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禹离开耿家后,耿相忆闲得无聊,就回房里睡了一一觉。
耿母回来时,耿相忆已经睡着了。耿母并没有叫醒她,而是一直让她睡到晚饭时间。
在饭桌上吃晚饭时,耿相忆问:“李姨的病好点了没?”
“中午跟她通了一个电话,听声音有些虚弱。不过,听她说,感觉比一开始的时候好多了。现在也吃得下饭了。我觉得她肯定瘦了不少。”耿母的神情露出一丝担忧。
在耿相忆的印象中,李姨向来身材丰腴,自从她把家里的超市关了之后,每天除了照顾婆婆和儿子之外,便没有其他事情做。就连广场舞,她都懒得跳。因为平时缺乏运动,身材越发肥胖。
可前段时间,听耿母说,李姨隔离期间没什么胃口,常常吃不下饭。
“能吃的下饭,是好事!李姨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
“希望吧。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她儿子和婆婆没人照顾。本来你李姨想让她女儿到家里来帮忙照看一下他们的,只是她女儿没答应。”
“女儿?李姨什么时候有女儿的?”
“这个我没跟你说过。你李姨是二婚,她跟前夫生了一个女儿。只不过,她女儿一直跟着她前夫生活。”
耿相忆惊讶:“那她女儿多大了?”
“应该有二十七八了吧。”
最后,耿母还是没有忘记把话题扯回到耿相忆身上。
“对了,你们志愿队今天为什么突然给你放假?”
耿相忆正吃着饭,听到这话差点噎住。
“可能是见一直没给我放假感到过意不去,就给我放了。”
耿母点了点头:“也是!从你当志愿者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过一天。”
“所以说,他们打算给我多放几天假。”
“嗯?多少天?”
“不知道!”
“不知道?”
糟糕!耿相忆连忙改口,解释说:“这个得看队长的安排。”
耿母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她心里对耿相忆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有些疑惑,但是她倒是希望耿相忆能待在家里,省得她在外面,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母女俩吃过晚饭后,天色已经暗下来,左邻右舍的窗户都亮起了灯火。耿相忆就是通过那些从窗户偷出来的灯光,判断屋里是否住着人。
封城那天,有人已经逃往其他城市去了,也有人家在别的城市里,回不来。在这场疫情下,有人想出走,有人想回来。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这似乎不是什么怪事!
洗漱之后,耿相忆坐在床上,端着手机打游戏。已经几天没好好打游戏,正好趁着这几天有空,得把后面几个关卡都打通。
玩着玩着,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白龙马的黑蹄子”。
耿相忆暂停游戏,按下接听键,传来肖恪的声音。
今天白天耿相忆从肖恪的车里逃走,他这会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兴师问罪的。
想到这一点,耿相忆没等肖恪开口,就抢先说:“肖恪,我正在打算睡觉呢。有什么事吗?”
“睡觉?这才几点?”
耿相忆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才八点,于是说:“反正没事干,而且我习惯早睡。”
“喔?你睡觉不关灯?”
耿相忆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没关灯?”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移向前方的窗户,披起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户边。冰冷的地板透着一股寒意。
耿相忆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撩开窗帘,露出一条缝隙。透过缝隙,她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车,此时车内亮着灯光。
凭着路灯,耿相忆很快就确定那辆车是肖恪的车,而且车里坐着的人,就是肖恪。他怎么来了。
见肖恪抬头往这边看过来,耿相忆连忙放下窗帘,躲闪到一旁。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她说:“那个我向来喜欢开灯睡觉。”
肖恪的视线中,楼山窗帘里隐约映出一个人影。耿相忆躲在窗户边,向楼下偷眼扫视。这些肖恪通通都看在眼里。
肖恪的沉默让耿相忆意识到,她露馅了。被子一角的被子肩膀滑落下来,她用空着的一只手,把被子重新拉扯到肩膀上,问:“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白天还没完!”
耿相忆嘴里嘀咕道:“你还真是执着啊。我都已经不是志愿队的人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只想把事情弄清楚。你下来!”
“你上来!”
“你下来!”
此时耿相忆的逆反心理被撩起,她故意道:“你上来!反正我是不会下去。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肖恪没有再与她争辩,说“行!我上去!顺便跟阿姨聊聊!”
听到后面一句话,耿相忆猛地挺直身子,陡然改口说:“算了算了!还是我下去吧!我突然想下去走走。”
耿相忆挂上电话后,找来一件外套披在身上。
耿母正从卧房里走出来,脸上贴着一张面膜,嘴里哼着小调。经过客厅时,看到耿相忆正在玄关穿鞋,有些好奇,便问:“阿忆,这么晚了,你去哪?”
耿相忆蹲在地上,一边绑鞋带,一边回答:“在家待了一整天,有点闷,我下去走走!”
以前耿相忆就很喜欢晚上到下楼去玩滑板。可自从封城以来,她就没有再在晚上玩滑板了。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可能与她每天从志愿队里后,都已经比较晚了。
耿母劝道:“都这么晚了,别出去了!”
如果耿相忆不下去的话,就意味着肖恪要上来。如此一来,他肯定会跟耿母说出耿相忆被志愿队开除的消息。
耿相忆绑好鞋带,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耿母脸上的面膜,煞有介事地说:“妈,你的面膜皱了。”
耿母露出一丝紧张,说:“哟,是吗?我得去看看。”耿母正打算去洗漱台的镜子前照照看,刚迈出两步,回头看耿相忆,她却趁机溜出门去了。
“阿忆!”
耿相忆嘻笑道:“妈,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她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孩子……”
耿母摇头叹气,想起面膜,觉得还是应该去镜子前照照,便往洗漱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