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波知道真相后,立刻直挺挺地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的灰尘。
“这都是给我买的?这多不好意思啊!“
此时,严一波已经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一觉醒过来,人家白白送了一套价值好几万的衣服,他心里能不高兴吗?
有这等好事,以后要他再晕倒几回,他都乐意!
严一波坐在病床边,一遍遍地欣赏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从脚下的鞋、到裤子,再到夹克,每一件、每一处他都不放过!
这一看,不得了!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
都说人靠衣装,果然没错,此时他倍感自信!
“耿相忆,你刚才怎么不早说这些衣服是给我买的?”
此时,耿相忆正坐在窗边的一张小型灰色沙发上,一边用手指划拉着屏幕,一边应道:“衣服都穿你身上了,不是给你的,还能给谁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刚才就把自己当贼了。严一波没敢往下说。
耿相忆撩起眼皮,看了严一波一眼,说:“你刚才以为这身衣服是你自己偷的,是不是因为以前也干过这种事?”
严一波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偷什么,都不会偷衣服!偷衣服这种小儿科的事情,说出去都丢人!”
耿相忆想起白柏之前说过,严一波在派出所那里没有前科。然而,不知道他只是偷了白柏的东西,还是他之前本就偷过其他东西,不过没有被发现而已?
耿相忆决定套一套他的话。
“你觉得偷衣服是小儿科,那偷什么才叫厉害?”
严一波不知道哪来的兴趣,一副行家的姿态,说:“自然是偷价值越高的,安保措施越齐全的!如果在各种高精密的安保措施之下,还能得手的话,那才叫真的偷技高超,这种人在行内可以称得上是神偷!”
“那你在你们行内算什么级别?”
严一波一愣,似乎听出了耿相忆话中有话。
“你是在套我的话吧?”严一波摆手,无奈地笑道,“要是我能达到那种水准,现在兜里就不会比脸都干净!老实跟你说吧,我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小毛贼而已!”
严一波的兜比脸都干净,耿相忆认同这一点!不然,当初他不至于拿一个假玉吊坠抵赖掉白柏那1000块!
然而,他到底是不是只是一个小毛贼,还有待考究。
耿相忆索性直接问:“你除了偷白柏的钱包,以前还偷过什么?”
“没啦!你该不会把我当成惯犯了吧?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惯犯!”
说着,严一波伸出右手中间三根手指,对天起誓!
此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真诚。
耿相忆不再追问,继续打游戏。
英子推着一辆换药车进来。她是来给严一波挂水的。
严一波正盘腿坐在病床上,瞥了一眼车上的药物,说:“护士小姐,我感觉身体已经没事了,就不用输液了吧?”
英子一边从换药车上拿起一瓶液体,一边说:“这是葡萄糖液,给你的身体补充能量用的!”
“这样啊!那打多点!”
严一波寻思着,反正回去之后没钱吃饭,既然这个葡萄糖液能补充能量,那就先用这个垫着。
“耿相忆,谢谢啊!”严一波脱口而出。
耿相忆顿了顿,问:“谢什么?”
“谢谢你们帮忙给医药费啊!本来你们给我买衣服,我已经够不好意思的。现在又让你们来垫医药费,我这心里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严一波说得无比令人动容,声音,表情,动作,样样俱到。
不料,耿相忆却说:“谁答应帮你给了!”
严一波猛地坐直身子,以为耿相忆是在开玩笑。
“几万块钱的衣服,你们都帮忙买了。这点医药费,应该难不倒你们的!”
耿相忆面不改色地说:“巧了,就是这点医药费难倒我们!钱都用来给你买衣服了!所以说,你自己想办法吧!”
英子正在给严一波的手涂抹酒精。
见状,他赶紧把手抽回来。
“诶,要输液了,你干嘛?”英子用高亢的声音喊道。
“不输了。能省一点是一点!要是到时候不够钱支付医药费,还得我卖身在这里怎么办。这种事,我可不干!”
英子挤兑道:“以你的资历,就是你想卖身在这里,苗医生都不会要的!”
“……”
严一波说什么都不让英子输液!
耿相忆不再跟他开玩笑,说:“行了!我骗你的,肖恪已经帮你给了医药费!”
“真的,一分钱不用我付?”
“嗯!”
严一波这才安下心来。
陆铭放从车里取出来一个白色袋子,递给肖恪。
“这是你要的羊毛衫!”
肖恪接过白色袋子,说:“你不会是为了送衣服,特地跑过来的吧?”
陆铭放把胳膊肘搭在车顶上,说:“还真是!反正我今天也没有事情要忙!顺便过来看看!对了,刚才那小子什么来头,还特地让你挑了我店里最好的一款羊毛衫?”
肖恪一向没有穿羊毛衫的习惯,陆铭放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件羊毛衫是给严一波的。
肖恪讶异道:“这是你店里最好的羊毛衫?”
“是啊!要不怎么说你眼光高呢!”
眼光高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肖恪说:“这件是我自己留着穿的!”
陆铭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不是不喜欢穿羊毛衫的吗?”
“以前不喜欢而已……”
忽然,肖恪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陆铭放斜后方的一个点上。
陆铭放疑惑,循着肖恪的视线,扭头看,顿时惊住。
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干脆利落地翻越到一扇窗户上,这人就是耿相忆。
陆铭放朝她挥手道:“耿相忆,你在干嘛呢?”
耿相忆一愣,他们不是在大堂里的吗?
此时,只见肖恪皱眉,目光凛冽。
耿相忆深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不慌不忙地说:“我上来看看窗户有没有灰尘。”
紧接着,她用手摸了一下窗玻璃,没想到这一摸,她的手还真就粘上了一层灰尘。
“灰尘太多!我去跟苗医生说说,窗户需要擦一擦了!你们继续!”
说罢,耿相忆一溜烟儿地跳回病房的地板上,顺带把窗户关上。
陆铭放原以为肖恪会发怒,忍不住为耿相忆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肖恪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习以为常。
陆铭放拍了拍肖恪的胸脯,说:“这丫头太任性了!我们去教训一下她!”
陆铭放正要往诊所走的时候,肖恪掰住他的肩膀,说:“用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