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都发话了,苏言不能不给他挤挤。于是立马往床内侧滚了滚,空出来大半张床榻。
衡华扫了她一眼:“你要和衣睡?”
他的视线细细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莫名的温度,她有些难捱,只得用力点头:“嗯!”
衡华在榻上坐下来,挑眉道:“不热了?”
“不热了!”为求自证,苏言拽过床尾的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衡华轻笑一声,熄了灯闲闲卧下,背对着她,“不热就盖着罢。”
可怎会不热,凡间不比天庭四季宜人,此刻暑气沉积,苏言又自作孽地捂着床薄被,身上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过了会儿,她轻轻翻了个身,衡华仍安静地侧卧着,听不到半分动静,大约是睡熟了。
她轻手轻脚把薄被掀到一边,在月光中看着他的背影。他不知何时散开了束发,此刻黑发懒懒散散地铺开来,在月光下分外显得顺滑。她玩心大起,伸出手轻轻勾住一缕,在指尖缠了两遭。
发丝凉滑柔顺。
她悄无声息地往前蹭了蹭,两只手齐上阵,用他的头发在自己指头上系了个蝴蝶结。
衡华的身子忽然动了动。苏言赶忙撒开手,没成想玩过了头,头发缠在她指尖解不开了!
衡华许是被扯痛了,顺势翻过身来,沉黑的眼里隐缀星辰,嗓音也比平时更低更哑:“不睡了?”
苏言讷讷的:“睡呀。”
衡华淡淡垂眸看了眼她的手指,眼神分明在说:给个解释。
苏言慢吞吞将系着蝴蝶结的手指头举到他眼前,因他刚翻了个身,此刻这么一动更扯的他头皮痛。见他皱起眉,苏言赶忙不动了,声如蚊呐:“你瞧这根手指头,别看它有点短,有点细,但它会写诗作画,会烧饭煮粥,我现在将它包一包,送给你。”
衡华定定看了半晌,闭了闭眼,笑了。
他睁开眸子,指尖一点发丝就自己解开了。他轻缓开口,语调压的极低,沙沙的微哑撩得人一阵心痒:“睡罢。”
苏言的小心脏跳的飞快,夜里一片阒寂,保不准连衡华也能听到她慌错的心跳声。她赶紧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还不忘了小声说一句:“我睡着了。”
衡华静默看着她的身影,他背对月光,面容隐在暗处,原本清冷的双眸却渐含三分笑意。
半夜里,苏言忽觉凉风习习,很是惬意。她嘟哝一声,不自主地往风源挪了挪。
衡华侧支着身子,眼神一派清明,右手轻轻为她打着扇子。小姑娘早在黑甜乡里将身子转了回来。人可爱,睡相也很可爱,黑发铺了满枕,卷长睫毛垂下来,鼻尖小巧挺翘,软嫩的唇微张着,手随意地搭在枕旁,微微蜷起手指。
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将自己另一只手的食指放进她手心,被小姑娘无意识地攥紧了。
【叮~治愈度+5,当前治愈进度50%】
翌日,苏言睁开眼,入目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薄眼皮安然阖着,眉目清隽。
只是他的一只胳膊姿势委实有些怪异,她顺着他的衣袖低头看了看,原是他的手被自己抱在怀里。
她瞬间没了睡意,立即五指大张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醒了没有。
恰看见他睁开眼,身子一侧就靠过来,温热气息离她极近。
“抱了一宿,说松就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