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规则很简单,十二人一队,在安全位置藏有一个秘密武器箱,红蓝两队进行抢夺,守护至时间耗尽者胜。
比赛开始前,秦锐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场地,有山地、沥青公路、丛林、广场,还有废弃的娱乐设施。荒乱颓废,极致逼真。
秦锐将地形地势记在心里。
比赛开始后,他迅速躬身出发。他是红队唯一的狙击手,青年抱着枪跟在他身边。
钻进丛林,秦锐脚步又轻又快,踩在树枝草地上也几乎没有半点声音。
身后的青年却像一只误入陷阱的兔子,生怕没人听到他的动静来救他。
秦锐回头,给他比了一个原地隐藏的手势。青年没有实战过,但理论知识很充分,迅速原地下蹲,挪到树后。
秦锐继续前行。
根据战前计划,他们红队余下十人会五五分工,从左右两翼包抄前进,他则在中央的丛林里埋伏清扫敌人。
秦锐右耳微动,身子迅速朝右调转,稳稳架起枪。
这里的枪仿真做的很好,里头装填的是气弹枪,打人很疼。
秦锐原本瞄着对方的脑袋,思忖了十分之一秒,将准星往下移了一公分。
扣动扳机。
噗的一声,气弹从长枪管里发射出去,稳准狠射中那人胸口!
那人愣了愣,往这边看了很久,没发现有人。他懊丧地举起手,示意自己中弹身亡,然后一把摘下护具退了场。
蹲在树后的青年目睹了全过程,用手托着下巴才不至于它掉下去。
秦锐闭了闭眼。
即使枪的重量、打枪时的手感和后坐力统统不对,他还是觉得心悸。心里空茫茫的发疼,像被撕开一个口子。
身后凑上来一个人,听呼吸和脚步,是那个青年,故而秦锐头也没回。青年压低声音,很兴奋地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秦锐看他一眼。
如果真在战场上,他现在已经死了。
秦锐继续前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已经被他练就的炉火纯青。纵使这么久不用,还是熔铸在他身体里的本能。
越过蔓延丛繁的树枝和绿叶,他看见有三个人停在不远处四处张望。
他往旁边伸手,没人做出回应。
秦锐眼睫颤了一下,回过头把青年的手枪拿过来。
握枪,上膛,瞄准。
砰砰砰!
一连三杀。
手枪很轻,握在秦锐手里却好像重逾千斤,尖锐且深刻的疼痛涌上手腕,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和血压正在极速上升。
他蜷了蜷发麻的手指,猫着腰穿过丛林。
他们的队员已经抢到了武器箱,正在往营地搬运。
营地易守难攻,只要成功搬运回营地,他们就能赢。青年眼看胜券在握,十分激动。
红队搬运路线势必要经过小广场,那里有一座二层小楼,门口横七竖八摆着一堆铁桶和木箱。
有两个敌人正从广场另一边的丛林里往外钻,秦锐举起枪——
敌人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似乎是他们的同伴发生了什么意外。
秦锐抓住时机,利落收枪跑出丛林,穿过积水的小广场。
“!!”青年几乎要喊出声,只要那群人回过头,就会发现他。
但秦锐如一头豹,迅疾而轻巧地翻过垒起的木箱,从没有玻璃的窗口跳进房里。
奔跑,奔跑。
酸的,麻的,疼的,痛的……千种万种感觉向他攒刺而来。
灵魂穿破躯壳,在空中盘旋飞舞,鲜血和汗液,丛林和大海,子弹和炮火……闪现成一组组意味不明、扭曲诡异的蒙太奇。
秦锐冲上二楼,把身子卡在窗口的死角,缓缓架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