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又把房间找了个遍,累的撑着桌子直喘:“我们得找到他吧,把他和常夏葬在一起。”
叶昼似笑非笑地说:“这是什么?死亡阴影下浪漫的回响?”
苏言:“……如果我们死了,我就挺希望能葬在一个墓陵里。”
“别了。”叶昼说。
苏言:“?”
他给了她个脑瓜崩:“要葬就葬在一个棺材里,你在想什么?”
苏言抿紧嘴巴,心里有点美。
叶昼坐上桌面,一手架在大腿上,一手撑着桌子挑眉看她:“你说老鼠会藏在哪儿?”
“下水道啊。”苏言想也不想地答。
叶昼下了桌子,往厨房里走去。
厨房里的下水道是一个圆形的出水口,上头是旋转了一圈的花纹。
他用一根手指抠进花纹之间的孔里,往外一掀——
整块地板砖被掀了起来。
苏言:……这也行?!
底下是一个一人多宽的地道,隐隐有下行的石阶,白色的塑料排水管道贴着墙边向里沿伸进去。
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两人一前一后地下去,沿着深邃崎岖的地道走了半天,走到尽头——一个向上的石阶。
沿着石阶爬上去,是小岛的一处密林。
重见天日,苏言有些掉向:“这是西吗?”
“东。”叶昼说。
没走几步,两人看见了一个小屋,小屋建在悬崖背面,终年不见阳光,屋前杂草丛生,铁门锈迹斑斑。
没有窗,看不见里面的样子。
苏言搓搓手:“这个小屋应该也是他们方家盖的吧?还挺神秘,打开看看。”
门是金属门,靠叶昼踹门怕是世上会多一个残疾,苏言只能低头研究门把上的锁。
是个密码锁。
她差点给跪了,跑去一旁翻翻捡捡,连草丛都扒拉开了,企图找到点提示。
叶昼掂起锁头,眉目沉沉,忽然伸出手拨了两下。
咔哒一声,锁开了。
苏言还在旁边摸索着找线索呢,闻声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你按了什么?”
“1027。”
苏言觉得这串数字有点耳熟,电光石火之际她想起来:这是那首童谣所在的电台频道!
叶昼说:“这种偏僻海域一般都有私人的频道,小岛上可以私架电线和信号发射器,用来跟过往船只和内陆联系。公馆后头那么高的电线,就是这个用途。”
“我去看过收音机,这块海域原本的频道只到90.13。”
苏言叹为观止。
叶昼随性地捏了捏指节,看着门上铁红的锈,还是没选择动手,一脚把门踹开!
苏言被里头的恶臭熏了个踉跄。
满地干涸的暗红血迹,四面墙上密密麻麻全是两个字:
救…我…
小屋正中间有一团黑影,不等苏言看清就被叶昼捂住眼睛。
“……是白然吗?”
“不是,尸体已经高度腐化。”
叶昼借着门口微弱的光亮打量着,尸体脖子中间有一个粗糙的横截面,脊骨往上被人生生砍断。
这是谁的尸体,几乎昭然若揭。
苏言抓着他的袖口:“你把发现说给我听。”
“身高不到一米八。”
“袖口一朵百合刺绣。”
“左手无名指小指缺失。”
“最重要的大概是……头没了。”
苏言惊愕:“季逐?!”
管家说季逐下落不明,姐弟俩才搬来这座岛的啊!
是管家?是方锦?还是其他阴谋?
屋里不知道闷了多少年,又有腐朽的尸体,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她根本无法思考。
见苏言捂着胃,小脸脸色不大好看,叶昼拉上苏言走出小屋:“走了小朋友,去上头吹吹风。”
他随手关上门,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牵着苏言爬上斜坡,来到悬崖边。
当真是东临碣石,黝黑的礁石绵延数里,无数浪花在上头撞碎、翻滚、飞溅。
苏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海边的空气,好容易缓过来。
这时又一个浪头过来,有什么东西随着海水忽远忽近。
苏言定睛一看,海面上飘着一具尸体,旁边飘着一朵白色百合花。
百合花在海面浮荡,投下一个浓黑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