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还没来得及说话,谢仁一声可以称得上凄厉地嚎叫打断了他的情绪。
谢仁跑到付末面前,一个拥抱扑了过来,付末被他的惯性冲地差点没站稳,往后退了两步。
“还好你没事,怪我.....喂,你干嘛!”
谢仁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舟拽着衣领拉开了。
林舟阴沉地盯着付末衣服上一片狼藉的血迹,说道:
“谁干的。”
谢仁也发现了,他指着付末的后脑勺道:
“你的头是不是破了,你的头发上都是血!”
付末这才想起来,虽然脑袋磕破的地方愈合了,但是他后脑勺的血迹忘记处理了。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都好了”,对上几人不相信的眼神,他又说道:“真的!不信你们看。”
谢仁围着他转了一圈,又确认后脑勺确实不再出血,才勉强相信了。
“好啦好啦,我们走吧,天都要黑了。”
几人往外面走去。
“嘤。”
这时,那小东西叫了一声。
林舟耳朵一动,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甩出一把匕首,那生物躲得很快,他翅膀一收,那匕首就钉在了地上。
“什么东西!”谢仁吓了一跳。
付末安抚道:“没事,一个小老鼠罢了。”
“老鼠?老鼠还有翅膀?”
说着,谢仁就要凑过去看。
“行了行了,老鼠有什么好看的,你想看的话之后让你看个够,再不走就天黑了。”
林舟瞪了一眼那生物,“哼,畜生”,便把刀收了回来。
随着三人上了车,逐渐远去,那生物动了动翅膀,慢慢地飞起来,它身体的伤口以着极快的速度愈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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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们刚刚可担心你了,还以为你凶多吉少了,”谢仁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说个不停,“你别看林舟那小子现在这么沉默,他刚刚反应比我还大,跟平时那副高冷的样子完全不搭边,我还以为他被夺舍了呢。”
谢仁一抓住机会,就要损林舟两句。
“闭嘴吧谢二。”
林舟一记眼刀过去。
“诶急了急了!”谢仁贱兮兮地说:“别不好意思啊!”
付末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林舟转过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付末看见他暴露在头发下的半只耳朵已经红透了,心想:脸皮真薄。
过了一会,林舟问道:
“是那小畜生伤的你吧,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林舟坐在后排的右边,低着头,紧紧盯着前方副驾驶的座椅。
付末就知道他会问,现在终于憋不住了。
但是付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说突然良心作祟?看它可怜?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想起被他碾过去的那些蛇,明明这些蛇也没对他们做什么,他却先伤害了它们。
付末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挺矛盾的,有时候又很淡漠、没有良心,有时候又同情心泛滥。是不是女娲在捏他的时候有点选择困难,导致他整个人都是矛盾和纠结的。
他蹦出了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话:
“日行一善。”
他听了连自己都不信,毕竟,他还没把握自己能打得过那小畜生。
不过,林舟却好像真的听进去了。
“对了哥。”
“嗯?”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不当问。”
“你说。”
“为什么你的伤口可以恢复得这么快啊?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
谢仁问了一个好问题,付末也在思索着。
“应该不是,所有进化生物的身体素质都会有所提升,所以大部分进化者的恢复速度也会加快。因为速度是要对比才有快慢这一说,一旦所有人都快时,就相当于没有变化了,就和以前一样。还有一种就是自愈异能,有着这种能力的人就会比别人快很多。自愈异能也有等级这一说,越厉害的人自愈速度就越快。”付末说。
“哦哦,所以哥你是有着自愈的异能,而我们没有。”
“是的。”
就像刚才那一战,他和那小畜生都有着自愈异能,但是对方能量比他强,进化程度比自己高,所以人家自愈比自己快,而且人家伤了自己,还能抑制自己的自愈速度。
付末觉得,一直以来这个世界看似平衡,其实是限制了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现在这种限制被放开了,所有物种都有了能相互制衡的能力。
“这是一个充满‘野性’的时代,人类建设几千年的秩序慢慢崩塌,似乎有着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他们看的到我们,我们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似乎要将地球的一切重新洗牌,人类由原来的霸主地位渐渐衰落,而一切物种都似乎对此虎视眈眈,从前人类可以随意踩死一只蜘蛛,而现在,它们获得了可以与人类相互抗衡的能力。”
“那我们人类岂不是很吃亏。”谢仁说道。
“那不会,一样的,以前大象可以一脚把我们踩死,现在却说不定了。这一次巨变说是重新洗牌,就是因为这一场能源爆炸把所以物种拉到了同一水平线上。仿佛回到了两百万年前,物种之间相互竞争的时候。
而那双无形的手,给予了全球物种迅速进化的机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有一种我们触及不到的存在,似乎在筛选着最后的赢家。我虽然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最后的赢家,会是人类。”
谢仁想了一会,问道:
“你说的这种看不见的存在,会不会是神?”
