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遥只喜欢荷花,对玫瑰花蔷薇花都不感冒,但家里的花瓶确实漂亮,她在南宋锦衣玉食那么多年,熏陶出对艺术品的敏锐鉴赏力以及毒辣的眼光,虽然没有经过学院式的教育,但审美这方面要异于常人。
当她背着手,站在彩绘花瓶前欣赏上面精细的人物彩绘时,所有人都认为她喜欢隔壁姑爷亲手剪下的蔷薇花。
鹏哥回去的时候还喜滋滋的告诉陆斯珩:“二小姐把渣男送的玫瑰花踩个稀巴烂,却把您送的花当宝贝一样,谁重谁轻,一目了然!”
陆斯珩心里也美滋滋的,给几盆蔷薇喷上营养液,争取多打几个花骨朵儿。
不过一个小时之后,他美不起来了。
管家来告诉知遥,她同校学长来探望,要不要见上一面时,她毫不犹豫让人进来。
她实在太想见到外面的人,太想寻找外援了。
来人穿着休闲,身量修长,从外院的景墙月亮门进来,一头清爽的黑发随风微动,卷到小臂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五官鲜明又极其俊秀端正,带着温和自若的微笑,满身淡雅的书卷气。
“小白?”
知遥心中巨震,冲着来人就跑过去,就在要拉他手腕的时候又堪堪停住。
“你是谁?”
“你是谁?”
面面相对,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来人终得相见的欢喜在一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眼神嗖的一下黯淡下去:“你不是少艾……唔!”
知遥对上他的眼睛,火花带电冒黑烟中,确定这不是西湖小白龙,但还是抓住他的肩膀,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跟我来!”
在管家和护工们惊诧的注目下,知遥将人拉进凉亭,只有这里有相对的隐私,因为压低声音的话,守在木桥上的管家众人是听不见的。
“你是怎么做到一眼就看出来的?”
知遥放开来人,情绪激动地问出来:“终于遇到一个眼珠子特别好用的人,刚才真是失礼了!”
“你和她不一样!”
来人自顾自地做到石凳上,避开强烈的日光才能看清他的苍白和虚弱,俊秀的一张脸,白的很不正常,神情温和,但眼神藏不住惊疑:
“你是少艾的什么人?她现在在那里?”
“我不是她什么人,我也想知道她在那里?”
知遥靠着柱子,认真打量这个人,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却有厚重的病气,给人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你是不是有病?”
这句话听来不礼貌,来人很温和地避开:“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替身?”
“你是第一个不把我当成她的人,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知遥的语气有点惆怅:“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我第一眼就认错了!”
“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白,叫白适之!”
白适之语速不快,过分温和而显得有些费劲:“我是少艾的研二学长,在医院遇到王奕阳,他告诉我少艾在这里,就冒昧登门了,没想到见到的是你!”
想了想,他补了一句:
“这么巧,你像我的朋友,我又像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