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几番劝说无果后,只能沉默的看着工作人员搬来两箱葡萄糖。
灰狼检查了一下,这些葡萄糖的保质期都是5年。没过期,他放心了。直接将两个大纸箱子打包放在了拖车上。
苏醒皱眉“点滴输液管你不要了?”
灰狼顿了顿,已经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一丝尴尬“麻烦给我拿几个。明天我会过来还这个输液管的账。”
苏醒自知他这人固执,也不纠结这个账不账的,叫人立刻去拿东西。
片刻后,工作人员将5个全新的输液管递给了灰狼,灰狼丝毫不做停留,塞进背包转身就走。
苏醒看着他踏入黑漆漆的夜色,拧眉有些不放心。回头叮嘱身边的警卫“你们照看好交易中心,任何胆敢抢劫的,格杀勿论。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等身边的兵反应,他便快速踏入夜色追了出去。
苏醒一言不发的跟在灰狼身后十米的距离。常理来讲,灰狼应该会发现他的存在。可事实上,灰狼一次都没回过头。
这让苏醒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他已经无法集中精神,意识逐渐不清晰。
思及此,他本欲上前照看一二。可满地的尸体,还未干透的血迹,无一不证明这家伙的凶残。这时候上去怕不是要被他误伤?!
看着他摇摇晃晃像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苏醒一阵头大。
九队手下的人一个个甭看都笑屁笑脸好说话。真遇着事儿了,一个比一个倔。他能感觉到,九家这些人并不想军部还他们人情。事实上,军部也还不起。
可即使如此,他们仍旧固执的坚守自己的原则。让他费解。不明白他们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看着他走进别墅。苏醒这才放心离开。
而他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
灰狼刚到院子,关上大门的。
像是撑着自己的那股力瞬间泄了个干净,直接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九北鸷给雪月清擦拭完手和脸。正欲陪她再躺会儿。
耳中隐约听到了一声异响,他微微蹙眉,神情冷了几分,戒备的站起身,走出了房间下楼去查看情况。
谁知一打开别墅门,就看到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灰狼和他死死握着不肯松手的物资。
九北鸷瞬间红了眼“灰狼!”
大跨步跑去,一把将孤狼从地上扛起。看都没看一眼物资就往回跑。
谁知,第一步迈出,第二步就艰难了很多。他猛地回头,一眼就看到灰狼死死不撒开的手。
视线在拖板车上的葡萄糖箱子上顿了顿,他咬牙,只能连拖带拽的扛着灰狼,灰狼拽着车这么姿势诡异扭曲的回到别墅。
一进门,九北鸷将他放在沙发上,快速在一楼寻找到医疗急救包。
扯开灰狼身上的衣服。发现伤口多到他都快数不清了。
九北鸷眼睛充血。给灰狼包扎的手都在抖。要不是为了他和清清,灰狼也不会受这样的伤。
为灰狼清理干净后,九北鸷将白狼的被子抱出来暂时盖在了灰狼。他这才有空去看拖板车上的东西,检查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正准备拿上去,这才想起没有注射器。
顿了顿,九北鸷不认为灰狼会犯这样的错误。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地上那一堆被他剪碎满是血污的衣服旁那个背包。
他快步过去,蹲下身,将包捡起来打开。果然,里边放着5个全新未拆封过的输液管。
九北鸷赶紧拿了一个,快步拿着葡萄糖上楼。
给雪月清插针固定好后。九北鸷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立刻转身下楼。
灰狼还在昏迷中。失血过多导致他脸色苍白的吓人,连呼吸都轻微的难以察觉。
九北鸷眼神阴鸷,充满担忧。
看了眼葡萄糖,他沉默。旋即将人背去了一楼白狼的房间。
把灰狼安置妥当,九北鸷毫不迟疑的拿出输液管和葡萄糖。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注射点儿葡萄糖。
然后他便坐在床边,安静的守着灰狼。
看着自己的兄弟伤成这般,他心中也不好受。
在为他清理的过程中他便发现,灰狼带走的枪支一颗子弹都没用。但凡他用上几颗,或许伤的都没有这么重。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自责。
他还是太过自负了。以为可以护他们周全。现在回过头来一看。他其实什么也没做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转眼,3个小时。
灰狼鬓角渗出薄汗,面色绯红。一看就是发热的征兆。
他心怦怦直跳。发热,意味着伤口可能发炎感染。若是在末世前,都是小问题。可现在……
家里根本没有药。他要救灰狼。就只能去军部拿了!
他浑身紧绷,心情有些急躁。家里没人,他若离开,万一……
可若现在不去军部,灰狼他……
就在他两难之际,门外响起了车子发动机的声音。
九北鸷霍的站起身。
雪狼和孤狼回来了!
他立刻走了出去,迎面就撞上开门的雪狼。雪狼诧异“老大,这么着急干什么?”
九北鸷按住他的肩膀,表情严肃“我去军部拿消炎药和退烧药,你们看好家。”
说完拔腿就走。
刚从车上下来的孤狼恰好听到他的话,一把拉住他,九北鸷眼睛都急红了“放开,我有急事!”
孤狼没说话,但也没松开他,反而是握着他的手臂,转身伸手在副驾驶前的储物箱拿出几盒药来“这是我们今天取物资时,在集装箱的角落里发现的。退烧,消炎,止血都有。”
九北鸷一把夺过,仔细一看发现确实如此。
他欣喜转身“你们忙!”
说完就飞奔回别墅。
两人满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孤狼蹙眉。雪狼若有所思。旋即两人相视,纷纷瞪大了眼睛“卧槽,灰狼!”
两人连车上的物资都顾不上了,立刻飞奔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沙发角落地上的血衣更是触目惊心,两人脸色大变,立刻冲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昏迷中,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灰狼。
“老大,这……”
九北鸷没说话,给灰狼用了药后,转身去拿湿毛巾。
反复给灰狼擦拭。直到体温稍稍有了下降趋势,这才开口“换物资的路上受的伤。”
两人沉默。
才短短几天,一个沉睡不醒,一个重伤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