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午,才清醒过来的董维刚被喂了一点小米粥后,才下床走动,不容他反抗,就被人带到了警局。他刚刚到,就看到宋喆也被带了进来。
望着带他们来的人退出房间后,两人面面相觑,刚进来时就被人搜走了手机,无法和外界联系了。
董维突然发现,这是一间关押嫌疑犯常用的房间,他一下子就愤怒了。
“任涛,你给我滚出来……”
没等他再喊第二声,任涛倒是很快滚出来了,不,是跑出来了。
他无奈地对着董维和宋喆,摊摊手,又耸耸肩。
“大维,我也实在是爱莫能助啊,因为保你们,我已经被踢出了206专案小组。,组长也换别人了。”
董维用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还有那隐隐还在发烧的额头,他努力集中着思维。
“任队长,为什么你们要把我们关起来,你可知道,我们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直站在董维身边紧张兮兮的宋喆忍不住喊道。
任涛赶紧用食指压住嘴唇,压低了声音说:“嘘,小声点,就是因为你们要私下和绑匪交易,所以才带你们来这里。”
此刻,董维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不禁哑然失笑了。
“任涛,你们公安方面就爱耍这一套,肯定又是想抓住那个电话的线索吧,有蛋用啊,肯定是个假的,我都不用说别的,用大脚趾头想,就知道那是个网络电话!”
“你们这是知法犯法,知道不?”
宋喆无力地说。
董维很无语了,他只对任涛说:“你赶紧想办法,给我把我的手机拿回来,我今晚必须要和女儿通话。对了,黑海那边有动静没?”
任涛只是摇摇头。
董维看着任涛离去的背影,心想,《黑海巡航行动》结束后,是不是考虑把他挖到国安啊?国安和公安原本也是一家嘛。
宋喆无助地看着董维,他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从手术室出来的李黎,发现董维被带走了,她想都没想,直接给任涛打了电话,听了任涛的话后,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担心了。
经过任涛的交涉,猎狐小组组长最终怕任涛背景,勉强同意董维和宋喆参加晚上的监听行动,但还是拒绝他们去筹款的要求。
“如果,甜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要让他们全给甜甜去陪葬。”
董维脸色阴沉着,让站在他身边的宋喆感到一股股寒意。
……
王腊看完了八个病人后,和沈医生交代了一下,就下去找李黎了。
李黎此时正焦灼不安地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等下班。
见此情形,王腊不得不赞李黎这人的职业精神,而这种精神,是在女人身上少有的,美中不足就是,这会让女人失去女人味儿。遇到这种事情,他相信,无论是宋喆,还是孟奇,都会选择不顾一切地请假离开,更甚至于,不管不顾地就跑掉。
而李黎,此时却依然守在办公室,居然还能面带微笑地送走了一位病人。
当病人跨出办公室那一刻,李黎又开始不断地看手表,眼里透出越发不能掩饰的不安。
终于,她按捺不住又给任涛打了电话。
“任队长,你再和他们讲一下吧,董维还在发烧,他不能好好思考问题的,我是孩子的干妈,也有权利参加吧,求你了,求你了,我实在是担心,绑匪一旦发现警方介入会……,求你了,任队长,这个时候我们也只能依靠你了,千万别让那个狗屁猎狐小组胡来。”
听着李黎的声音带着焦虑,也带着哽咽。
“哦!有意思啊!老爷子这是下了一步好棋啊。既能逼出绑匪的真正意图,又能摆脱代付巨款,以免造成经济影响。”
“嘁,老狐狸!”
王腊心里哂笑。
“咦,你来了,有事吗?”李黎抬头看到他,在他面前倒是丝毫没有掩饰,这让他的心小小地傲娇了一下。
忽然,李黎定定地看着他:“你在公安系统高层有说得上话的领导吗?”
王腊一怔,不由自主地点头。
“那你能给我说说情吗?我今晚必须去参加和孩子对话,必须得去,我必须得确认甜甜没事。”
说着,莫名其妙的,李黎的眼里再次蓄满了泪水。
王腊忍不住伸手为她揩拭掉泪水。
“好,我尽力而为。”
经过王腊的游说,又好几道运作,终于同意王腊的意见,但前提是王腊必须作为心理专家出任此次的谈判专家。
一锤定音,王腊终于找到了正式借口介入此案了。
待一切搞定,下班后,李黎带着心底的一丝疑虑,和王腊一起去了公安局。
……
董甜甜几乎又是一夜无眠,她眼底已经是深深地黑,颇有烟熏妆的味道。
这两天,看着这对兄妹有了比从前的亲近,甜甜不知道是为汐汐开心还是伤心?血缘上的至亲兄妹,却被大人们搞得象两个仇人一样。
二十三岁的赵晨,一直在爸爸和爷爷奶奶的羽翼下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生母早逝外,他绝对称得上是个时代的宠儿。
从昨晚后半夜开始,宋汐就开始发烧,一个劲地喊冷。
赵晨这当哥哥换,把轻薄羽绒服干脆脱了直接把她裹着放在被窝里,而他自己却冻得要时不时地下地跑上几圈。好在小时被爷爷霍炳坤要求下从小练车散打,他虽然身材瘦高,却并不是瘦弱。
刚才给送早饭的蒙面人来了,好像事先知道一样,今天居然给送来了一个暖水壶,只不过是不锈钢的,篮子里还有一大包的复方氨酚那敏颗粒,还有几个纸杯子。
最最让甜甜开心的是,里面还有一盒牛奶,一摸上去还有温度。
甜甜脱起宋汐的头,让赵晨给她喝了点牛奶后,感觉她的头上出了一点细密的汗珠。
再给她喝了一包复方氨酚那敏颗粒后,感觉她的呼吸也均匀了,甜甜这才放下心。
她接过赵晨递过来的面包,有一搭无一搭地咀嚼着,时不时地喝口赵晨递过来的水。
“赵晨,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啊?”
“我也不知道,甜甜,都是我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去学校找你?本来,本来……”
深感愧疚的赵晨,此时却实在没办法说出喜欢甜甜的话了,他一直在深深地自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