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前院儿。
“少爷喝茶。”
“少爷,你吃个水果。”
“少爷,奴给你捏捏肩。”
吴忧躺在躺椅之上,享受着小竹无微不至的伺候,身边有一个贴心的丫鬟,这样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和吴坎不同,小竹明显更懂他,而吴坎则是希望他能为国效力,成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好官。
有了小竹的伺候,吴忧早早的把吴坎打发走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朝代挺好,如果腐败是一种错,他宁愿一错到底。
交通规划已经步入正轨,宣传工作交给了邹县丞,吴忧彻底的闲了下来。
接过小竹递来的梨子,吴忧刚要下口,就见吴坎带着石勇走了过来。
吴坎讪笑道:“少爷,石捕头来了。”
见石勇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吴忧把梨子递给小竹,问道:“出事了?”
石勇点头:“是的,大人,这次死的一对爷孙,而且还有数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另外,黄狗也受伤了。”
闻言,吴忧蹙眉,正了正神色问道:“什么情况?”
“卑职查过,是江南沈家,他们一行十几骑,不顾黄狗的劝阻,纵马闯入了城中,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江南沈家,吴忧并不清楚,他连赵攸之都杀了,岂会怕一个沈家。
没有询问沈家的情况,吴忧冷声问道:“人抓住了吗?”
刚实施交通规则,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对府衙的挑衅和蔑视。
见吴忧冰冷下来的目光,石勇摇了摇头:“当时上官大人也在场,卑职赶到时,人已经被大理寺带走了。”
吴忧重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道:“按照之前的惯例,该抚恤的抚恤。”
这件案子从上官素接手的那一刻,吴忧便插不上手了,总不能去大理寺抢人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大理寺不嫌麻烦,交与他们也无妨。
见吴忧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石勇叹了口气,拱手离去。
石勇走后,吴敌和百事通走了过来,吴敌说道:“这样也好,江南沈家势力庞大,而且沈贵妃也是沈家之人,我们不参与此案最好不过。”
吴忧问道:“江南沈家什么来头儿?很了不起吗?”
百事通点头:“是的,少爷,的确了不起,前朝时,沈家便是有数的大世家,后来燕朝衰亡,沈家转投太祖,立下了不少功勋,也奠定了沈家在江南第一世家的名头。”
又是一块硬骨头,吴忧在心里喃喃。
好在这一次啃硬骨头的是大理寺,他也不想去得罪这尊庞然大物。
似乎是担心吴忧年轻气盛,不清楚局势,吴敌补充道:“沈家在宫中有沈贵妃,在朝堂之上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忧儿,我们吴家已经树敌太多……………………”
明白吴敌想说什么,吴忧摆手打断道:“此案已经由大理寺负责,即使我想插手也无能为力。”
听吴忧这么说,吴敌和百事通都放下心来。
他们清楚,这件案子和赵攸之案不同,赵攸之一心要致吴忧于死地,被迫之下,吴忧才杀了赵攸之。
虽然这样做留下了巨大的隐患,不过不杀赵攸之隐患或许更大。
现在不同,沈家与吴家并无仇怨,吴忧没必要和沈家死磕,也没必要和大理寺硬杠。
秋收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是要经过司天监推算历法,选择一个黄道吉日,再由夏皇率领文武百官,祭拜天地,昭告天下之后,百姓才可以收割庄稼。
提前一天得到上朝的指令,吴忧心里很是抵触。
收割粮食而已,弄这么大的阵仗,吴忧心里虽然不以为意,不过身体却很诚实。
次日一早,吴忧便被小竹叫了起来。
以前这样的工作都是吴坎在做,现在换成了温柔可人的小竹,他心里抵触情绪也少了许多。
在小竹的服侍下,吴忧更衣洗漱,又草草的吃了点东西,便带着小竹和哑巴一起出了门。
天坛是皇帝祭祀的地方,位于西城,吴忧三人步行过去,至少要一个时辰。
此时天太黑,行人稀少,路边常见的车夫,连影儿都看不到。
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徒步。
直到中城区时,街道上的行人才渐渐的多了起来。
小竹拦下了一辆马车,问道:“我们要去西城,多少钱?”
这车夫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稀疏,一身粗衣,见到吴忧时一愣,连忙下车拱手道:“原来是吴大人,小老儿有礼了,你们要去西城,上车,我不收你们的钱。”
说完,车夫从马车上抽出矮凳,示意吴忧上车。
吴忧也不推辞,和小竹,哑巴一起上了车。
“驾。”
车夫马鞭一扬,马车发出吱呀声,往西城而去。
越往西城去车马就越多,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车夫感慨道:“还是东城区的街道顺畅,吴大人,以后京都所有的街道都施行交通改制吗?”
车夫是一个健谈的,索性无聊,吴忧也和车夫聊了起来。
“那当然。”
听到吴忧的回答,车夫欣然一笑:“那就好,以后啊,也能少死些人。”
听闻车夫的话,吴忧怔了怔,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车夫叹了口气道:“老朽赶了半辈子车,京都的交通事故见过不少,单单撞死人的场面,就不下三十起,远的不说,前两日,东城的一起交通事故,老朽便在现场,那个惨啊,此事,想来大人你也知道。”
说到这里,车夫又叹了口气:“可怜了那一家老小,男丁战死沙场,留下妻儿和一对老父母,现在爷孙俩死了,只剩下了妻子和老母亲,以后的日子没有了一点儿的盼头儿,可怜啊!”
闻言,吴忧心里沉甸甸的,府衙是给了抚恤,不过人命岂是钱能衡量的。
钱是能让人的日子好过一些,不过对于一个毁灭希望的家庭而言,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心里的创伤。
也许是感觉到吴忧心情不佳,车夫没有再开口说话。
“驭,大人,到了。”
良久之后,车夫停下了马车,对吴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