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不敢想,也不愿想。
一想她就要疯了。
秦锐话锋一转:“不过,你手怎么这么凉?”
“啊?”苏言收回手,在自己脸上碰了碰。
原来不是秦锐发烧了,是她的手凉的像冰。
苏言爬起来,“我们快回去。”
她把他扶起来,秦锐走路稍微有些跛,苏言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我背你。”
秦锐弹她脑门:“你能让我两脚离地么。”
苏言一怔,眼眶里又蓄满泪水直打转。
她从来没这么讨厌过自己的身高。
“那我扶你,你一定要把重量分我身上。”她把秦锐的右胳膊绕过脖子架在自己肩上,用右手搀着,左手搂住他的腰。
走了没两步,“秦锐,你不听话。”她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秦锐无奈,重心往右移,又把重量分过去了一点。
伞也没法要了,幸亏雨小了不少,苏言一路咬着牙把人扶回家。她让秦锐趴床上不要动,自己跑出去找医生。
村里只有一个卫生室,顶了天二十平米,墙角还用塑料盆接着漏下来的雨水。看着简陋的医疗设施,苏言一阵头大,把年逾古稀的大夫和卫生室里所有能用的药一起打包带走。
到了地方,苏言把大夫从背上放下来,老人家颤巍巍检查了秦锐身上的伤,说山体滑坡很危险还到处乱跑干什么。
嘴上念叨着,手上的动作到是有条不紊。
老人兑好药水,秦锐让他先给苏言看,苏言知道他的脾气,坐在摇椅上老老实实的。擦药的时候并不多疼,她可以忍,却把脸扭去另一边,咬着嘴唇往回憋泪。
一个多小时后处理好了伤口,苏言又把老人家送了回去,结果付钱的时候他死活不要,说这么多年了他就没收过钱。
苏言结结实实地给他鞠了一躬,又跑回了老屋。
秦锐伏在床上,静静阖着长目,对她说:“刚才的老人以前是队伍里的军医,老头子都得让他三分。”
“嗯,其实我看出来了。”苏言坐在床边,鼻子有些不通气,“他的桌上有一枚五角星形状的军功章。”
桌子上只有几个本子,一支笔,一套听诊器。那枚军功章是里头最格格不入的东西。
秦锐勾起嘴角,睁开眸子,看着浑身湿透的苏言:“去换身衣服。”他眉梢微挑:“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颜色的裙子。”
苏言:“……”
她的手往他腰下探去。
秦锐额角隐隐一跳:“干什么。”
苏言把手插进口袋里:“拿木耳啊,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占你便宜,我禽兽也是分时候的……”
小嘴叭叭的。
秦锐垂着眼,沉黑的眸子里有火,须臾后压在眸底。
手分明在作怪。
把木耳一个不剩地抓出来捧在掌心,苏言俯下身,声音轻软,通红的眼尾不自知地带着点清纯的媚。
“快点好起来啊,我等着占你便宜。”
……
等苏言再回来,换了身紫格裙,手里捧着一碗木耳蛋花汤,香气老远就飘过来。
“哪里的鸡蛋?”秦锐问。
“去鸡窝掏的。”
“哪里的鸡窝?”
“就门口那个笼子啊。”
秦锐皱眉:“那不是我们的。”
“哦……”苏言拖着长长的调子,“你别生气啊,我包里有牛肉干,等会就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她把碗放在一边,扶起秦锐:“那鸡都快淋死了,我还从旁边捡了堆树枝盖了盖呢。”
秦锐失笑,抬手揉她脑袋。
这些动作他总是无师自通,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
声音带着笑:“你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