付末有些惊讶于谢仁竟然能理解他说的话,“我以为你听了之后会把我当神经病。”
谢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如果是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吧....”
“神是人类想象出来的东西,每个人信仰的神、教派都不同,那么到底哪个才是真实存在的呢?”
林舟难得说话了。
付末也点了点头,他挺认同林舟的说法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
林舟看向付末。
“我更倾向于,这是一种地球上所有物种都无法理解和想象的一种存在。”
就像我们三维生物可以理解蚂蚁眼中的二维世界,却无法像理解一维世界和二维世界一样去理解高维世界。
在三维世界中,表达、形容高维世界的词语和句子往往很抽象,就算脑子里大概有什么思绪,但是也无法用三维世界的语言来描述高维世界。
付末放倒了椅子,躺在上面侧头看着夜空。
那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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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醒醒。”
谢仁推了推付末。
他揉了揉眼睛,这两三天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就这么一会他就睡着了。
复活的副作用又上来了。
“怎么了。”他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
“你看前面。”
付末抬眼望去,只见一辆侧翻的大巴车,完全横在了马路上。地面上全是碎玻璃,谢仁不敢开太近。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楚那边是怎么一个情况。
他们被堵在半路过不去了。
“那个村子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就是前面不远了,这一路上我都没有看到什么小路。”
“会不会是你看漏了?”
林舟怀疑地说。
“我心里有数的好吧。”
看来只能从这里过去了。
付末解开安全带,“我先下去看看”。
“我去吧”怕付末不同意,林舟又说:“我反应比较快,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跑得快。”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付末摆摆手,又重新躺下了。
唉,还是躺平舒服。
林舟下车,举起手电往前面走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了高速,这一段路的路面窄了、也陂了很多。路灯只分布在路的一边,而且还暗得很。
虽然路上被堵住,开不过去,但是好在路旁不设栏杆,两边的草地也是可以直接开过去的。林舟往前照了照,前面不到十米就有一条小岔路。那边应该就是村子的入口了。
这时,他似乎听到大巴的另一边似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嘎吱嘎吱”的,像是咀嚼音,还传来一股难闻的腐烂气味。
林舟警觉起来,他把手电筒亮度调暗,转身给车内的两人打了一个手势。二人注意到,也坐直起来,聚精会神地盯着林舟。
他慢慢地抽出一把匕首,举在身前,放缓了脚步。
“咔嚓”
他不小心踩到了玻璃晶体。
原来只是几只水盆大的老鼠,它们受惊地逃走了。
林舟松了口气,他调亮了手电筒,照向老鼠们刚才呆着的地方。只见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看来是死了有几天了,再加上天气这么热,更加加剧了腐烂速度,这才引来了附近的老鼠。
林舟屏住气,朝他们走近。突然脚好像踢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只手。
顺着手往上看去,这只手的主人被压在了大巴下。看来是车辆发生侧翻时,他整个人从窗户探了出来,被车压在了下面。那个位置漫出了一地的血。
林舟抬了抬脚,即使血已经干了,还是有些黏。他接着往旁边没有血液的地方走去。
这时,他看见一个人手上好像抓着什么,那人手指收得很紧,一直到死前都没有松开。
林舟走过去,用力扒开了他的手,是一个长方形的铭牌。他将手电筒对准上面的字:
博爱医院
姓名:许英
科室:内科
职务:护士
林舟用衣角擦了擦铭牌,攥进了手里。
他回到车上。
“怎么样?”
“是去灾区支援的医疗队伍。”说着,林舟把那个铭牌递给了付末。
付末接过,看了看。
博爱医院。
他还给林舟。
“你留着吧。”
“为什么?”林舟不解。
“总要有人记得他们。”
林舟看着那铭牌,把它放进了冲锋衣的内口袋里。
他忍不住的问:“要是我死了,会有人记得我吗?”
“你说啥呢,我们才不会死好吧。”
“不会,你不会死。”
谢仁和付末同时说,二人皆是一愣,接着便相视一笑。
付末说道,“小小年纪的别想什么死不死的了,学学谢仁吧,整天傻乐的,不也很好。”
“嗯。”
林舟应着,他轻轻摩挲着付末给他买的冲锋衣。
以前或许没人在意他,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舟给谢仁指着路,他小心地开进旁边的草丛。那堆杂草一下子没过半台车子,就连前方的视野都被遮住了一大半。
谢仁慢慢驾驶着,摸索着往前开,终于出了这片杂草,开上了公路旁边的这条小路。
“真的是这里吗?怎么看起来....”
