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仙看着她：“所以，他是怎么得上的十日欢？”
苏言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执着，只能道：“我的一个……朋友。”又补了一句，“不过是个误会。”
“你的那位朋友，叫什么？”辜仙打破砂锅问到底。
苏言想宋眠在宫里，她也不能对宋眠做什么，便道：“宋眠。”
薄雾汇成一股水汽，在辜仙眨眼的瞬间沿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美人落泪。
苏言倒愣住了。
辜仙无视那把匕首，慢吞吞地朝反方向转了个身，走去屋里拿了个黑色小瓷瓶出来。
苏言接过来握在掌心：“你放心，这个解药我不白拿。”
她来的时候看到了，谷中虽说自给自足，可到底不能与时俱进地添一些新鲜玩意儿，她可以回宫后派人送来。
天边逐渐亮了起来。
辜仙将人送到谷口，苏言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她站在一棵扶桑旁，面容很淡，跟苏言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判若两人。
苏言问：“谷主还有事？”
辜仙的表情说不上是变得开心还是难过，轻轻开口：“你说的那个宋眠……他还好吗？”
苏言想了想，说：“他很好。”
起码比之前要好。
辜仙嘴角动了动，牵出一个笑。
“那就好。”
苏言一头雾水地出了谷，回到山洞，看见宋眠坐在洞内的一块石头上，映瑜挡在洞口冷着脸守着他。二人的气氛剑拔弩张。
苏言一路上都在思索辜仙和宋眠的关系，看见对峙的二人，一个没留神被石头绊了个趔趄，在扑到地上之前被人稳稳抱在怀里。
清冽的茶调香。
“好累。”苏言把小瓷瓶塞他怀里，然后全身的力气都卸了，依赖地窝在他怀里，顺势闭上眼睛。
“陛下……”周子宵扶着人坐下来，轻声喊，却得不到回应，他慌了神，“陛下？”
他今早醒来就发现人不见了，想去寻人偏偏还被映瑜阻拦着，两人于是打了半个时辰。刚打完就看见人回来了，怎么人回来了，却成了这幅样子？前几天还撒娇耍赖地枕着他的腿，现在就无声无息地躺在他怀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抬起手，指节微微蜷着，探上她的鼻息。
很弱。
弱的像他今早看见的天上那颗微弱的小星，可能转瞬间就会被破云而出的光线吞没。
周子宵的心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缓慢又汹涌地填满了。
人在关键时刻总是会后悔，特别关键的时刻就只能后悔最重要的那件事。
他想起那日她送他孤本，他说她什么都不缺，她却说她只想要一样东西。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哑声道：
“它早就在你那里了……”
苏言努力憋着气息憋着笑，感受到自己的手指下扣着滚滚春雷，热烈，澎拜，炽热。
她一下子回握住他的手，周子宵愣住了，一时没能抽手。瘦白的指节被人摩挲着。
“我听见了。”
她说。
我知道你握住了我的手，也听见了你说它在我那里。
所以你不能耍赖。
她从他怀里坐起来，打开那个小瓷瓶。辜仙抠的要命，苏言只倒出来一颗白色的药丸。
她递在他唇边。
他眼神闪了闪，“我可以不吃。”
苏言使劲儿把药丸塞他嘴里：“我费了这么大劲给你拿来，你说不吃？”
他笑。
含着那颗白色的药丸。
笑的比辜仙房前的花还要好看。
【叮~治愈度+10，当前治愈进度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