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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余乾的经验来看,瞬间就判断出这是一个讲逼格的青楼,定是走的格调路线。

因为要是走肉线的话,味道绝不会这么清淡,而是那种能勾欲的脂粉气。

门虽然开着,但是没人,就一些龟公在大厅里候着闲聊着。

余乾也不急着进去,往前面的岸边闲逛去。

来到一处用翠竹搭就的篷子下,这里摆着很多摇椅供人休息赏景。

余乾为了不想让人打扰,直接财大气粗的包了三条椅子,然后在中间那条摇椅上躺了下来,眯着双眼,神思放空的看着浩浩江面。

差不多傍晚时分,夕阳落在江面上方,极为清澈好看。

阵阵江风熏的人醉。

这时,余乾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瞧见右侧站着位气度不凡的人。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相清矍,蓄着三缕长髯,穿着文人青衫,双手倒背,岿然而立的看着江面,丝毫不显老态。

手上提着一壶酒望着江面。

余乾再看了眼江面上的小舟里多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年轻人,和码头上的这位老人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余乾很有心机的大声感慨了一句。

没有别的原因,因为他机敏的眼神看见了老人家袖口的标志。

那是国子监独有的标志。

再看其那明显有别于常人的气度,余乾很有理由认为这位老者是国子监的大人物。

读书人就跟医生一样,越老越吃香,所以余乾完全有理由这么认为。

这才借景抒情。

剽窃这种事,不寒碜的。

尤其是在这种能结识到大腿的情景下。

余乾心中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就仿佛这句诗就真是他做的。

国子监在大齐的特殊地位不言而喻,堪称大齐文官的摇篮。

想要当大官,没有国子监的学习经历,你都不好意思的那种。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国子监的儒修天下一绝。

很多实力强劲的儒道中人都在国子监修行。余乾现在非常怀疑这位老人家就是个高手。

对余乾来说,他愿意为抱大腿这种行为终生奋斗。

丢人吗?

不丢人!

自己实力强上去,大腿再抱多一点,那么此生无忧。

余乾这大声朗诗的心机行为也确实引起了老者的注意。

他朝这边看了一眼,最后,竟迈步朝这边走来。

很快,老者便来到余乾这边。看了余乾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在另一条椅子上躺了下来。

“这椅子我承租下来了,不过看你老人家腿脚不便就不收你钱了。”余乾瞥了老者一眼,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装逼谁不会?

余乾这一刻就是最狂的儒生!

老者有些诧异的看了余乾一眼,突然出声问道,“你是国子监的学生?”

余乾鄙夷一笑,“那等固步自封,迂腐不堪的地方,某不屑。”

老者也不恼,静静的看着余乾,“足下何处此言,莫非在你眼里,国子监的都是不堪之辈?”

“不堪倒也谈不上,沽名钓誉罢了。”余乾摆摆手,转头看着老者,很诧异的继续道,

“抱歉,没想到老人家你是国子监的。晚辈多疏狂之言,见谅。”

老者长叹一声,“足下所言不无道理,自我大齐数百年前推行科举之后,世间文人只知死记硬背,专研文章技巧。

满心皆名利,全然忘了文心。诗词一途更是凋敝不已,昔年诗仙李太白仙去之后,世间再无诗句。

小友方才短短一句词,让我心思通透,感慨万千。

老夫国子监,国子学五经博士张斯同,如不介意,可否陪我论道?”

国子监的内部结构蛮复杂的,余乾所知不多,这国子学是非常重要的分部,而这五经博士,听着很唬人,是教五经的。

余乾有些无聊的撇嘴,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无主义。

还论道,一点劲没有。

他喜欢实在的东西,比如金钱,比如权力,比如实力,比如妹妹。

有这功夫,找个妹妹探讨生命的真谛,人生的终极哲理不香嘛?

再粗俗点,论柰子不是更香?

