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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作出结论的人不是格奥尔吉,而是其他人,恐怕在场的李晓峰、伏龙芝以及穆拉洛夫恐怕都要怀疑这个报告是不是别有用心。如果不能排除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嫌疑,那么不管是李晓峰还是伏龙芝都会很被动。

甚至按照后世jing察机关的做法,像他们这种案件的直接牵涉人,一般是不允许加入到案件调查中的。当然,这不是后世,这个年月全世界的jing察都谈不到什么专业,苏格兰场类似于刑讯逼供之类的段是数不胜数,更何况是刚刚才夺取政权应该更不专业的布尔什维克呢?

李晓峰、伏龙芝和穆拉洛夫都不话,现场唯一一个“外人”格奥尔吉也有些无奈,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排除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嫌疑,但是结果依然不理想。

在刺杀案发生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枪支都严格的保管在军火库,当时不管特科的jing卫,还是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士兵都有人携带着乌兹冲锋枪进入了市区,没有人能保证这其中就没有敌人的间隙。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李晓峰忽然问道:“有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特科jing卫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士兵有确实的嫌疑?”

这个问题很突然,但格奥尔吉大概能明白某人的意思,有可能不等于是真的参与了犯罪,更何况这份嫌疑还不是那么确定的。既然如此,不能因为有嫌疑就打翻一船人,这种搞法不是破案,而是株连九族。

不过格奥尔吉虽然能理解某人的出发点,但是却不能同意某人的态度,“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能证明,案件就是特科jing卫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士兵所为。但是在这个时刻,我们必须严肃的对待所有的嫌疑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在他们没能洗清嫌疑之前,我个人认为应该对所有的冲锋枪进行隔离审查!”

格奥尔吉斩钉截铁的态度让伏龙芝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不喜欢这种论调,但是他必须尊重中纪委和内务部的意见,更何况格奥尔吉这种严肃的态度也不能有错,政治局委员被刺杀,再紧张也不为过!

所以伏龙芝只是张了张嘴。但最终却没有表示反对。对此,李晓峰却不这么看,傻子都知道这件刺杀案绝对是党外的反革命份子在搞风搞雨,仅仅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嫌疑就把自己的同志关押起来,自缚双拳,这算什么?

老子的特科jing卫每一个人都带着乌兹冲锋枪。按你格奥尔吉的意思,就得全关起来?尼玛,那我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了?

“我不同意这种意见!”短暂的思考之后,李晓峰断然表示反对:“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我反对对自己的同志采取措施,这只会极大的挫伤他们的革命积极xing,伤害他们对党的忠诚!”

格奥尔吉立刻表示反对:“我认为这种担忧大可不必。作为党的忠诚战士,他们应该能够理解组织采取这种措施的初衷,而且退一步,隔离审查他们也是证明他们清白的一种方法,而且我们的同志没有那么脆弱,不会因此而产生怨念的!”

李晓峰和格奥尔吉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个人毫不退让。火药味渐渐的升了起来。

“安德烈同志、格奥尔吉同志,你们不要这么激动!”穆拉洛夫赶紧出来打圆场,“两位的意见都有道理,这些问题我们完全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种和稀泥的话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哪怕是李晓峰和格奥尔吉重新坐了下来。气氛也一点都没有缓和。

“我是不会同意隔离审查的,”李晓峰沉声道,“如果中纪委和内务部想要约谈或者询问特科的所有同志,我没有意见。这是合理的。但是,如果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持,就隔离审查,这完全站不住脚!”

“怎么会站不住脚呢!”格奥尔吉也有些生气了,“在恶劣的形势下,就必须采用断然的段,不能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只有这么做了,才能保证……”

“才能保证什么!”李晓峰有些恼火了,“隔离审查我们自己的同志,你就能够保证一定能将凶捉拿归案?格奥尔吉同志,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在当前,嫌疑最大的不是我们的同志,而党外的那些反革命份子,就算要审查,也是查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自己的同志采取措施,这不是破案,而是草菅人命!”

一听这话,格奥尔吉也火了,直接就道:“安德烈同志,你现在的态度很有问题,为什么不能审查有嫌疑的人,难道我们党内就不存在敌人的间隙?文特尔就是前车之鉴,现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乌兹冲锋枪,作为这种武器的直接拥有者,你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否在隐瞒什么?不然为什么拒绝我们审查冲锋枪!”

