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一晚上,陈豪简直就跟走场子一样,险些把鞋底都磨破了。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出大名儿了,首先找到他的是天州市体育局的局长,那叫一个热情洋溢地招揽他入天州市体工大队啊,还开出了无比优厚的条件,只要他来,房子、车子,一切全都解决,至少三十万的年薪,而且他想上学的话,直接保送进天州大学,那可是跟华大齐名的国家一类重点,一通苦口婆心地劝啊——没办法,这一次是天州市主场,第一时间挖人也是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其他队的,也得先靠边儿。
接下来,又是其他各个省级地方队的,其间还夹杂有专门的商家攻关团队见缝插针,最后是国家体育总局田径队的一位副总教练亲自找到了陈豪,又是一通苦口婆心地劝啊——这一晚上,陈豪被上了无数节的思想政治人生课,简直头晕脑胀,都有些要崩溃了,他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那些出了名的名人上街为什么要戴口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真的害怕了。自己才刚刚出了点儿小名而已,现在就有这么多人找上来,以后要出了大名儿之后,麻烦事儿岂不是更多?
想到这里,陈豪就觉得自己之前想的那个“借势”的问题是不是想得有些太简单了?
走马灯似的谈心谈话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两点钟,陈豪最后才被组委会的人送到了宾馆去,总算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又是一整天的时间,陈豪还被一群教练啊、商家啊什么的缠着不放,好不容易到下午的时候,陈豪终于能够脱出身来回家了,但看那些人的架势,只要他没有最后下定决心去哪个队或是选择哪个商家之前,他们没准儿都要跟到春明市去N顾茅庐的了。不过,陈豪也没有最终确定要去哪个队,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自己回去还要跟教练还有相关领导商量,也算是用了一个春秋笔法。中午,陈豪就定了下午四点钟的机票,要赶回春明了。
组委会给陈豪买好了机票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是陈豪的了,其间还有很多商家以及其他渴求甚烈的地方队要送他,都被他拒绝了,独自一人打车走的,只不过,这一走,却走出了一路的血雨腥风!
陈豪实在没有想到成名之后居然有这么大的麻烦,被一群商家还有各地各级的队伍缠得不胜其烦,赶紧趁着第二天中午吃完饭的空当,溜之大吉了。
天州市做为华夏第四个直辖市,人口过千万,经济相当繁华,如果单列出去,可以与曾经的亚洲四小龙比肩,繁华程度甚至不必看别的,只看街上的出租车就能看得出端睨来——大街上跑的出租车全都是二十五万元以上的车子,包括奔驰、宝马、奥迪的低端车都很常见了。
不过,很出奇的是,陈豪在城运村中一直没有打到车,直走到城运村外的时候,才遇到了一辆奥迪A4的出租车,于是陈豪赶紧拦下了车子,告诉司机师傅去机场。
不得不说,奥迪的出租车坐着就是舒服,同时车子里还有一股如兰似馨的香味儿,闻着很好闻,大概是司机师傅弄的薰香之类的东西。离机场的路程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陈豪就裹起了衣服,靠在座椅上,让司机闭掉了空调,说容易感冒,而后就打开了车窗,眯眼迷糊了起来,不多时,居然发起了低微的鼾声来。
旁边那个出租车司机看了已经有些睡熟的陈豪一眼,禁不住唇畔泛起了一丝冷笑来,车子方向盘一打,居然并没有去机场,而是左转右转,在市区里不断地穿行,最后拐进了一个城中村,过了一条小胡同之后,停在了一栋围着高墙的建筑前面。
车子刚刚停下,那扇黑漆漆的大铁门就已经打开了,随后车子无声地滑了过去,大铁门重重关上,将里面封闭得严严实实。这座别墅的围墙至少有四米高,十分古仆,看上去已经有年头了,像是曾经在上世纪被划为租界区的时候洋人建造的那种类似于公馆之类的建筑物。虽然经过了重新的修缮与粉刷,不过有些历史常识的人看到这种建筑物都会生出一种无端的历史耻辱感来。
车子一路前行,到了大堂门口的彩砖地面前才停了下来,屋子里就走出了几个人来,七手八脚地将陈豪架了出去。
而陈豪居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一般,软得如一条蛇,任凭他们摆弄来摆弄去,只是闭着眼睛,连半点挣扎反抗都没有,像是睡不醒了一样。
“这小子,真重啊。”几个人抬着陈豪向着大厅里走了过去,边走边抱怨道。倒是没看出来,陈豪外表上看去那么秀气清瘦,可是抬起来却是这样沉重,至少有**十公斤,真不知道他这肉是长在哪里了,怎么长的。
这个公馆是一个三层建筑,第一层大厅倒很是宽阔,前身像是一个小型的教堂般,极为宽绰,空间感极强。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摆设,倒是正前方,居然摆了一尊关二爷的彩色雕塑,十分巨大的那种,手里还斜握着一柄实物一比一比例的青龙偃月刀,关二爷怒目横眉,望向前方,左右一副对联,上联是,“忠义堂前无大小”,下联是“是友无情切莫交”。前面供放着香炉、祭品之类的东西。旁边的窗子全都被厚重的黑色天鹅绒窗帘挡着,头顶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就是屋子里所有的光源,映射得整个屋子昏暗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阴森来。
关二爷下面,摆着一把巨大的铁木太师椅,一个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活像蜈蚣趴在脸上也似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椅子上,昏昏欲睡。而旁边则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眼神凶狠地盯着陈豪,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几个人将陈豪往地下一扔,活动着手腕子,低声骂道,“这小子,也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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