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冰冰是忍着胃部不断传来的呕吐感看完的这份尸检报告,病毒是直接作用于人脑的,那具被解剖的尸体其他体征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的大脑完全就变成了一锅豆腐渣,大脑大部分组织仿佛是被病毒融化了一般,产生的积液与残余的大脑组织混合在一起。
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司徒冰冰合上了手中的尸检报告,并将它递给蒙吉,“以这种情况来看,感染者即便是被治愈了也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其实查拉尔还是很努力的,以二的传播基率来算,现在确认的感染人数还是偏少的。你是如何进行病毒培养的?”
“在四级安全环境下做的培养。”
“试着降低安全环境的等级吧,在尽量贴近现实的环境中培养,我们的时间不多,否则的话就算研究出了疫苗,那些感染的人将来也很可能变成痴呆的。”
“这点我也明白,但是一旦在接近自然环境下培养,很可能培养出超越现在病毒威力的超级病毒,在这里的条件我们无法保证它不外泄,一旦扩散开我们担负不起这样的责任。”
“我明白你的顾虑,其实北京城方面已经开始调集相关的物资和专家赶来援助了,硬件问题会在几天内得以解决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提炼出病原体并且研发疫苗。”司徒冰冰似乎早有准备,直接以自己的一席话打消了蒙吉的顾忌。
“那太好了,我们立即动手。”得到这个消息的蒙吉很兴奋就要拉着司徒冰冰换上防护服去四级区域取病毒。
司徒冰冰却摇了摇头,“我们先去感染区看一下吧。”
蒙吉点了点头,“好。”
两人都是实干派,蒙吉在交待了一下工作后就与司徒冰冰一同驱车前往东城。
随着两人驾车驶往边远城区,乌兰巴托城内萧条混乱的情景清晰的展示在两人眼中,城内所有的居所全部房门紧闭,商店也全部关门谢客。房门口一袋袋黑色的垃圾袋特别显眼,还好在这末世之中并没有什么昆虫存在才没有发展成蚊蝇遍地的状况。
也正因为如此,病毒的传播缺少了有力的途径,才得以勉强控制。虽然可以看到屋子里有人活动的身影,甚至能看到他们贴着玻璃门窗往外张望。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对那些堆积在自家房门口地面上的垃圾视而不见。路面上满是碎纸,树叶等其他垃圾,显然许久没有人清理了。
蒙吉看到司徒冰冰微皱的眉头,轻轻哼了一声,“这里还是好的,等到达东区那才叫乱呢,甚至死人就用殓尸袋一装就丢在一起,连埋的人都没有。”
“……”司徒冰冰沉默,她能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心中却依旧不忍见到这种事情发生。只是没想到当真正进入东区后情况却比蒙吉所说的更加严重一些,或许是因为死者又有增加的关系,殓尸袋已经不够用了,有些尸体甚至就直接被堆放在路边。
很快蒙吉就将车停在了一座大型的室内体育馆门口,她一边往前走一边为司徒冰冰介绍着,“这是一个感染者临时安置点,这里的情况还算比较好的。”
跟着蒙吉的司徒冰冰走入体育馆,只见里面并排排放着着几百张床铺,床铺之间只能让人侧着身子通过,其中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在照顾病人。不过与其说是在照顾,不如说是在检查,当他们发现某个人死掉后就会安排那些穿着防护服的运尸人员将尸体搬离体育馆。
“他们是少数愿意帮忙的觉醒者,不过情况你也看到了,基本上送来的人也都是在等死罢了……”在前面带路的蒙吉一边走在狭窄的通道中,一边自顾自的为司徒冰冰介绍着。
“冷……冷……”突然一只布满青筋的手臂突然抬起抓住了司徒冰冰的手臂,一旁病床上一名身上盖着薄薄被单的病人似乎是进入了回光返照的状态,他牢牢地抓住司徒冰冰的手臂,口中呼着冷,脸上却满是汗水。
他的眼珠子诡异的突出着,其中布满着血丝眼白泛黄,至少突出眼眶有五六厘米,看起来极其骇人。只是看了一眼司徒冰冰就已经确认了这个病人的身体状况,他的大脑已经严重损坏,并致使中枢神经失常,进而引发肝肺功能紊乱已经没救了。
也就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负责这里秩序的两名觉醒者已经飞快地赶了过来,在将他抓紧司徒冰冰的手扳开口,又用力压住这个病人,没过几十秒病人的挣扎就越来越轻,最终失去了力气浑身软绵绵的不再动弹了。
其中一名觉醒者用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搭了一下,召回了一声那两个身穿防护服的运尸工人,就走到一边休息去了。
揉了揉被捏疼的手,司徒冰冰看着逐渐走远的两名觉醒者,他们的动作是如此从容,仿佛这样的事情早已发生多次司空见惯。又看向躺在床上那具双眼突出死不瞑目的尸体,再次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只是此时蒙吉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司徒冰冰的手臂上,她白皙皮肤上一个红红的手印是如此的惹眼,“你为什么不抵抗?”
“我的能力不方便在现在施展。”司徒冰冰给出了一个模糊的解释。
蒙吉也没有对此深究,“怎么样?还想不想去别处看看?”
“情况最差的地方在哪里?”
“你确定想去那里?”
“嗯。”司徒冰冰看着蒙吉坚定的点头。
蒙吉耸了耸肩,“那好,上车。”
很快蒙吉就开车驶入了一片废墟之中,远远的司徒冰冰看到在废墟中有一些帐篷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就是那里?”司徒冰冰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蒙吉。
蒙吉脸上露出苦笑,“看过这里后,我想你也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怨恨查拉尔的。”
“……”司徒冰冰沉默,她知道,在这里的人必定都是那些重病人,或者是乌兰巴托城内那些弱势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