李晓峰顿时火冒三丈,怒道:“我拒绝你们胡乱隔离审查自己的同志,原因很简单,拿出证据来。如果你有证据证明shè向乌利茨基子弹就是从乌兹冲锋枪里shè出来的,那可以,随你审查!但是没有证据之前,盲目的采取隔离审查段,根本就是胡来!我是坚决反对,一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就怀疑自己的同志,这种做法才是真正的荒谬!”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格奥尔吉也豁出了,“既然如此,恐怕是商讨不出什么结果了。作为中纪委和内务部派往莫斯科的特派员,我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思路侦破案件。现在,我郑重的通知你,安德烈同志,请特科的所有同志配合我们的调查,立刻前往彼得格勒旅馆接受隔离审查!”

李晓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就反驳道:“请你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特科的任何同志都不会彼得格勒旅馆,更不会接受什么隔离审查!”

“安德烈同志。”格奥尔吉提高了声调,“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妨碍中纪委和内务部的工作!”

李晓峰冷笑了一声,“现在,案件的侦察权并不属于中纪委和内务部,你没有权力命令我该怎么做!”

格奥尔吉顿时就火大了,怒道:“中纪委和内务部天然有权利接管一切党内党外的刑事案件。安德烈同志,你这是要无理取闹吗?”

“无理取闹的是你,此案涉及到危害zhongyāng最高领导同志的人身安全行为,作为zhongyāng保卫机构,zhongyāng特科才有办案的权力!请你尊重zhongyāng特科的职权,此案不由你们负责!”

格奥尔吉没想到李晓峰会拿出这个幌子。zhongyāng特科这个机构,出来那真是一笔糊涂账,他是zhongyāng保卫机构吧,他的工作重心却实实在在放在情报工作上,但你要他是情治机构,但偏偏挂的牌子又是保卫zhongyāng,简直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如今。李晓峰因为涉及zhongyāng领导同志的人身安全,所以特科有权利插,似乎得通。但是格奥尔吉不接受啊!内务部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才是jing察好不好。zhongyāng特科老老实实的搞情报工作就好了,干嘛跟我们抢生意?而且你们zhongyāng特科现在本身就有嫌疑,裤裆里的屎都没擦干净,还想干涉我们的工作?

“安德烈同志,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格奥尔吉表示了强烈的抗议,“内务部才有执法权。zhongyāng特科只是情报机构,你们无权干涉我们的……”

格奥尔吉的话还没完,马克维兴冲冲的就跑了进来,他将一份电报递给了李晓峰,止不住兴奋道:“zhongyāng急电!”

zhongyāng急电你有什么可兴奋的?李晓峰对马克维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按理这个时候zhongyāng来电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不定就是一份措辞强烈的批评电。有的是排头让他吃。

“政治局紧急召开了zhongyāng委员会扩大会议,对乌利茨基遇刺一案,已经做出了安排!”马克维赶紧补充道。

李晓峰心中一动,赶紧抓起电文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片刻之后,他笑眯眯的将电报递给了格奥尔吉,“格奥尔吉同志,zhongyāng已经决定成立契卡应对全国的反革命活动问题,我当选为契卡主席团成员,并正式被任命为契卡莫斯科分部领导人,主管肃清反革命活动问题,乌利茨基同志遇刺一案正式由契卡接,请你服从zhongyāng的决议!”

格奥尔吉不可置信的接过了电报,前后看了几遍,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已经很明显了,zhongyāng的决定不容抗拒。

“好吧,我尊重zhongyāng的决议!”格奥尔吉无可奈何的道,“但是我还是要强调一点,必须要对部分有嫌疑的同志进行隔离审查!”

“隔离审查完全没有必要!”李晓峰大一挥断然就拒绝了,“契卡的职责是肃清反革命,而不是肃清自己的同志。比起对自己的同志采用隔离审查的段,我更愿意断然对那些反革命份子采取措施!”

格奥尔吉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意见李晓峰是不会听取的,“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的。但是我也必须提醒安德烈同志你一句,按照zhongyāng的决议,此案虽然归契卡负责。但是我们中纪委和内务部还是会跟进的,只要让我们发现任何党内的嫌疑分子牵涉到案件之中,我们是不会坐视的!”

李晓峰淡淡的回答道:“我一向欢迎党内的同志和兄弟单位监督我们的工作,有任何意见或者建议他们都可以提,但前提是不能干涉我们正常办案!”

格奥尔吉匆匆的离开了,当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晓峰跟穆拉洛夫的时候,后者忧心忡忡的提醒道:“安德烈同志,我觉得你不应该那么强硬的反对格奥尔吉同志的提议。虽然他的建议有些伤人,但是采用隔离审查的段,至少能洗清我们的嫌疑……而你今天激烈的反对这一条,这很可能会让某些不安分的家伙怪话啊!”