论个鸡毛道。

抱歉,余乾就是这么一个粗鄙不堪的武夫。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更甚。

余乾直接摇头道,“坐而论道,不若起而行之。张博士,接我一拳!”

“啊?”

张斯同一脸茫然,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就已经朝自己的眼窝袭来。

力道很足,张斯同只觉得眼窝发麻,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余乾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看着地上直挺挺的躺着的张斯同,身体偶尔还会抽动两下。

卧槽,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余乾刚才以为他是个扫地僧,没想到真的只是个扫地僧。

还好自己没用太多力气,不然这老骨头真的殒命。

余乾赶紧蹲下,有些心疼的拿出一颗疗伤固命的丹药塞进老人家的嘴里。

这回真是亏大发了,腿没抱到,还惹出麻烦。

余乾这边的动静显然也吸引了店家的注意。

店家带着小二匆匆过来,余乾不待他们说话,直接丢下一张银票,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前还嚣张道。

“本殿下李湷,赵王府世子,有事王府找我。”

店家和小二面面相觑,哪里敢追,只是一起将老者扶了起来,将他妥善安置。

快步离开的余乾见身后没人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还在嘀咕。

他以为国子监的博士少说也是个儒道有成的高手,哪曾想这么弱?

希望这张博士心胸够宽广,不要找自己的麻烦才好。

在余乾刚走不久的时候,江上两叶扁舟里的数位国子监的学子看到了恩师倒地不起。

纷纷踏水掠波而来,看着昏迷的张斯同,他们又惊又怒的质问着店家。

店家哆嗦之下,只道是赵王府的李湷殿下所为......

另一边,泼完脏水的余乾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一路回到媚阁。

到这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阁楼前的氛围也开始出来了。

暧昧昏黄的灯光从阁楼中散出来,不少姑娘们倚窗靠着,体态慵懒,面容清丽姣好,女子的柔媚感四下飘香。

看着这满楼红袖招的场景,余乾心尖荡漾。

混着不算多的人流,在某位妈妈桑的带领下,余乾从容的走入其中。

“这位妈妈,我是来赴约的,纪成订的包房。”余乾笑着说了一句。

这位老鸨正紧紧挽着余乾的胳膊,呼之欲出的大馒头被挤压的贼他吗好看。

“有的有的,在楼上,我带你去。”老鸨子妩媚一笑,带着余乾就上楼去了。

两人来到转角处的一间包厢后,老鸨就松开了手臂,余乾一点不客气的拍了下这朵老花的丰臀。

弹性依旧十足。

老鸨媚了余乾一眼,她虽然不接客,但是对客人的这种浪荡之举亦不会抗拒。

更何况是余乾的皮囊,她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推开包厢,余乾踏步而入,除了自己,丁酉司的人全到了。

看看,企业文化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可怕。

石逹这种不近女色的糙汉子,在这方面也能细腻的知道今晚真正的聚会场所。

就丁酉司的八人在,家属一个没有。

今天汪镇阎升他们其实都带着家属来白嫖了一个白天,不过晚上的时候直接让他们先回去。

而自己只要出个应酬的理由,妻子们就会乖乖的回家。

甚至第二天在明知道他们是从青楼宿醉回来,照样会很温柔的煮上一碗暖暖的面食。

家庭帝位。

见到余乾进来,同僚们有人懊恼有人开心。

他们开了一个赌局,赌余乾会不会灵性的来到这正确的地点。

知道真相的余乾满头黑线,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己的这些同僚。

天天上班混,下班后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他妈用公款。

“好了,人齐了,咱们先吃点吧。”纪成压着手,说了一句。

“我觉得先点姑娘。”孙守成很是认真的给了个建议,“我方才瞟了一眼,这里的姑娘都很有味道,我很喜欢。”

“行,那就先办案吧。”纪成没有反对。

就在这些人拿着画册商讨着点哪位姑娘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敲开了。一位小厮走了进来。

“几位爷,今晚我们媚阁的花魁要梳拢,不知几位爷可有兴趣下去看看?”

