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领着一个女记者和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下楼。
大堂里一片狼藉,地上凌乱地躺着几本书,应该都是书架上的书。最显眼的当属倒在地上的那台饮水机,纯净水桶已经爆裂,里面的水全部流了出来。
一眼望过去,柜台、休息区,无一幸免。
地上趴着一个男人,此时曹南正在摁住他的双手。
男人拼命吼道:“放开我!”
一旁的沈韵露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同时,墙根边另站着一个身材稍微瘦黑的男人,低头看向地上的赵洛,眉头深锁。
“姚经理,这是怎么回事?”女记者环顾四周,突然问道。
姚志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走到沈韵面前,稍稍压低声音,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沈韵缓了缓神,把刚才在大堂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姚志。
姚志闷了一声,眼神犀利地交替看了一眼梁年和赵洛。这两小子竟敢跑来酒店闹事,又偏偏挑了有记者在的时候。
今天这件事肯定会传出去,要是处理不好,必定会影响酒店的声誉。不过,眼下听沈韵描述的过程,大致可以判断错不在我方。
姚志问:“报警了吗?”
沈韵点头,说:“刚才肖队长让我报了!警察马上就来!”
原来肖恪已经知道了。姚志扫视了一圈,不见肖恪,便问:“肖队长去哪了?”
一楼的一间办公室里,肖恪靠坐在一张办公桌的边沿,双手交叉在抱在胸前,沉着脸,定定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耿相忆。
耿相忆低着头,不吱声,当想到什么的时候,眼睛往肖恪旁边的桌面瞟了一眼。
肖恪纳闷,沿着她的目光看,桌面上放着她的背包,已经被水淋湿。
“刚才我让你别打了,你为什么还要踹那一脚?”
“他砸了那么多东西,还把我的背包给弄湿了,我踹他一脚,算轻的了!”
肖恪刚才看了监控录像,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的确是赵洛先动的手。其间,赵洛多次做出伤害她们的动作,都被耿相忆化险为夷,而且是在没有还手的情况下。
可是,直到赵洛把耿相忆的背包扔出去之后,耿相忆明显感到气愤,最后才动手,也就是肖恪正巧看到耿相忆踹赵洛的那一脚。
肖恪又低头看了一眼耿相忆的背包。这背包里到底装了什么,她为什么那么在意?
“说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啊!”耿相忆移步到肖恪的旁边,站在和他并肩的位置,“这个地方还真不容易找。本想找人问路吧,路上又没人,最后用了导航地图才找到!对了,你说这么一间大酒店为什么要建在这么僻静的地方……”
说着说着,耿相忆不由自主地把胳膊肘搭在肖恪的肩膀上。直到肖恪一个眼神瞪过来,她才慌忙闭上嘴,把手放下,乖乖地站回到肖恪的对面去。
“我哥知道你来这里吗?”
“知道吧!”耿相忆心虚地支吾了一句。
肖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问:“真的知道?”
耿相忆摸了摸脖子,没好意思回答。
肖恪一看耿相忆这般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瞒着肖钜来的。而且肖钜知道肖恪的脾性,他是不会同意耿相忆来这里的。
“你这是不打报告,擅离职守,是要被罚的!有谁知道你来这?”
“只有一个人知道!”
“谁?”
耿相忆露出小白牙,笑道:“你啊!”
“……”
耿相忆表现一副嘚瑟表情,好像在说,有本事你连自己也罚啊!
肖恪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道!”
“其实我是特地来向肖队长你报告的。”耿相忆立正,“报告肖队长,编号101耿相忆,请求支援队员肖恪!”
“……”
耿相忆来这么一出,“不打报告,擅离职守”就不存在!当然也就罚不得了!
咚咚咚——
外门响起敲门声。随之,传来沈韵的声音:“肖队长,我是沈韵!”
“进来!”
沈韵推门进来,看到了靠坐在办公桌边沿的肖恪,以及背对着门口的耿相忆。
“有什么事吗?”肖恪问。
沈韵把手里的吹风机移到面前,说:“我给耿相忆拿吹风机过来!”
听罢,耿相忆眼睛一亮,转过身,朝沈韵笑了笑,说:“谢谢你!”
接着,从沈韵手里接过吹风机。
沈韵说了一句“不客气”,见没有其他吩咐,就扭身离开了办公室。
沈韵关上门后,肖恪问:“你要吹风机干什么?”
“防护服湿了,用这个吹干它!”
肖恪打量了一下耿相忆身上的防护服,并没有发现哪一处湿了。
“不是我的湿了!”
说着,耿相忆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套白色防护服。
肖恪这才知道她的背包里原来装着一套防护服。从尺码来看,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并不是耿相忆的防护服,更像是肖恪的尺寸。
肖恪把标签翻出来看,上面的确写着他的名字,这就是他的防护服。
“果然都弄湿了!”耿相忆展开防护服,摸到已经湿透了一大半,心里的火气走起来了,“我就应该再踹那小子一脚的。一脚便宜他了!”
耿相忆环顾四周,找到了肖恪靠坐的办公桌旁的墙壁上有插座,于是将吹风机接上电源,摊开防护服,举着吹风机,挂上最大档,对准被浸湿的区域,利用热风一阵猛吹!
肖恪沉默了片刻,问:“耿相忆,谁让带这个过来的?”
耿相忆见肖恪正在跟她说话,可又因为吹风机的噪音太大,听不清肖恪的话,于是把耳朵凑到肖恪的嘴边,大声问:“我刚听不到,你说什么?”
肖恪一愣,此时耿相忆的耳朵,已经近到快贴到他的嘴唇上,耳边的发丝散发出一股洗发露的清香。
肖恪大手扣在耿相忆的头上,一把将她拨弄开,把吹风机拿过来,断掉电源。
这下没有噪音了,肖恪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你说防护服啊,这是我自己要送来的啊!”耿相忆爽朗地说,“我听他们说,你今天没有回口腔诊所,应该没带防护服,就给你送来了。不用客气!比起你对我的心意,我做的这点小事,你不必放心上!”
肖恪怔住了,问:“我对你什么心意?”
“就是你不让我来酒店的事啊!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让我跟着你来酒店?”
“为什么?”
“你是担心我被传染,才没让我来的,对不对?”
肖恪斜了她一眼,说:“谁跟你说我是担心这个的?我纯粹就是不想你跟着来!”
耿相忆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就是担心这个,只是你不好意思说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