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牢牢护住苏言,如同一个小孩弄丢了他心爱的纸船,拼命沿着河道顺流而下,最终在纸船跌进漩涡的前一秒拾起了它。
他不住地轻拍她单薄的脊背,抖着说:“……没事了。”
没事了,我的女孩。
前台怕出事,跟了上来,看清屋里的情况后惊叫出声。
陆凛发觉怀里的人仰起了脸,苍白的嘴唇动了两动。
他心疼得都要碎了,但还是抬起头,一字一字地把她的话重复给前台:
“报警。”
警察局。
苏言坐在警局的长凳上,身上穿着陆凛的外套,细白柔软的脸上满是泪痕,手指攥着校服裤,仍细微地战栗着。
陆凛坐在她身边。
有女警递给苏言一包纸巾,被陆凛接下:“谢谢。”
然后他像那天傍晚一样,温柔地拭去了她的眼泪。
今晚的执勤民警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浓眉大眼一身正气。
他先给陆凛做了笔录,随后对苏言说:“小姑娘,你能说说今晚的情况吗?”
陆凛看了他一眼,他苦笑一声:“小伙子你别这么看着我,当事人的口述对我们来说非常关键。”
苏言拍了拍陆凛的手,看向他,轻轻做口型:
我没事。
他把她的手机给她,苏言垂眸在手机上打字。
她冰雪聪明,向来不会打错字,但今天,她频频去按删除键,一遍一遍地重写。
陆凛别过头去不愿看,但意识深处又有一个声音:
她怕黑又胆小,是怎么一个人应付这么危险的境况的?
这么想着,他转回了头。
看着她打出的字,陆凛心如泣血。
——他的小兔子是这么勇敢。
苏言在他的手机上把事情原委一字不落地打出来,给民警看。甚至还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他:[他穿着西装,衬衫料子却一般,所以很可能不是一般的务工人员,但也不是精英。]
民警接过去,皱着眉头誊抄完了,把手机还给苏言,对她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已经快九点了。
“今天就先这样,天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家吧。”民警把二人送到门口,“人我们已经看押起来了,还需要调取一下路边的监控录像,再有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民警喊住陆凛,把他拽到一边:“幸亏小姑娘没出事,但你和她的家人还是要好好开导开导。”
陆凛点点头:“我明白。”
“凛哥!!!”
他抬眸,老二老三从门外跑进来。
“卧槽卧槽,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负伤了?”
“我跟老三还纳闷你突然给我们开位置共享干嘛,然后就看见你光速在地图上移动,最后停在警察局。吓得我们麻溜的就来了!”
民警跟他们说明了情况。
老二气咻咻的:“肯定就是前一阵子那个变态!狗日的王八蛋,警察叔叔你可得把人抓起来好好教育教育!!”
老三看了眼陆凛的脚:“凛哥,你脚还好吗?教练说让你在家静养……”
老二瞪了老三一眼。
苏言蹙起眉头,走到陆凛身边,在手机上打字:
[你的脚怎么了?]
[不许隐瞒。]
“崴了一下。”陆凛容色淡淡。
“凛哥你那叫崴了一下?前几天动都动不了,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多天要好的……”老三心直口快,被老二扯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