“怪话算什么!”李晓峰摇了摇头,不在意道:“就算同意隔离审查,他们一样会怪话,你以为他们就不会:‘看见没有,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果然是有很大的嫌疑。不然中纪委干嘛要隔离审查他的部下,这充分明他有问题嘛!’,嘴长在那些杂碎脑袋上,无论怎么样他们都会怪话,所以根本就无需在意!”

穆拉洛夫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不过他还是提醒道:“但是。无论如何注意一点总是好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李晓峰摇了摇头,“如果搞隔离审查,那么我在特科的人全部都要陷进,一时半会儿,我在莫斯科将无人可用。相对于那些怪话来,没人可用的情况更糟糕。绑住了和脚。我怎么查案?”

穆拉洛夫顿时为之愕然,这一点确实很要命,没有人查案的进度自然陷入僵持,而陷入僵持就意味着某人背负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大……顿了顿,他叹了一声:“你得很对,现在的重中之重是侦破刺杀案,只要能解决这个案子。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晓峰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问题是,这个案子很棘,它就像一个刺猬,让李晓峰不知道该从哪里着。

“有其他的线索吗?目击证人的证词都确认过了吗?”回到了卢比扬卡,李晓峰立刻向自己的部下问道。

“事发突然,目击证人连匪徒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

李晓峰又问道:“乌利茨基呢?他有看到什么吗?”

“乌利茨基同志当时坐在后座,惨案发生时。他根本就不知道,当枪击结束之后,他就晕死过了,送到医院之后,才苏醒……”

李晓峰呲了呲牙,心中暗骂了乌利茨基没用,你个货竟然被吓晕了。你要是能看到点什么,案件何至于没有任何进展。

在心底里骂了乌利茨基几句,李晓峰又问道:“也就是,现在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匪徒使用的武器。对吧?”

他的部下都没有吭声,因为这个问题没法,如果要从武器查起,那么首先就要查自己人,谁让俄国唯一有乌兹冲锋枪而且在莫斯科的就只有两只队伍呢?但是,又没有人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同志做了这件案子,而且查自己人,在心理上也别扭啊!

李晓峰摇了摇头,立刻就把从枪支入的想法,抛到了一边,这绝对是个死胡同,而且万一凶确实是打着栽赃嫁祸的打算,从这里入就等于是主动跳进陷阱,真查出来枪是特科和彼得巴普洛夫团的,这个案子怎么结?

头疼啊!头疼!

李晓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将文件夹丢到了一边,现在,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着了。

“要不,在全城进行一次拉网搜索?”马克维建议道。

“案子都发生几天了,拉网搜索还有什么用?”李晓峰哭笑不得的回答道,“刺客又不是傻瓜,你以为他们会带着凶器满城乱跑!”

马克维尴尬的笑了笑,“我也知道这抓不到刺客,但是多少能表明我们的态度和决心啊!”

咦?李晓峰抬起头高看了马克维一眼,不得不,这小子有点政治智慧了,有些时候,态度决定了一切,哪怕明知道是做无用功,但是如果态度端正,那也可以把大问题变成小问题,甚至直接变得没有问题。

不过,李晓峰却知道这个办法现在对他却不管用,从导师大人对他的任命就能知道,那是对他报以了极大的希望。这种希望可不是让他糊弄事情的,恐怕导师大人是一定要抓住凶,一定要给全党一个交代。

如果他敢用这种办法搪塞,那就是自找没趣,甚至是自取灭亡,所以某仙人又叹了口气:“你能想到这个办法,很不错。但是对我来,没用!列宁同志是希望我们干脆利落的侦破此案,不能打马虎眼的!”

马克维一听,也苦笑了一声,这个案子尼玛就是让福尔摩斯来也没辙,除了能把自己带坑里的冲锋枪,其他毫无头绪,怎么查?

“你那些反革命份子是怎么想的,刺杀乌利茨基能有什么好处?”马克维抱怨了一句,“刺杀乌利茨基,只会激起我们的愤怒,只会让我们下狠收拾他们。你他们是不是脑残啊?”

者无意,听者有心,马克维随便一句抱怨的话,却给李晓峰的思维打开了天窗,刺杀案发生的时候,关于凶的推断,有两种推测:

第一种是党内斗争,这一种李晓峰直接就不信,不管是他、还是导师大人,或者是小斯和钢铁,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段打击托洛茨基,毕竟革命还没有完全成功,大家只有团结才能取得胜利,那怕是要内斗,也不会搞得这么血淋淋的。

第二种推测,就是反革命份子不甘于失败,开始策划各种yin谋诡计。否定了第一种可能之后,党内的上上下下就被统一到这种认识上了,而且似乎也能得通。

但是刚才马克维的话给李晓峰提了醒,反革命份子真有这么脑残?这件案子真是他们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