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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的生活里没有个人财产这一说法,特别是土地、田产。

社员需要结婚盖房、分家盖房、迁户盖房都要找到大队去由大队部开会决定划分,双抢前钱木匠两口子就把大队长请来划了地方,只等暴雨季结束就开工盖房。

这家里不是泥瓦匠就是木匠,干活当然讨好,连师傅都不用请,邹老大哥听说这事儿以后老高兴了,当时就拍板表示他会来帮忙干活。

有他和李树在,两间房盖起来不要太容易,且保质保量绝对的万年牢。

这便是老人们常常挂在嘴上的人脉了。

也是秦小妹会做人,李树平时又乖巧,人家才会把姐俩的事儿当自己的事儿去办,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换完衣服回来,一大家子果然都等着自己吃饭,钱庆春笑成了二傻子,告罪两句抓起馒头就啃了一大口,筷子也没闲着,一叨叨着块鸡屁股,给他美的嘎嘎乐。

“嘿嘿~正愁上哪儿找下水那股子臭烘的味儿呐,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赶巧了!”

他习惯好,吃的干净,因此哪怕急赤白脸的也不讨人嫌,只是这要搁平常也就算了,今天钱大娘却不打算惯他。

支起筷子头就给了儿子手背一下,打的钱庆春缩回了夹菜的手,钱大娘才道:“没规矩!你这样以后去了老丈人家也是给你爹娘兄弟丢脸!吃没吃像!”

“娘!”钱庆春大感委屈,没好气道:“她家既然看上了我,还怕我吃饭啊?到处都是规矩……了不起我不结婚了行吧!免得被人嫌弃····”

“你!你这个不孝子!”钱大娘还没说什么,当家的钱木匠先急了。

他指着一脸懵懂的钱庆春痛心疾首道:“你爹娘养你这么大,哪儿对不起你?我们不求你有多大出息,可!可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听不懂老爹老娘唱的这是哪一出,钱庆春咬了一口馒头,问身边的弟弟,“树,你老实和哥说,家里这是咋哩?不会是要把我分出去啊?”

低头装作听不见的李树哪儿敢说话,他支支吾吾眼神躲闪,不停瞟秦小妹。

不是分出去,是要把你嫁出去啊傻哥哥,秦小妹当做看不见李树求救的眼神,站起来把俩鸡腿分给两个老人。

“到底是野鸡养大的,没有家鸡肥,爷奶吃腿儿吧,肉能多点儿。”

“哎呀~贴骨头肉嗦着才有味儿呐,鸡腿肉多吃了塞牙,你和小树俩年轻娃娃分着吃了吧啊,你们牙口好。”

“炖的烂着呐,盆儿里多的是肉,爷奶就别推了。”

“听话!爷就爱吃鸡脚、鸡头,从来不吃鸡腿!”

“爷爷~”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没人理自己,钱庆春脸色终于严肃起来,放下了手里的馒头。

那边钱木匠还在喋喋不休的唠叨,“你说你!爹娘养你二十多年容易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不想着赶紧找个媳妇儿出去单过,你你你!你还想赖在家里一辈子!你以为你是小妹啊?告诉你赶紧滚啊!”

“不是···这都啥跟啥啊?我想结婚那也得有人啊,你们光催我有啥用!”钱庆春好委屈,委屈的又吃了两个大馒头出气。

见他就是不开窍,钱大娘气了个倒仰,问他,“你这根木头!娘问你啊,新鞋合脚不合脚?”

“合···合脚啊···老合适了,娘你问这干啥?”

“干啥?人说自己家用不上才给你你就信了?用不上的能刚好合你的脚?娘的傻儿子诶~姑娘那是看上你啦!你咋就不开窍呢!”钱大娘扶着额头,好像老了好几岁。

“看···看上谁?我?我吗?”钱庆春呆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本来就不聪明的人,这会儿显的更傻了。

钱大娘疲惫的点了点头,秦小妹也瞪了大哥一眼,心里再次暗道陈媛好命苦,这人是个好人,就是···蠢的挂像,可急死人哩!

停下咀嚼馒头的动作,钱庆春哎咦一声摆了摆手,一脸轻松外加不屑道:“瞧你们~还整这阵仗,我不开窍?我看是你们想多了吧!这种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远的不说,就说人赵知青那回,也说人家看上我了,娘还要扯布给人做新衣裳呢,结果怎么着?人说我是个好人!

那陈媛同志长的美、家境也好,还是城里姑娘,咋可能看得上我嘛!

你们可不能因为想把我打发走就败坏人家名声啊!我也是有原则的~”

在这个尤其在乎名声的年代,有不少大龄未婚男青年走那邪门歪道的路子,靠造谣抹黑人家姑娘的名声达到结婚的目的。

这种人,钱庆春是不屑与之为伍的,自然也不希望家里人有这样的想法。

无视爹娘越来越黑的脸色,他还挺会安慰人,没所谓道:“打光棍儿就打光棍儿呗,不偷不抢的,我不觉得有啥丢人!再说了···我可能就没那结婚的命,这两年为了我的事儿家里费了多少心?都被骗好几回了,就别折腾了。”

这后半句说着说着,就连傻乎乎的钱庆春都有些落寞。

老钱两口子对视一眼,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小钱命是真的苦,挺好一个小年轻,尊老爱幼的热心肠,为人正直有担当,对谁都和和气气付出真心,可在婚姻上却是一步一个坎儿,不仅上当,还当当不一样!

最开始看上了秦小妹,一家子都欢喜,为给人家留个好印象铆足了劲儿,谁知道被缺根筋的易枝兰给搅和了,白白舍出去钱票不说,还和老秦家撕破了脸。

不过后来收了秦小妹做干女,也算因祸得福,如今又和大伯家不再往来,这往事不提也罢。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钱大娘寻思着专业的事儿还得专业的人来干,便信了媒人呱呱鸟的鬼话和老佟家的闺女相看了一场。

只这一个小小的决定,直接给老钱家干出心理阴影来了!

那家里都是些啥人啊?和平年月里都敢杀人的恨人,黑水沟惨案以后,老钱家可是正经担惊受怕了好一阵。

不开玩笑,那段时间家里人睡觉都不敢睡死,是一只眼睛站岗一只眼睛放哨,就怕跟秦芳菊和赵二赖似的,半夜里叫人给勒死,天光大亮了才有人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