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户人家,院里静悄悄的,在外面听不见里面一丝声响。
耿相忆走上前去,轻叩了一下木板门。
“请问有人在吗?”
里面没有回应。
耿相忆又稍微使劲叩了几下,仍旧没有人回应。
院门是虚掩着的,经耿相忆敲了这么几下之后,门“吱呀”一声,自行开出一道缝儿来。
既然门没有锁,那么就更加可以肯定这屋里应该有人在的。
可是为什么敲了这么久的门,都不见有人回应?难道是屋里的人,没有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一时间,耿相忆的心里涌现出一大堆疑惑,于是按捺不住性子,就直接推开门。
耿相忆伸腿,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就被肖恪一把拽住。
“耿相忆,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进去看看啊!”
肖恪直勾勾地盯着耿相忆,用教训的语气说道。
“不能随便闯进别人的家,这个你不知道吗?”
肖恪的严肃,像是在教训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哎呀,我知道!”耿相忆不耐烦地说,“可我们又不是进去干坏事,只是想把东西物归原主而已!如果我们不进去,他们又不出来的话,难不成我们要在门口待上一整天吗?放心,没事的!”
无奈之下,肖恪只好跟耿相忆一起走进院里。
院子很小,里面有一间平房,大门紧闭。
墙壁是裸露的水泥墙,锈迹斑斑,另外残留着雨水腐蚀过的痕迹。
最靠边的一侧屋檐下,堆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纸皮和其他废品,边边角角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请问有人在家吗?”
耿相忆重复了一句,还是无人回应。
就在耿相忆打算走到窗前,往屋里瞧的时候,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个人,抡起粗壮的木棍就朝肖恪挥过来。
见状,耿相忆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肖恪,木棍恰巧落在她的后背上。耿相忆顿时疼得脸部发青,一阵眩晕。
肖恪的双眼喷射出一团火,快步上前,用力往后拧住那人的胳膊,夺下木棍,将对方抵到墙壁上。
耿相忆提起一口气,揉了揉后肩膀,走过来。
只见朝他们挥棒的人,正是在凉亭前见到的中年男人。
耿相忆纳闷:“大叔,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用棍子打我们?”
严崇瞥了一眼耿相忆,这个女孩和以往来家里的人不同,口罩上方的两只眼睛清澈有神。
然而,人不可貌相!
严崇不屑地说:“我不打你们,难道等着你们先动手打我们么?”
耿相忆和肖恪面面相觑。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动手打你们?”耿相忆开口问。
严崇没好气地说:“你们这些人要债不成,不都是要动手打人吗?我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原来严崇是把他们当成了上门要债的人!难怪刚才在凉亭的时候,看到他们时,他会走得那么着急!
“大叔,你认错人了!我们不是来要债的,而是来把东西还给你!”
说着,耿相忆把怀里抱着的那个布袋,递给严崇。其间,肖恪放开了严崇的胳膊。
严崇立马接过布袋,拿过来一看,这的确是他的东西,里面的都是妻子的衣物。
严崇抬起眼睛,目光里夹杂着些许犀利。
“这个怎么会在你们这里?”
“我们刚才在路上捡到的!”
中年男人满脸狐疑,踌躇不决。
“你们真是来还东西的,不是来要债的?”
耿相忆爽朗地说:“大叔,这东西都还给你,难道你还不相信啊?再说,我们要是真有什么恶意,以肖恪的身手,你现在恐怕不能站着跟我们说话了!你应该不知道吧,他可是当过兵的,身手那是一等一的好!”
听罢,严崇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移到肖恪的身上来,从上到下打量着,英挺伟岸的身姿,眉宇间的坚韧硬朗,以及举手投足间都确确实实透着一股军人的气质。加上从刚才的身手来看,绝对不是野路子。
严崇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是心里一直对军人有种莫名的好感。如果年轻的时候,身体条件过硬的话,说不定自己现在也是一名军人。
见这两人从进屋到现在,都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事,严崇逐渐相信他们的话。后来,索性肯定他们不是要债那一伙人!
“实在抱歉!我刚才问都没问就打人!要不,我给你们赔点汤药费吧!你看,多少合适?”
说着,严崇从口袋里掏出钱,然而他的钱包里并没有多少钱,零零散散地凑在一起,只有不到二百块钱。这段时间妻子生病,钱几乎都花在治病上了。
耿相忆自然是不会要这所谓的汤药费。
“大叔,我这点伤不碍事,用不着什么汤药费!”
双方一番推辞来,推辞去!最后,严崇才终于作罢。
既然东西已经归还给失主,肖恪和耿相忆也就不打算再多做打扰,于是辞别严崇,走出院子。
此时,雨已经完全停了,连雨丝都见不到。
往回走的时候,肖恪对一件事心存疑惑。
“你刚才为什么特意跟他强调我当过兵?”
耿相忆正在整理雨伞,把上面的褶皱捋顺、抚平。
“我在凉亭的时候,看到他背了一个军用水壶。还有就是,他的腰带也是军用腰带。当时就觉得,他要么也当过兵,要么就是一个军迷。”
肖恪点了点头:“从他的身手来看,不像当过兵,所以你就觉得他是一个军迷?”
“没错!如果他知道你当过兵的话,多多少少会相信我们说的话!”
肖恪没想到耿相忆的观察力可以这般细致入微。随之,不由得往她刚才被棍棒打的部位看了一眼。
“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耿相忆看向肖恪,露出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肖恪,我刚才替你挡了那一棍,你是不是特感动?”
肖恪顿了顿,被打还这么高兴,也是没谁了!
“谁让你逞能的!你要是不冲上来,我可以接住他那一棍!”
耿相忆噘了噘嘴,说:“原来你能接住啊!早知道我就不冲上去了!白白挨了一棍!现在背上都还火辣辣的疼!”
“……”
这时,肖恪的手机有一个电话进来,正是一直联系不上的那个医生打来的。
对方说,因为在家没信号,才会没有接到肖恪的电话。而现在她正在凉亭里等候。
两人快步朝凉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