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楼住所的围墙,是红褐色砖头堆砌而成,残留着常年经受风雨侵蚀的痕迹。
耿相忆摩肩擦掌,正准备攀爬围墙的时候,严一波走过来,整个身子挡在她的面前,忍不住说道:“耿相忆,你一会儿砸锁,一会儿又翻墙,到底想干什么?”
耿相忆垂下双手,看向严一波,说:“你千方百计地把我拦在门外,不让我进屋,你又想干什么?”
“……”
严一波这才知道耿相忆一直都觉察到了,他是故意把她拦在外面的。他躲闪了一下眼睛,说:“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屋里脏乱,不让你进屋,是为了你好!”
见严一波仍不打算说实话,耿相忆说:“谢谢你为我好。但是我刚才也说了,如果你只是担心脏乱的话,你完全可以放心。因为再乱的地方,我都见过!”
“你……”
耿相忆走到围墙下,抬头看了一眼围墙顶,然后扭头对严一波,说:“过来搭把手!”
严一波往围墙瞟了一眼,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然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摆出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说:“既然你铁了心要进屋,有能耐就自己爬上去呗。你要是真能爬上去,我绝对不再拦着你!”
就这面围墙,以严一波的身高,爬上去都要费点劲。而耿相忆相对矮一点,没有他的帮助,严一波不相信她能轻而易举爬上去。
“耿相忆,今天就算了吧!等哪天我把家里收拾好了,再请你到家里玩!”
耿相忆嘁了一声,嘴里嘟囔说:“我要进的是这屋,谁要去你家!”
耿相忆看准了严一波是不会帮忙的,于是就自己来。她搓了搓手,先是后退了几步,接着来了一个助跑,脚蹬住墙壁,最后一步跨到围墙上。速度快,而且动作干净利落!
她从小就攀爬各种围墙和树木,练就了一身攀爬的本领。像眼前这类围墙,在攀爬过的围墙当中,称得上是最没有挑战性的。因此,三两步就能翻越上来!
严一波呆愣愣地站在围墙下,来不及眨眼,耿相忆就已经翻越到围墙顶上了。此时,她正优哉游哉地坐在围墙上,两条修长的腿悠闲地晃荡着!
“耿相忆,要是被肖恪知道你翻墙,你吃不了兜子走!”
严一波知道耿相忆忌惮肖恪,就故意搬出肖恪来吓唬她。
谁知耿相忆今天根本不吃这一套,说:“你放心吧!我已经征得肖恪的同意了。只要能打探出那些丢失的流浪猫的下落,我做什么都是他默认的!”
“……”
对此,严一波已经束手无策。
“我先进去啦。”
耿相忆丢下一句话之后,就利索地跳进院子里。
此时,无论严一波在外面喊什么,耿相忆都没有理会他。
无奈之下,严一波也只好翻墙而过,费了好一阵,才跳进院子来。
平房坐落在院内的正中央,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露出一根手指头宽的缝隙。
“他怎么出门都不锁门的?”严一波下意识地说道。虽然屋里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但是小偷在进来之前,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见耿相忆看过来,严一波陡然改口,解释说:“我是说我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怎么忘记锁门了!”
耿相忆没有说话,把目光移回到门上,伸手把门推开。
屋内就是简单的仓库式构造,左侧摆放着几样简单的家具,右侧划分为一个小型手工作坊。很明显的把屋子一分为二,左侧是生活,右侧是工作。
右侧的工作区的一张长方桌上,摆放着制作首饰的一些手工操作器械。桌面上,零散地摆放着一些首饰成品和半成品。
耿相忆随意拿起几件首饰来看,一眼就辨认出这些首饰都是使用一些价格低廉的材质制作的,例如塑料、玻璃或者合金。虽然价格低廉,但是制作工艺还算精美,看得出下了一番苦功夫。
然而,耿相忆很清楚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并不是来欣赏屋主人制作的首饰。
“我平时也有制作首饰的爱好!”严一波走过来说。
耿相忆把一个装裱着一张单人照的相框,拿给严一波看,问:“你喜欢在家里摆放别的男人的照片?”
严一波往相框一看,顿时哑口无言,这正是丁楼的照片。
照片里的丁楼无论是身材还是眼神都与耿相忆昨晚在巷子里遇见的偷猫男都十分吻合。因此,她肯定丁楼就是昨天晚上的偷猫男。
一时间,两人都在屋里一阵转悠。两人都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过是各自找的东西都不相同罢了。
严一波找的是丁楼。他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丁楼,如此看来他真的出门了。
耿相忆找的则是近来街上丢失的流浪猫。然而,她从院子到屋里,都翻找了一通,始终没有找到一只猫,或者一只狗。
耿相忆累得瘫坐在沙发上,在心里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严一波经常到丁楼的家里来,加上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对这里比对他自己的家还熟悉。
严一波捧着热水壶,倒了两杯开水,端过来放在茶几上,说:“我看你一定是搞错了。丁楼虽然很想养猫,但是他完全没有必要去偷猫。他是个老实人,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要是这样怀疑我,还情有可原!”
耿相忆背靠在沙发上。不单止没有找到一只猫或狗,就连“作案工具”都没有找到一件。有一刻,她的心里的确出现一丝动摇的念头。
“又不是我一开始就认定是他做的,而是昨晚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昨晚丁楼在巷子里说的那些话,耿相忆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而且他那些话,让人想起来都有些瑟瑟发抖。
听耿相忆复述了一遍丁楼昨晚的话,严一波感到难以置信:“他真是这么说的?”
按照严一波对丁楼的了解,他不应该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平常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么可能有胆量敢杀猫。在他看来,杀猫比杀鸡可怕得多了!
沉默了片刻,耿相忆猛地站起身来,说:“一定有什么地方被我遗漏了!”
说罢,耿相忆又开始里里外外地找一遍。这次她找得更加仔细,生怕漏掉任何一处可疑之处。
没多久,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钥匙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