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黎避开董维那火热的目光，她接听电话。
“是李老师吗？我是赵大江，赵晨醒了，他醒了……”
接着是赵大江那喜极而泣的哭泣。
“李老师，赵晨醒来就叫你，你来看看他吧。”
“好，我马上去。”
李黎匆匆起身，又想了想，在董维腮帮子上轻轻吻了一下，跳下床，换衣服就要走。
“我陪你一起去，反正在家也是闲着。”
李黎不置可否。
董维看到赵大江等在病房前。他示意李黎进去，然后把赵大江怼在墙上，用用一只手就把他扯着衣领提了起来。
他附耳压低声音对赵大江说:
“赵大江，你不感觉这是报应吗？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间问题，对吧？”
赵大江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但毕竟董维占了先机。
他挣脱了董维，同样压低了声音:“董维，你疯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那么丧心病狂。”
董维看着赵大江进了病房，他沉思了一下，没进去，只是等在外面。
李黎快步走到赵晨的床边，她轻轻地拉着赵晨的手。
赵晨睁眼，因近视已经变形的眼睛没戴眼镜，只好眯着，却像极了平日里李黎的样子。
他咧着嘴巴乐了:“老师，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鸟我爸呢，你还真来了。”
“吆，我还以为被车撞傻了呐，还好，别让我给你个差评。我来，和你那鸟爸木有关系。”
李黎嘴角一撇，对赵晨窃笑。
“鸟爸？”
赵大江脸上一囧。
“老师，我最喜欢看到你魔头的样子了。”
赵晨笑。
李李望着赵晨脑袋上那厚厚的纱布，一想起来，心还在乱跳。
“这孩子真是捡了一条命啊，好在人家那是多年的老司机，能及时踩了刹车，所以惯性不是很大，否则……”
李黎看着赵晨显得有些累了，就说:“赵晨，你好好休息吧，老师……”
“不，老师……”
赵晨用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抓住李黎的衣袖。
“魔头老师，你，你再陪，陪我会儿……”
这时看着，疲惫的赵晨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李黎心里叹息了一声，给他掖掖被子，依然没有理会赵大江。
直令赵大江讪讪一笑。
李黎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她拿出手机，在网上继续查找相关的资料，但依然对赵晨清醒后的发病原因解释不了。
赵大江从侧面观察着这个女人，长得，吭吭，有点刻薄，可是为什么能把儿子收服了？
王腊接到赵大江的电话时，正在霍炳坤那里陪他下棋。
他安慰了一下对他哭鼻子的三弟，然后和霍老爷子告别。
霍炳坤一听，原本也要去医院，被王腊拦住了，毕竟现在正是腊月天，太冷了。
望着王腊出门，霍炳坤有点站立不稳。
他有种预感，一场风暴即将到来了！
王腊脚步匆匆，却在走近病房时停住了脚步，他看到了董维，冯圆圆的前夫。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无法把董维和冯圆圆分离开来分析，直觉上，能爱上冯圆圆这种女人的男人，不足为惧。
他只是略停了停，便又继续走了过去。
董维早就看到他了，虽然没有交集过，但在网上前几年经常看到，就是去美国治病以后，他的新闻才少了些。
王腊一直走到病房门前，董维依然没有说话，有点令王腊意外，照大陆剧本演，这男人应该上前和他套近乎才是。
他对同样站在门前的董维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董维的眼睛。
董维微微一笑，也点点头，迎上他的目光。
王腊的眼睛一痛，眼前一黑，他赶紧闭了一下又睁开，见董维依然含笑看着他。
于是，王腊撤去了催眠术，忍不住双手一拍，右手轻挑了一下拇指。
董维却是耸耸肩，双手一摊，摇摇头，表示看不懂。
王腊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咳咳”，便推门进了病房。
赵大江听到咳嗽声，抬头刚要责难，却发现是大哥王腊。
“大哥，你怎么来了？”赵大江赶紧起身迎上前去。
令一边的李黎不由得鄙夷不屑，哼，看着就像个喜欢拍马屁的。
王腊拍拍赵大江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悲伤的沙哑:
“赵晨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身为大伯，能不来吗？”
继而对旁边看过来的李黎点点头。
他从李黎的目光中读出了警觉，不免微微一笑，有点得意。
李黎心里却一下释然了，被你催眠过又如何，本宫不过是经验少罢了。
王腊俯身看看熟睡的赵晨，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也许，对这被娇惯坏了的孩子下手狠了点吧，或许他那奶奶更应该得到惩罚，只是，那老太婆在赵大江心里未必够分量。
心情有点复杂的王腊，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走时还看看李黎，疑惑她为什么还不走？
他出了房门，却发现董维不见了。
问过对面的护士，回答说他进病房后，那人就走了。
“走了？”
王腊狐疑道。
“难道他不是和那女人一起来的吗？”
董维是走了，他是拿了复印的赵晨的全部资料，又通过工作关系调取了赵晨的血样，然后便辗转去了局里。
李黎看赵晨还在一直沉睡，便对赵大江说了三个字:“我走了。”
赵大江送李黎出了门，看她消失在电梯口。
董维在局里一直等到下午。
在将近下班时，检验科终于发现了一种新成分，普通医院化验室的仪器根本检测不出来。
董维拿着这份化验报告去汇报，引起高度重视。
夜幕降临了，董维信步走在大街上。
《背影》画廊，依然人流不断。
“爸？”
身后传来甜甜的声音。
“爸！”
“咯咯，真的是你啊，爸。”
甜甜抱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
“你怎么来了？”
董维奇怪，高三年级的女儿，现在时间宝贵得很，他要让她休息一下都不行，别说出来玩了。
“今天李阿姨的那副背影参展，嘿嘿，我怎么也要过来看看。”
现在的甜甜吱吱喳喳，还原了本来的性格，这中间，不知道有李黎的多少心血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