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动的手。”年长者询问。
所有人,不,应该是清隽男那一方的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指向羽涅与君迁。
年轻一点的小跑回车里,拎着两副手铐过来。
羽涅拉着我站起身,君迁也站起身。
清隽男一直都未蹲下过,后排车门打开,他侧身坐在后排座椅上,翘起二郎腿,悠哉地吞云吐雾。
年长者见我们三人站起身,瞥了清隽男一眼,也没再凶我们。
从年轻者那里拿过一副手铐,开了锁。
两人分别走向羽涅与君迁。
“双手伸出来。”年长者板脸呵斥羽涅。
修长白皙的双手伸到年长者身前,后者将手铐开口对着羽涅的手腕扣下。
我看见手铐明明都已铐上了羽涅的手腕。
翻飞的手影停下后,铮亮的手铐却出现在年长警察的手腕上,手铐钥匙落在羽涅手里。
“咦,我耗时两秒。”君迁扬扬手中的手铐钥匙。
“不好意思,我一秒半。”羽涅神情轻松,淡然一笑。
君迁一脚踹上年轻警察的腿上,骂道:“就怪你小子,铐得那么慢,害得老子输。”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袭警。”年长者额头上青筋暴凸,厉声呵责。
“呵,遇上真警察,真没那个胆,你一个冒牌货,还叽叽歪歪耍啥威风。”
君迁举掌削向年老者头顶,把警帽打翻在地。
粗犷男与钢管男们站起身子,面露疑惑看向两名假警察。
清隽男则不慌不忙地掏手机,开始打电话,连打几次,对方都没接听。
手机开了免提,离开车座椅,焦急的在车旁来回走着。
不厌其烦地重拨电话,回应他的一直是占线忙音,最后更是直接关机。
钢管男们纷纷弯腰,把地上的钢管重新攥到手里。
这时,从空地四周涌来许多拿着手枪的警察。
公路边的吃瓜群众里,也有许多男子掏出手枪,朝空地围拢过来。
他们没穿警服,全是便装。
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时候隐藏在这周围的。
钢管男们与两名假警察,全被便衣警察押着,走向路边的那辆大巴车。
车门打开,下来许多穿着防弹衣,持枪的防暴警察。
这时,从路口走来一名老警察,肩章上双杠双星,这个是真的,浑身自带凛然正气,走起路来威风凛凛,自带威压气场。
剑眉下的一对虎目炯炯有神,宛如会看进人的心底,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卓,卓叔。”粗犷男身上的戾气,瞬间化为乌有,变成一只唯唯诺诺的小绵羊。
怯懦地与老警察打着招呼。
“你呀,改正不过三天,自己去向你老爹交待去吧。”老警察叹息,摆摆手。
两名警察上前来,给粗犷男铐上手铐,押着走向路口。
虎目扫视我们三人一眼,移向清隽男:“沈三公子,电话打通了么?”
清隽男忙把手机放到身后,声音颤抖:“卓,卓叔,我没,没打电话。”
老警察放在背后的手,伸到清隽男身前,手指展开,掌心里躺着一个手机。
“来来来,我开机,你快拨打吧,我想听听你要给王五说些啥。”
他按下开机键,催促清隽男。
“没没没,不,不不,卓叔,我不打了。”
清隽男语无伦次,打着结巴,身子弱不禁风地瑟瑟发抖。
老警察不再与他废话,向旁边等候的警察甩头,示意押走。
清隽男一伙被押上车,警车鸣响,驶向前方。
老警察来到我们三人面前,从羽涅与我身上扫过,移到君迁脸上。
“啪!”君迁双脚原地并拢,身形挺直,向老警察行了一个军礼,开口道:“领导好。”
老警察板着脸一下子破防,带着笑容,一拳砸上君迁肩头。
“你小子,出门旅个游,也给我找来麻烦。”
说着,转头看向我,眸光又落向君迁脸上:“为了她么,她是你女朋友?”
君迁身子放松下来,小麦色的脸霎时变成泛着红晕的褐色。
“不是,不是。”君迁忙不迭上前,手臂穿进老警察的臂弯,挽着走向路口。
“怎么就来这么点人呀!”君迁觍脸岔开话题。
“你这臭小子,突然就来这么一通电话,还给我掐着时间。
临时从隔壁县调人,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
你说我容易吗,还嫌人少。”
说着抬头拍向君迁的头顶:
“你这小子,这次给我惹来的麻烦不小。
昨天还与沈大公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开会,今天刚来到这里检查工作,你就惹上了沈三公子。”
“不是,领导,是他们想强抢民女,我是你带出来的兵,你说,这事要换成是你,能袖手旁观么。”
“嗯,不能。”老警察点头肯定。
“话说,你小子啥时才能玩够,来帮我呀?”
君迁抬手摸向后脑勺,难为情地回答:
“我已不习惯被体系里的条条框框规着,现在这样挺好,偶尔还能给你立个功不是。”
“唉,你小子也不用为那五斗米而折腰,玩腻了要来,就说一声。
不过,不许去老房那里,以前在团里时,他就老与我争你小子,我要他为你,遗憾一辈子。”
“好好好,我是你的兵,一辈子都是。”
君迁这马屁拍得真是溜响。
一名中年警察过来叫走羽涅,到另一边去问话。
女子见警察走得差不多了,从路边疾步跑到我身边,紧紧攥住我的手臂,颤声道:
“这么大的阵仗,吓死我了。”
我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走到黑色车尾前,对着已检查完毕,正拉下箱盖的一名警察说道:
“车箱里还有第三层。”
警察狐疑地看向我,眸子里写着不相信。
因为他与另一名警察把车箱两层,全都仔细地检查过。
除了一堆猎枪的散件,就是塑料袋里的两只老鹰的尸体。
至于酒与烟,开豪车的人,有这些奢侈品并不以为奇。
第二层无空响,无机关与暗格。
我重新提开箱盖,移开放在最里侧,靠第二排座椅后,用来放置杂物与修车工具的笨重长箱子。
力气太小,我挪不动,两男警察上前把长箱子搬下车。
我掀开下面的地垫,露出车子原装的黑色植绒底板。
两警察更加疑惑,甚至带着质疑的目光逼视我。
觉得我是在愚弄他们。
从外观,看不出任何异样。
我探手伸进靠车门一侧的座椅侧面,果然摸到一个按纽,用力一按。
刚才放工具箱的位置,传来“咔嚓”机械弹开的清脆声。
接着,靠座椅后背那一侧的植绒底板翘起。
一名警察伸手去拉开,翻过来才发现,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箱壁与盖子内侧全焊着实心的铁板,还有厚厚的细密防震垫。
难怪敲不出空响。
箱子里躺着三样东西,一台金属检测阻挠器,三大包普通透明塑料袋装着的面粉,但比面粉白净,角落里还有两把手枪。
我按下开关,就离开车尾箱,与女子站到一侧。
箱子里有些什么,我早已从清隽男与粗犷男的忆海获知。
羽涅教我的,做事点到即止。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警察,我不再参与,更不会去告知从几人忆海里获知的事。
两名警察见了箱子里的东西,脸色大变。
一人举着相机“咔咔咔”的拍照,一人则掏出手机走去一旁打电话。
羽涅走过来,对我说:“让我们开着车,跟着去做下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