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逐渐清晰，就只有那一方小界。
江休和心魔之祖，终于解开长久以来的疑惑。
心魔之祖一直坚持末法之后再无法门。
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上个纪元的痕迹依旧留存。
现在能够确定，心魔之祖没错，只是没想到上个纪元和这个纪元之间，还有一段沉没历史！
神秘金猿，还有那佛陀，两位道果者大战，将上个纪元一段历史转为现实。
最后金猿道果获胜离开，佛陀道果稍差一筹陨落，化作煞劫和一方小界！
“还有不朽大罗金仙之道，竟然是那神秘金猿的部分道行，加上煞劫共同演化……”
江休摇摇头，道果之威实在难以想象，能够任意开辟大道。
不过为何金猿与佛陀没有被天道限制？
难道说是因为他们这一战，才将天道打醒？
江休当然能够看出，金猿与佛陀不止打出煞劫界，恐怕是将那一段历史中的一切扫空！
这才导致他们只知道上个纪元，却不知道那一段历史。
像魔念元灵记得自己是来自上个纪元的修士尸体，那也未必就是上个纪元。
心魔之祖叹道：“那佛陀身上，有一点上个纪元的味道，不过未必是获得上个纪元法门，恐怕是大道相通。”
“至于那妖猿，我却是没有丝毫印象，不过能成长到和逆天之资同样的地步，天赋无需多言。”
“代代皆有英才出啊。”
江休点头，金猿能斩杀一位道果者，说明在道祖境中也是高手，不知现在是否还活着。
而更让他看重的，却是道果力量所化那一方小界，很可能蕴藏着金仙之上的道路！
江休心念一动，缓缓向小界靠去。
刚才那些景象，也只有他这样的大罗金仙，能够凭借不朽金性稳固身躯，承受下来。
换作太乙玄仙，恐怕都会因为同宗同源的缘故，身不由己投入纯金道果中，所有道行磨灭。
哪怕此处只是道果留影，却依旧拥有比邪神更变态的吞噬能力，这就是道果的强大！
“嗯？”
就在这时，靠近小界的江休脸色微变。
察觉到体内法力开始消散，体魄一点点削弱，整个人正一步步堕为凡人！
江休迅速掐诀，从本体那里借来一道太清仙气。
却发现哪怕是此种力量，也在以极快速度消逝。
江休果断转身远离小界，法力和体魄也开始一步步恢复。
“看来是道果的限制，罢了，我目前还需要金仙之力守护本体，无法进去一探。”
江休暗道，随后又停了下来。
对心魔之祖道：“不知我如今的实力，前辈可能透露那逆天之资的名字，以及末法的真相？”
心魔之祖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好，在外面我或许还会顾忌一二，这里有道果力量，告诉你也无妨。”
“那位逆天之资姓风，名为风颠。”
风颠？疯癫？
江休眼睛微睁，哪个父母会给自家孩子起这种名字？
心魔之祖淡淡道：“传说他的母亲是一方大千世界的天道，为拯救即将崩溃的世界，以五百亿生灵献祭将他生出。”
“可惜他出世的时候，就是那一方世界寂灭的时候，风颠先天便背负五百亿生灵的罪孽。”
江休微微吃惊，比起风颠的传奇经历，他的出生就极为平常。
心魔之祖接着道：“或许是因为这方面原因，风颠是我们那个时代唯一的好人，他生来就是要做救世主的。”
江休明白，心魔之祖所说的好人，那一定就是所有修士公认的好，而不是我为你好的好。
“我们那个时代群星云集，但风颠是其中天资最出众的人物，最早证道超脱境，拥有与天道博弈的资格。”
心魔之祖娓娓道来。
江休不知何为超脱境，但必然超过道祖境，因为道祖还在天道的节制下。
“风颠在成就超脱后，与天道赌斗百年，要将末法解决。”
心魔之祖一番话，讲明末法真正的凶手就是天道。
江休忍不住道：“他失败了？”
“不，他成功了。”
心魔之祖给江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复。
“我们和你想的一样，与天道赌斗，怎么也该持续几百个纪元，但我们依旧小看他的天资。”
心魔之祖摇摇头，“或许天道也是这么想，才会让他赶在末法前一刻赌斗成功。”
“在那一刻中，风颠出手要将仙凡永隔，保留当时的修士文明。”
心魔之祖语气低沉下来，“天算不如人算，是我们阻止了他。”
江休愕然，随即便听到心魔之祖幽幽开口：“百年之前，只有他一人超脱，百年之后，是千人超脱。”
“没有人想看到仙凡永隔，凡人是我们最大的资源。”
江休不自觉屏息。
道、佛、魔、神、阴门、诸子百家、妖、诡、怪、邪、械灵、玩家……
原界打败临界后，将临界修行文明尽数汲取，这样的大战有几次？
倘若如此多道统乱斗是养蛊，又会养出如何恐怖的修士？
江休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天道为何会推行末法。
他的话很快得到心魔之祖验证：“修士的发展速度，让天道感到畏惧，所以才有末法，然而当时只有风颠看出真相。”
心魔之祖声音变得怪异：“我得道时，我知末法后恶念丛生时我将归来。”
“掌管玩家的存在，曾说过他末法后会在全息游戏出现时归来。”
“所有超脱者都能算到，末法后他们都有光明未来，他们还想在末法后统治众生，所以合力出手阻止风颠。”
心魔之祖声音似哭似笑：“可是谁都没想到，天道都没了，我们算的哪门子天机？”
“风颠失败后便是末法，天道以自身入灭为代价，拖着整个修行文明陪葬，这就是末法的真相！”
“天道入灭，所有灵气散入万物之中，而新的灵气在这个纪元才生出。”
“许多高高在上的大能，因为灵气消失，直接落下来摔死，多么可笑……”
这或许是心魔之祖最大的梦魇，让他回想起来罕见失态。
漫天的超脱者，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杀死他们，却像下饺子一般砸在地上，成为一滩滩肉泥……
江休眼中浮现震撼。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那遁去的一是天道，原来指的是这个意思。
老天道入灭，新天道出现！
金手指早期不能直接吞噬灵石充能，但吃任何东西都能补充灵气，原因就在于给它充能的是上个纪元的灵气。
之后改变充能条件，或许是因为完全适应本纪元。
江休平复激荡心神，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灵气消失，那体魄呢？”
武修和体修不同，体魄不受灵气影响。
心魔之祖好似也平复心神，微微冷笑：“你觉得……上个纪元没有武道么？”
江休想到之前道果直接削弱体魄，彻底无言。
良久后才开口：“就是因为这次末法，前辈才确定上个纪元无人存活？”
“未必。”
心魔之祖再次给出江休意料之外的回答：“有些人在超脱境走的远些。”
“末法前最后一刻，崩碎所有道行，融入风颠体内，要借他求得一线生机。”
“我差了一步，便只有藏身在一道神通中。”
“现在想来，这些人的确聪明，倘若有谁能够渡过末法，也只有风颠一人。”
江休长出一口气，已有八九分能够认定。
给自己万劫阴灵入圣经的风痴，就是上个纪元的风颠！
那精神分裂的根源，在于和他融为一体的超脱者。
而当江休往记忆中看去时，风痴的痕迹却已经消失不存。
江休怔了一下，倒也不意外。
不过随即江休神色微动，察觉煞劫界有人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