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有些刺眼。李牧昆半睡半醒间想。
不知道是他的哪个傻逼室友大晚上不睡觉把灯打开了。
他想抬手用被子蒙住头,手却动不了。
他愣了两秒,猛地睁开眼。
他咽了口口水,很快得知了自己的处境:他的手脚分别被绑在了床头床尾。
他眨了眨眼,眼前还是上铺的木头床板——他还在宿舍里。
有人跟他开了这个一点也不好玩的玩笑。
是谁?前天他骂了几句的宿舍老二?还是昨天逼他给自己打洗脚水的宿舍老四?
他妈的,让他知道是谁他非得宰了他!
“醒了?”
一道低缓又危险的声音从他的右边传来。
他的身子僵硬了,转头的动作像是慢镜头。
他看见陆凛翘着二郎腿,闲闲地坐在他们宿舍的转椅上,正对着他。
陆凛看了下手机,淡淡地说:“我等了你七分零三秒。你要是再不醒,我可能就得采取点措施了。”
李牧昆手脚冰凉,心慌气短,背后开始渗出冷汗,视线飘忽游弋。
该死,宿舍里的人呢?他们就眼睁睁看着陆凛绑他吗?!
“你在找你的室友?”陆凛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把折叠小刀,他慢悠悠地把小刀打开,寒光闪过他的眉眼,锐利逼人,“他们现在拿着我的钱,在五星级酒店里睡的正香,你不用担心。”
李牧昆紧张的喉咙发干:“陆凛,你他妈别发疯。”
“实在抱歉,”陆凛一脸不悦,拇指顶住刀柄,“我就从来没清醒过。”
疯了,真是疯了。
李牧昆心虚的不行,却仍是硬撑着破口大骂,试图震慑住陆凛:“陆凛我操你大爷!!你就不怕学校开除你吗?!”
陆凛轻轻笑了一声,冷黑的双眸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怕?”
“这把小刀削铅笔还凑和,不知道削点别的会怎么样。”陆凛指尖微动,小刀灵巧地在他左手指尖转了个方向。
李牧昆感受到陆凛结了冰的视线,觉得裤腰下面凉凉的……
他不敢再说话了,短促地倒着气,看向陆凛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见他终于老实了,陆凛放下长腿,就着有滑轮的座椅一下滑到床边,刀把顺势抵住李牧昆的喉咙。
力度很大,几乎卡碎了他的喉骨,李牧昆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一咳嗽,脸就涨红成了一块紫薯。
陆凛看了一会儿,站起身,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油彩笔。
他用牙齿咬开笔盖,在李牧昆额头写下一个“我”字。
笔尖冰凉而噬痒的感觉让李牧昆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激烈的反抗,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
他这么一晃,“我”字的一横从眉心一直划到额角。
陆凛好看的眉拧起来,转手把小刀收回口袋,空出手来钳住他的下巴。
又飞快地在他左脸右脸下巴分别写下了“是”“变”“态”三个字。
写完以后,他淡淡收回手,观赏了一会儿,语气凉薄:“果然人长得丑,写再好看的字也没用。”
李牧昆指甲都掐进肉里,他在心里狠狠地想,他一定要把这笔账算回来。
没想到陆凛又掏出手机,对着他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拍摄。
李牧昆心都凉了。
“以后要是再招惹她,”拍完照,陆凛一脚把转椅踢回了原位,走到门口时回眸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你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