谢仁看着前方没有路灯、坑坑洼洼的黄泥路,没敢开了。
“这也太黑了吧。”他说。
“正常的,开吧,开慢点,小心掉坑里。”
越野车以缓慢的速度行驶,越往里去,两旁的树就越来越多,而且又高又细,夜风吹过,这些树像细长鬼影般摆动。
风声穿过树干的声音、树叶之间摩擦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无限放大。
“我的妈啊...”谢仁用气声感叹着。
这条路转弯很多,而且弯很大,再加上这些树,他们的视野变得十分狭窄。他们根本猜不到拐弯之后是又一段什么样的路、什么样的景象。
林舟抬头看向天窗,竟连月亮的边缘都看不见了,只有摇曳的树影。
不知道拐了第几个弯,他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几点光亮。
“终于要到了。”
谢仁长舒一口气,搭在一旁的尾巴翘了起来。
这一路上,攥着方向盘的手都麻了,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出了那一片树林,面前是一连片的水田,田里的作物整齐排列着,地里的杂草被清理过了。随着风拂过,作物们轻飘飘地摇摆着,远看过去像一张柔软的地毯。
稻田前方是高低相间、穿插排列在山脚下的房屋,这一切看上去和末世前没什么两样,一派和平和安宁。
汽车行驶在水田之间的小路上,要不是地里的作物都有车窗高了,他们还真以为在这之前发生的种种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随着他们的靠近,付末察觉到了这个村庄反常的地方。
这么一个小村庄,居然有晶体的能量波动,而且比付末吸收过的还有身上带着的那一个还要强。
谢仁开出了水田,付末就让他别再深入了,生怕惊扰了村民们。
“就先停在水田旁边吧。”付末说。
他拿出手机,这里竟然可以上网,就是信号很差,极其不稳定。但是在这一块远离市区、受末世影响较小的‘世外桃源’,这已经很不错了。
付末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半。
这是人们吃晚饭的时间,村子里各家各户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咕噜”,谢仁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抹了抹不存在的口水,说道:“好久没吃过正常的饭菜了,这就是家的味道啊。”
说久也并不久,这一路过来最多算两天。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谢仁的进化方向与林舟、付末二人不同,所以饿的比较快。
林舟其实也不饿,因为他毕竟也是进化了的,但是还是被这些家常菜的味道引得有些嘴馋。
付末也没说饿不饿,自从那次意外之后,他的进食量明显减少。‘饿’了就吃晶体,只要能量不消耗地太多太快,就能顶好一阵子。他对食物的需求都转向了睡眠需求。
他捂着嘴,又打了一个哈欠。一天没好好睡觉,他快要顶不住了。
“先下车吧。”他强忍困意,拍了拍自己脸颊。
三个人相继下了车,谢仁的动作最快。
林舟这时发现了这村庄里有着奇怪的现象,他抬头看向扎根在山脚上的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房屋,刚才他们还在远处看到的明明是亮着灯的,而现在却只有路灯的亮光。
“不对劲,小心。”林舟轻声提醒。
付末这才反应过来,困倦的状态影响了他的警觉性和判断。他现在才发现面前的村庄一片死寂,除了饭菜的味道,就没有了活物的动静。
他现在已经后悔下车了,可要再走已经晚了。
既然来了,就顺便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况且他对这里的那枚晶体有想法。
谢仁是他们这里面最慌的一个人,他搓了搓手臂,刚才那派祥和的氛围都不复存在了,他只感觉到阴风阵阵。
“不会是电影里那种鬼村吧.....”
