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穆城的疑问后,几人先是一愣,随后齐齐看向他,林戈不解道:“怎么说?”
穆城顿了一下道:“其实我也希望白莲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能够获得像我们一样去爱上一个人的能力,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听你们说这个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司徒轻语轻声道:“什么?”
穆城苦笑一声道:“顿悟!”
“顿悟?”
听到这个说法后,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显然这个词汇对寻常人群来说太过遥远和虚幻了。
林戈轻笑道:“你多虑了吧兄弟,白莲又没有出家,哪里来的顿悟啊!”
穆城默然片刻,随即又是一阵苦笑道:“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你们仔细想想,白莲这些年来的心性,他的内心是不是只有一块地方是空白的?是他看不透也不敢碰的?”
听到这话,林戈下意识和对面的司徒轻语对视一眼道:“这个空白该不会就是感情吧?”
穆城点头道:“对啊,这次白莲远行之前给我留下了一幅自己写的字,所以我刚刚才联想到这个的。”
林戈好奇道:“字?什么字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羽晗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是那幅一念静心对吗?”
穆城点头道:“对,就是那幅字。”
林戈闻言不解道:“这四个字不一直都是白莲的座右铭吗?他给你写这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穆城摇头道:“之前我在莫干山的那段时间里,白莲曾跟我说过,在他大彻大悟之前,他永远不会动笔写下一念静心这四个字的。而这四个字的原话是‘一念静心、顿超佛地’,脱胎于佛教里那句‘一念不起顿超佛地’,两者有异曲同工之意,也是很多佛教徒修禅的不二法门。”
林戈皱着眉头道:“什么意思啊?”
穆城解释道:“通俗来讲,这个一念静心或者一念不起是指根尘相交时,修行者心中的所有相是否等同皆是虚妄,怎么说呢,你可以把它理解为看破红尘、立地成佛。”
一旁的司徒轻语听懂了,但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道:“你是说白莲他以后会出家当和尚?”
穆城摇头道:“那倒不是,我是担心他在经历这件事以后就更不会对感情起心动念了。唉,佛门有个说法叫凡事皆有缘法,随他去吧!”
林戈点头打趣道:“还是这话说的对!不过也难怪我们这帮同学之中,白莲跟你走的最近,说起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也就你能跟他切磋一下了。”
穆城哑然道:“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听听司徒老师的相亲经历吧!”
林戈点头道:“对,我还是对这个更感兴趣。”
司徒轻语无奈一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大男人也能这么好奇这么八卦呀!”
这时赵青青开口道:“轻语,其实我们更好奇哦!你快说说,到底是何方神圣才能够跟我们司徒老师相亲呀?”
司徒轻语失笑道:“他可不是什么何方神圣,甚至都算不上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这个男人是我妈一个老朋友介绍的,目前在中科院工作,至于具体是做什么的,保密!并不是我对你们保密,而是他对我也保密。跟其他科研工作者差不多,他话不多,长相也算不上太出挑,性格很木讷的那种。当时我们是在学校一家咖啡店见的面,见面之后他就跟我确定了一下身份,然后就一句话也不再说,我们两个就那么对坐着喝咖啡,整个过程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麻烦再来一杯同款咖啡。”
赵青青愕然道:“就那么一直坐着喝咖啡?一句话都不说?”
司徒轻语点头笑道:“对啊,刚开始我还想主动说点什么,可他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我觉得有趣,于是也就没有说话。”
“那你们一共喝了多少咖啡啊?”
司徒轻语回忆了一下轻笑道:“我只喝了一杯,他喝了六杯,最后实在喝不下了才主动起身跟我告别的。”
听到这里,穆城和林戈相视笑道:“这哥们儿可以啊,海量又实在。对了,那你们有后续吗?”
司徒轻语摇头微笑道:“我回绝了,他虽然确实挺好的,但却并不是我想要的男人。”
林戈闻言顿时八卦道:“司徒,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刚刚才意识到,你好像也没有跟谁谈过恋爱啊!那你跟我们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呗,以后我们要是遇到合适的就给你介绍一下。”
听到这话,司徒轻语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解读的微笑,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男人,但他的确就是我用来参照的唯一标准。”
穆城笑道:“那你干脆说一下,你这个参照标准是谁?我们有没有见过得了。”
司徒轻语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笑道:“这个可是不能说的秘密哦!这个话题结束,来,我们喝酒吧!”
穆城见状也不再追问,和林戈端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这一晚几人都没有说那些让人心烦的事情,反倒是穆城和林戈在大学里的那些糗事让几人忍不住开怀大笑。
喝到最后,林戈端着酒杯道:“还记得咱们毕业时候一起唱的那首歌吗?”
穆城笑道:“怎么?你想在这里唱啊?”
林戈笑道:“咋滴?你不敢唱吗?司徒,你敢唱吗?”
穆城和司徒轻语对视一眼,随后开口轻声哼唱了起来。
是动力火车的那首《当》,在三人唱到主歌的时候,店里还有两桌年轻男女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了起来。
让我们红尘做伴活的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
轻快流畅的合唱配合着筷子敲击碗碟的节奏,虽然曲调有一些跑偏,但合唱的魅力就在于它可以无视唱腔的瑕疵,展现给听众一种另类的听觉体验。
这一晚穆城和林戈都喝醉了,反倒是身为女性的司徒轻语还保持着清醒。
等穆城四人都走后,司徒轻语一个人站在路边,双手抄在上衣口袋里,抬头望着天空那轮不太清晰的月晕怅然若失,嘴里还在轻轻念叨着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的心上人就如同此时的月亮一般,带着一层朦胧的面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