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昼对自己的自制力佩服至极,他哑声道:“睡吧。”
苏言眨巴了一下眼睛,胆气横生,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然后用细白的手指勾住他的裤腰。
系统一面假装捂着眼睛偷看一面准备调出未成年保护系统。
谁知叶昼按住她的手,笑而无奈:“真的不行。”
苏言嘴唇微动。
系统心说这题他会!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苏言却没说这话,而是用气音问他为什么,叶昼的回答看似正义凛然实则相当衣冠禽兽:“你要是哭晕了,凶手岂不是可以乘虚而入。”
苏言:……
她打了个滚从他怀里滚出去,用被子把自己一裹,小脸通红:“好的,那就睡觉吧,老子说必然发生的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
叶昼坐起身,垂眼轻笑:“老子有说过这话?”
苏言:“子读轻声。”
叶昼别开眼笑出了声。
苏言闭上眼睛,把系统喊了出来:“统儿,道具库打开我看一眼。”
……
白然的房间也还亮着灯,他透过窗户看见了常夏。
他狂奔出公馆,沿着东岸的斜坡爬上悬崖。
一个穿着蓝衣服的女孩儿站在悬崖边。
白然低喃:“夏夏……”
常夏回过头,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伸出手。
白然扑过去要抓住她,常夏却垂下手闪开了,低低哭道:“白然我好疼啊……我被关起来,周围全是火……”
白然悲痛欲绝:“不要怕夏夏,你把手给我……”
他一步步地走向常夏,想要抓住她带她脱离火海。
不远处的海面上滚过一团玫瑰色的闪电,继而是震耳欲聋的惊雷。
他脚下一空——
身子急速下坠,猎猎的风扑面而来。
他恍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昨晚他是被人晃醒的,他坐起来,脑子比前几天晚上都要昏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发现常夏不在身边。脚腕又被人晃了晃,他转头,看见床边趴着一个白裙子女人,她的双臂扒着床尾,脑袋垫在上头。
颠倒的五官愁眉苦脸——
她在笑。
白然猛地往回抽脚,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根本无法操控身体。女人站起来,他竟也随之下了床。
女人穿过走廊,领他到一幅油画前。
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像冰冷的蛇信子从他的耳廓舔上去,瘆的他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战栗不已,却又无从躲避。
她问:“你爱你的女友吗?”
白然张了张嘴,发现发不出声音,于是他点了点头。
女人很高兴,裙摆微微款摆。
她用她没有皮肉包裹的瘦白骨节点了点墙壁上的一幅画:“她会变成这样,是不是很美?”
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不受控制地扭了过去,他看见那幅油画,里面的森林被烧的一片焦黑,地上躺着一只麋鹿的尸体。
他一动也不能动,浑身上下都是咚咚咚咚的心跳声,脑袋、脖子、四肢、心肺……每一个地方都在说:
不要,不可以……
女人察觉他的抗拒,用食指那根白骨支着脸颊,很是费力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歪着头笑起来:“有了!那用你的命换你女友的命吧!”
什么……??
白然想逃,可是身子沉的像灌了铅,他听到自己粗重的换气声——几近绝望的崩溃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不愿意?”女人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你不是爱她吗?”
白然心头重重一跳。
是啊白然,你不是爱她吗?
如果替她去死,替她……
不,绝对不可能,常夏也不会同意!他得活着!他要活着!他不能死在这个不明不白的破岛上,他还要开个人音乐会,他还要拿国际大奖……
女人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又惊又惧的白然不会知道,那其实是失望。
他现在只知道一点。
他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