漆漆的,也没有一点灯光。
“谁啊?”
“是我!沈韵!”
耿相忆这才听出沈韵的声音,拿出手机,亮起灯光,往里一照,只见沈韵正站在里面。耿相忆抬脚走了进去。
“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
“灯坏了。正打算换灯管呢。”
沈韵的身旁摆放着一张梯子,显然是打算用来换灯管的。
“我刚才叫曹南过来帮忙换灯管,他说等一会儿。都这么久了,还不见来。耿相忆,你能帮我去喊一下他吗?”
“他可能在忙别的事吧。”耿相忆往墙壁上的灯管看了一眼,灯管已经不亮了,明显已经坏掉了,“我上去看看!”
“你?可以吗?”沈韵半信半疑道。
“当然可以。”耿相忆信心满满的样子,“以前家里的灯管坏了,都是我给换的。这个跟我家里的灯管差不多,看起来不难。”
说着,耿相忆撸起衣袖,并嘱咐道:“沈韵,你帮我扶一下梯子。”
“哦,好!”
耿相忆抬脚,踩在梯子上,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几秒之后,就到了梯子顶端。
见她若此熟练的模样,沈韵目瞪口呆。
耿相忆把灯管拆下来,递给沈韵:“把新灯管给我。”
“好!”沈韵把新灯管递给耿相忆。
耿相忆三两下就把灯管安装好了。
“沈韵,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空!”
曹南急急忙忙地跑进休息室来,却看见耿相忆站在梯子上,差点吓了一大跳。
“耿相忆,你爬那么高干什么?赶紧下来,这不是你们女孩子玩的……”
他话还没说完,沈韵就按下一旁的开光,灯立即亮了起来。
“耿相忆已经把灯管换好了。”
曹南略显尴尬,同时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耿相忆,说:“耿相忆,可以啊,想不到你还会换灯管。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耿相忆从梯子上下来,摆摆手,说:“我也就只会换灯管而已。”
曹南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快到中午了,问:“你们想吃什么中午饭?我打电话去订午饭。”
耿相忆不禁犹豫起来,问:“肖恪吃什么?”
“我还没问肖队呢,一会儿打算到办公室去问问。”
“我正好要回办公室。我顺便帮你问,一会儿告诉你。”
“好!”
耿相忆离开休息室,回到办公室。见肖恪正坐在办公桌边,便走到他桌边。把一张转椅推了过来,坐下来,往他的电脑屏幕看了一眼。
肖恪瞥了瞥耿相忆,见她这副奇怪的模样,问:“你干嘛?有事?”
“没事!”耿相忆想了想,问,“肖恪,中午有没有文件需要送回口腔诊所的?”
“没有!”
“真没有?就算一份也可以!”
“一份也没有!”
耿相忆略显失落,本来还打算像昨天一样,送文件回口腔诊所,顺便到食堂吃个饭来着。
肖恪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她,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又想回食堂吃饭了?”
“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肖恪哼笑了一声,说:“没有比这明显的!”
耿相忆倒是不在意让肖恪看出来,伸出手,把玩着笔筒里的笔,问:“曹南让我来问你,你中午想吃什么?”
“告诉她,不用订我的饭了。”
耿相忆顿了顿,问:“为什么?”
“我中午回口腔诊所!”
耿相忆立刻乐了出来,站起身,爽快答应道:“行!我现在就告诉他,不用订我们俩的午饭了。”
肖恪摇了一下头,说:“我是说我一个人回去,没说带你回去!”
“啊?为什么不带我回去?”
“为什么要带你回去?”
“你明知道我想回去的!”
“那又怎么样。”
“你……”
肖恪没再理会耿相忆,把目光转向电脑屏幕。
耿相忆噘着嘴,愤愤地看他。不带我回去是吧,我偏要回去。正想着的时候,耿相忆瞄到肖恪的衣兜里,露出一截钥匙,是车钥匙。
耿相忆灵机一动,站起身来,假装脚崴了一下,撞向肖恪。
“耿相忆,你找茬儿是不是?”
耿相忆趁机伸出手,把车钥匙从衣兜里夹了出来,迅速滑进自己的衣兜里。
耿相忆站直身子,假装道歉:“对不起,刚才没站稳。你没事吧?”
肖恪瞪了她一眼,吼道:“一边去!”
“没问题!”
耿相忆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得意地从衣兜里拿出车钥匙。这回轮不到你不带我回去!
耿相忆经过大堂的柜台时,曹南问:“耿相忆,你问肖队今天中午吃什么了吗?”
“嗯,问了!”耿相忆说,“中午,我和肖恪回去口腔诊所,你就不替我俩订饭了。”
“这样啊!”
耿相忆走出大堂,来到肖恪的车旁,坐了进去。
肖恪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桌面,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柜台前时,曹南顺便问了一句:“肖队,你和耿相忆要会口腔诊所吗?”
“哦?耿相忆说的?”
“是啊!她刚才跟我这么说的!”
早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快就善罢甘休的。肖恪刚走出大堂,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是自己的车。
耿相忆坐在驾驶座上,把头伸出车窗,对肖恪喊道:“肖恪,上车!”
肖恪怔怔地看着她,然后坐到车上。
耿相忆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肖恪:“那个,你怎么不骂我啊?”
“骂你什么?”
“我拿你车钥匙的事啊。难道你不生气吗?”
“我还没说,你自己倒先承认了。”
“那当然。我岂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你要是想骂的话,就骂吧,反正能回去就行。”
肖恪把头靠在座椅靠背上,闭上眼睛,说:“随便放首歌吧!”
嗯?他竟然不生气?耿相忆半信半疑,随手按了一下音乐键。
一路上肖恪都没有提耿相忆偷拿他车钥匙的事,更没有为此感到生气。其实他早就知道,耿相忆把他的车钥匙拿走了,而且还知道就是刚才她故意撞向他的时候把车钥匙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