他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不说还好,一说,那画面感就上来了。
他欲哭无泪,瞬间肚子就不饿了、也不叫了。他心想:还吃什么饭啊,明明就是我要被吃了。
没人回他的话,林舟转头对付末说:“我去看看。”
“好,注意安全,遇到不对劲就回来,别动手。”
付末不放心地叮嘱道,他总感觉不说的话林舟这执拗的性子要出事。
林舟点了点头,从腰间拔出匕首,背在身后。他顺着面前的一条狭窄的陡坡往上走。
身后的泛黄的灯光照在林舟身上,在他身下拉长了影子。越往上走,两边的房屋逐渐笼住了他的身体,很快,就连那一丝光都照不到了。
周围静悄悄的,饭菜的香气愈来愈浓,还是热着的。这说明是有人的,但是这个人是活的还是死的就不清楚了。
林舟只能凭着进化过的视力探着周围的景象。
他走到一片空地,身后,是上来时的陡坡,从上往下看歪歪扭扭的。他面前是一个小小的戏台,上面却摆满了木板和简陋的担架,薄薄的床单凌乱地散在上面。戏台上只有一张桌子,上面还摆着药品,但有一部分却掉落在地上。似乎他们离开的时候很匆忙。
戏台下,则都是板凳和桌椅。林舟也不害怕,他上前用手背摸了摸其中一个椅面,是温的。他又摸了摸其他几个板凳和椅背,上面的温度都有细微的差异。有些一模一样的板凳,但是它们的温度不同,而且椅背是凉的。
这就排除了是白天太阳晒热的原因。
就在他们来到这里的上一秒,这里还有着活物。
“嘭——”
是钢铁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林舟身体一抖,用力攥紧了匕首,猛然转头,向声源处看去。
回声空谷,声音四面八方地传来,一震一震打在林舟心上。他此时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了。
林舟迅速扫过包围在他四周的房屋,所有的窗口黑洞洞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却感觉到那一个一个的黑洞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那灼热的视线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林舟感觉身体要被盯出千疮百孔。
林舟头脑开始有些眩晕了,他捂住脑袋,“不好...”,他知道自己的病又发作了。
上方的房屋似乎要向他压来,那些房子里似乎塞满了人,他们从那一个个阴黑的窗户伸出手来,那些手仿佛没有骨头似的,舞动着朝林舟抓来。
林舟朝身后看去,刚才走过的路也不见了,也变成了叠在一起的房屋。这些房子挤在一起,变了形,分不清哪个在前面,哪个在后面,以各种角度扭曲着。
他的四方,还有头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屋,还有黑压压的窗户,窗户里挤出无数张脸和手。那些头拉得很长,脸部甚至变了形,皮肤紧绷地朝后延伸,上面的五官都移位了。他们的不成型的嘴巴一张一合,多重声音如洪水般灌进了林舟的脑袋。
他脑子‘嗡嗡’的眩晕,他听到了这些怪物在喊着他的名字。
“杜舟.....”
“杜舟!”
“杜——舟——”
这些脸逐渐变成了那个男人的样子,每一张脸伸到林舟面前,就有一段记忆钻进他的脑子里......
......
林舟艰难的喘着气,却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他每吸一口气,却有更多的气从他体内流失。
.......
他彻底分不清环境和现实了。
......
脚下踩着的地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可怖的深渊,林舟一阵失重,眼前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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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末靠在车身旁,身边紧贴着地就是谢仁,他就差整个人攀在付末身上了。他身后的尾巴都蔫蔫地垂着,无精打采。
付末脑袋一点一点的,这种想睡不能睡的感觉让他回到了学生时代上数学课的时候,甚至比那时候更困。
他的意志和生理在打着架。
谢仁被他这种状态吓到了,“哥,我知道你困,你别睡啊。”他轻推着付末。
“哥你别这样,你现在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夺了神志似的。”
“没事,我没睡。”
付末掐着自己的手臂,说道。短暂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会。
“过去多久了?林舟还没回来?”他看向没有丝毫动静的村子。
“过去了八分钟十二秒。”
谢仁看了眼手表,他一直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不会出什么事吧?”谢仁并非是不信任林舟,只是他那动物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太妙。
“确实有些久了。”付末想了一会,说:“我们进去找他吧。”
二人正准备动身,这时,谢仁眼尖地看到了那个斜坡上下来的人影。
“林舟回来了!”
谢仁朝他挥了挥手。
林舟走到跟前,看向谢仁,说:“我回来了。”
话音一落,谢仁却僵了僵。
他有些奇怪的问:“你...”
“回来就好,有什么发现吗?”付末打断了他的话,抢着问道。
谢仁马上反应过来,收起了疑惑地表情。
林舟淡淡地说道:“我在村子里发现了一个东西,你们跟我来。”
说完就先走了过去。
谢仁没敢动,他看向付末。
“好。”
后者一如既往的淡定,看不出有一丝异常。
付末抬腿跟在林舟身后,谢仁捏了捏掌心,也跟了上去,走在付末旁边。
林舟走着,时不时偏过头看向后方,有几次对上付末的视线,都先移开了眼神。表面平静,眼底却透露出点慌乱。
“林舟,你的刀去哪了?”
付末不经意地问。
“在我身上。”
“是吗,我记得你的刀坏了,到时候我给你重新搞一把吧。”
“好。”
呵,付末心里冷笑着。
谢仁的手指紧紧勾着付末的衣服抽绳,他听着两人对话,越是后面越是惊心。
林舟现在用的匕首不就是付末买的吗,而且就算坏了,林舟之前在他家拿的那一堆也够用了啊,哪还需要重新搞啊。
他如此想着。
况且林舟刚才回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跟他说的。要知道林舟的好脸色只给付末。
而且林舟从来不会主动跟他说话,除了阴阳他和骂他之外。除非林舟变性了,不然不可能会像刚刚那样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的。
这个分明就是假‘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