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叹气,“徐太太人很好的,性格很温柔,对我也好。昨天下午我去安慰她,还聊了一会儿。徐太太跟我说,过够了这种日子,想要和徐先生离婚,一分钱都不要。她都想好去哪里了,说是要回老家,她父亲还在世,想回去照顾父亲。”
保姆说着,摇了摇头:“既然徐太太都想了这么多了,怎么可能一时想不开自杀呢?而且,昨晚……”
她往外面看了看,确认徐山听不见他们说话之后,这才说道:“昨晚我在房间里,睡得不是很安稳。发生了这种事情,谁也睡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间,我好像听见了他们吵架,但是当时也没当成一回事。”
保姆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遗憾:“谁知道早上醒来,徐先生就告诉我,徐太太昨晚想不开,在卧室自杀了。”
萧琛艿问:“是哪一个卧室?”
保姆便道:“是之前小姑娘住的那一间,自从她走了,徐太太就经常去那个房间睡。”
萧琛艿带着人去了那个房间,房间里面虽然被收拾过了,但是依稀还可以看到,这个房间之前是被破坏过的。
床脚处的地板上,有一处划痕。
床头的柜子上,有一处很明显的凹陷。
就连衣柜上面,也都是指甲形成的划痕。
很明显,两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徐山不知道是失手还是故意的,用东西勒死了徐太太。
花甯忽然间开口道:“垃圾桶里有东西。”
她从垃圾桶里拎出了一根粉红色的绳子。
那根绳子是丝质的,看起来像是睡衣的袋子。
萧琛艿点头:“装好,带回去。”
花甯仔细的将那根绳子装进了物证袋里面。
九组的人将整个房子都仔仔细细的勘察了一遍,除此之外,其他病没有发现什么。
徐山应该是激情杀人,而且杀完人之后,太过于紧张了,现场都没打扫干净。
或许不是太紧张了,而是徐山太笃定了,不会有人发现。
毕竟,局保姆说,徐太太算是远嫁,自从结了婚就在家里不工作了。
所以她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朋友,自然不会有人发现她死了。
到时候尸体一火化,一入殓,谁也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萧琛艿等人,竟会在这个时候登门,还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他连凶器都没有扔。
回去之后,褚天琪经过化验,确定花甯从垃圾桶里找到的那根绳子,是杀死徐太太的凶器。
加上保姆的证词,证明他们晚上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徐山已经可以当成嫌疑人被控制起来了。
晚上,褚天琪验尸的时候,又有了新的发现。
从徐太太的指甲里,找到了一丝人体纤维。
而这些纤维,明显就是属于徐山的,与徐山身上的伤痕,与徐山的基因,都是相吻合的。
在去审讯徐山的路上,花甯调侃道:“这应该是我们办过的案子里面,最简单的一宗了吧?”
从发现尸体,到确定凶手,以及找齐证据,用了半天的时间而已。
萧琛艿摇头失笑:“这个案子虽然简单,但是徐山这个人……”
他这个人,可不简单。
竟然与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扯上了关系。
审讯室里,徐山正靠在椅子上半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活脱脱一个小混混的形象。
看到萧琛艿和花甯进来,动也没动,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说说吧,为什么杀她?”
徐山冷笑了一声:“我没杀她,你们不要胡说。”
“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有意思吗?你的现场没有清理,凶器我们已经找到了。”萧琛艿说话间,举起了手上的照片。
那是那根绳子的照片,粉色的绳子装在物证袋里,散发出幽幽的气息。
徐山好像看到了那件粉色的睡裙,一时之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死者的身上,也发现了属于你的纤维。是你们打架的时候留下的,而且验尸报告显示,死者是晕过去之后才被杀死的。”
徐山抿着嘴,就是不说话。
“没有人会在昏迷的情况下自杀,所以只有一个答案,其他的,还要我说吗?”
见徐山还不说话,萧琛艿也不多做纠缠,直接站起身:“这个案子,证据很齐全,认证物证都有。就算你不开口,我们也能结案。但是……”
萧琛艿观察到,他说但是两个字的时候,徐山还是支棱起耳朵来了。
很明显,他还是对自己的话感兴趣的。
“如果你态度好一点,将来法官可能会酌情考虑到这一点。”
无非就是死刑和无期的区别,对于徐山这个岁数来说,就算是无期,等他出来的时候,也六十多岁了。
“所以,现在说不说,对我们没有影响,对你自己,影响倒是很大。”说完之后,萧琛艿带着花甯,直接就要往外走。
徐山见状,有些傻了。
什么情况?这个案子已经板上钉钉了?
也就是说。他的下半辈子,就要在牢里度过了?
徐山还是很懵,他心里对这个好像没有什么概念一样。
他无法想象,他的下半辈子会是什么样的。
“等一下……”徐山有些犹豫的开口。
萧琛艿转身,很平淡的看着他。
刚才他说的那一番话,并不是为了让徐山开口,而是真话。
这个时候,徐山的态度,决定的不是警方,而是他自己。
徐山很久都没说话,萧琛艿见状,也没等他,再次转身就要走。
这下子,徐山是真的急了:“你等等,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萧琛艿挑眉:“什么话?”
徐山好像才刚开始回过神来,也才明白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就是……如果我坦白,会从轻处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萧琛艿摇头,“我没这么说过。”
徐山急了,整个人就站了起来:“你胡说,你刚才明明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