“咦?你们花魁要梳拢?怎么之前没通知?你们媚阁也算是声名在外,这等活动竟不事先告知?”阎升问了一句。

小厮歉意道,“回这位客官,花魁要梳拢一事是方才临时确定下来的,确实通知不周,还请海涵。”

“我记得你们这处媚阁的花魁是李师师吧?”阎升又问道。

“是的。”

“行,知道了,给我们留位置,我们稍等就下去。”阎升满脸兴奋的说着。

等小厮退了出去,见阎升这模样,余乾好奇的问着,“这李师师很好看?”

“四个字,国色天香!”阎升怅然道,“这等倾城之姿,却不知为何这般匆匆梳拢。按理来说,至少要宣传一段时间才是,这太突然了。”

“真这么好看?”余乾表示不信,质疑道,“比我们部长如何?”

“我跟你说,公孙部长虽然也是绝顶姿色,但跟李师师比起来,除了胸...我擦,你小子阴我?”阎升及时制止住了自己的死亡发言,瞪着余乾。

“行了,梳拢就不看了,这种级别姿色的花魁梳拢是我们能出的起钱的?”汪镇摆手道。

“那看看也好,长长见识嘛。”

“能看不能办,有劲?”纪成很是粗俗的讲了这句话,落锤定音。

“其实这么突然,人肯定不多,我们今晚的公费说不定够?”孙守成给了个建议。

“你什么意思,想吃独食?”巫万财盯着孙守成。

“怎么,头儿这么辛苦,我们搞个花魁安慰一下有问题?”孙守成反问了一句。

包厢沉默了下来,他们无言以对,孙守成的路属实走宽了。

纪成喝酒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孙守成,“走吧,下楼。”

“唉,头儿,咱们...”阎升有些迟疑。

“看热闹,怎么,我是那种自己享乐的头?”纪成反问了一句。

阎升讪讪一笑。

包厢里的人全都起身跟了下去。

余乾和石逹郭毅两人跟在最后面。这两个逼都没说话,一个是真对女色没兴趣,一个只喜欢老花。

媚阁的装修极其奢华,构造也很特殊。

和当时在鬼市那边去的清酥楼几乎是一样的设计。

一楼的中央大厅是一个宽阔的舞台,二层楼阁便环绕着这个舞台呈圆环状包围住舞台。

三楼和四楼才是正常的包厢。

余乾他们下楼后,看着这很专业的选秀舞台。他们虽然没有表明大理寺的身份,但是纪成今晚订的包厢规格高。

所以也能趁个二楼的雅座。

在一位侍从的引领下,一行人绕过一条幽静的楼梯,直达二楼。在雅座上凭栏往下望去,轻易将一楼所有情形纳入眼中,视野极佳。

舞台上现在有一些舞女在起舞,余乾和同僚们在闲聊,等着正主出现。

良久,在阎升的惊呼下,余乾眼角余光只是轻轻的往下方的舞台瞥了一下。

这一眼,让余乾整个人直接愣住。

舞台中央站着一位女子,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腰肢轻亚,娉婷娇姿。三千青丝铺散在肩上,额头间点着一只红梅。

柳眉弯弯浅浅,一双丹凤眼里漾着无尽的媚意,此刻她的朱唇轻启,靡靡音色轻轻荡漾开来。

余乾突然听不清她在讲些什么,只觉得这声音勾人魂魄。这份妖娆姿色让他的心神一时没有回转过来。

媚骨天成这个词余乾听过,却一直没有见识过。

如今这舞台上的李师师成功让他知道这个词的具象含义。这是一位媚到骨子里的女子,具体的话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

那就是裤子动了。

原始的本能只因为轻轻的看了这一眼便被激发出来。

这一刻不单单是余乾,在场的所有男性的心神几乎都在者一刹那被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