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浅雨脑子轰地一下,乱七八糟一堆理不清的东西齐齐涌上来。
等这堆理不清的东西慢慢消退,逐渐,有一条异常地清晰起来。
他没结婚?
他没结婚!
……
“婶婶,婶婶,抱抱贝贝/果果嘛!抱抱嘛!”
一对小屁孩撒娇的声音,把竹浅雨从凌乱的思维中揪回现实。
任谁,听见俩个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家伙撒娇卖萌,都很难扛得住,竹浅雨,同样不例外。
她笑着伸出手,手伸到半空,难题来了!
这可是俩,她一个人,怎么可能一抱俩?
思晗似是看穿了她的为难,把手上的果果朝竹浅雨面前递,“贝贝,你是哥哥!”
贝贝不情不愿地收回手,微微噘起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婶婶好!”
而妹妹果果一被抱进竹浅雨的怀里,便亲密地双手攀住竹浅雨的脖子,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嘟着嘴巴“吧唧”一下亲在竹浅雨脸上。
“晗姐,她叫……”被小屁孩叫着婶婶的竹浅雨,微微有些尴尬,可却又不忍心拒绝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女娃。
“我叫果果!!”
聪明的小屁孩,清脆地回应了竹浅雨的问题。
“果果好,姐姐叫竹浅雨,果果可以叫我小雨,也可以叫小雨姐姐!”
果果扶着竹浅雨肩膀微微撑开一些身子,漂亮的小脸蛋满是苦恼,好看的两道眉纠结成了川字,“你是婶婶啊!”
言外之意,是在问竹浅雨,为什么我要叫你小雨或者小雨姐姐,你明明是婶婶啊!
竹浅雨更加尴尬,思晗见状,立即上前解围道,“果果,叫小雨姐姐。”
说完,转头也吩咐贝贝,“贝贝,叫小雨姐姐。”
贝贝也不干了,“妈咪,是婶婶!”
思晗还想再说些什么,好让一双宝贝明白,这位暂时还是小雨姐姐,要叫婶婶,得等小叔叔哄得田芳朝着三大两小五人嚷道,“好了好了,是姐姐也好,婶婶也好,进去院子或屋子里坐下再慢慢聊好不好?”
在田芳招呼下,几个人簇拥着俩个小宝贝进了门。
一路上,贝贝果果还在一味地强调着要叫婶婶,弄得竹浅雨脸越来越红。
即使她一开始或许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现在哪能还不明白?
肯定,是纪桓手机里有她的照片,然后,小孩子拿他手机玩的时候,看见了照片,问他这是谁,然后他告诉小孩子,说这是婶婶。
如此,俩小孩才会一直坚称她是婶婶。
也就是说,其实,从第一次跟思晗见面,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纪桓的关系。
越想,竹浅雨便越发地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快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贝贝终于不再强调该叫婶婶,而是,伸出双臂要竹浅雨抱,“婶婶,抱抱贝贝!”
在他看来,他已经让妹妹先亲近婶婶,现在,怎么也该轮到他了。
思晗从竹浅雨手里接过果果,嚷嚷了一阵的贝贝,这下总算如愿以偿了。
“婶婶,漂亮!”
贝贝果然是男娃,哄起异性来嘴巴貌似更甜一些。
竹浅雨被一个一岁多的小屁孩夸漂亮,脸红耳热,还没来得及回应,另一边脸就被小帅哥“啵”地亲了一下。
芳姐见了,那叫羡慕嫉妒恨,伸手咬牙切齿地拧了拧贝贝肉嘟嘟的小脸蛋。
“你俩小坏蛋,见着婶婶就主动亲亲,芳姨怎么哄你俩,连个飞吻也不舍得给我!”芳姐在一边忿忿不平。
竹浅雨没法跟俩小娃儿计较,但田芳不一样。
“芳姐,连你也笑话我吗?”
田芳朝她挤挤眉,“我是笑话你还是真话,问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竹浅雨与小少爷进展到哪一步,田芳不得而知,但田芳隐约觉得,这俩人现在正处于两情相悦的阶段,至于关系的确定,田芳也觉得这是迟早的事。
竹浅雨顿时沉默了下来!
所以说,她对纪桓的感情,其实外人早就看出来了吗?
只有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吗?
而令她自欺欺人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这对可爱的小宝贝无心之下闹出的美丽误会?
此时的她,迫切想要见纪桓一面,但随即又想来,纪桓已经不理她了!
被陷入自我沉思的竹浅雨冷落的小家伙,摇了摇她的肩膀不耐烦地大声连叫了两声,“婶婶!婶婶!”
贝贝和果果一样,根本不接受小雨姐姐这个称呼,执意地叫着她婶婶。
“宝贝,怎么啦?”竹浅雨把贝贝放到沙发上,贝贝等她坐下,便爬到她的大腿上坐着。
被思晗放在沙发上的果果见状,也爬过来坐到竹浅雨另一边大腿上。
“俩小家伙真的很亲近你,小雨,你这是多好人缘啊?真的是因为长得漂亮的原因吗?”
芳姐不无羡慕地看着被俩小家伙巴着不放的竹浅雨,而思晗,也站在沙发旁边笑看着抱成一团的一大两小。
竹浅雨被俩小屁孩一左一右地巴在身上,怕摔倒他俩,俩手分别扶着他俩的背。偏偏,这俩小屁孩还不让人安生,嘴里还是婶婶婶婶地叫个不停。
竹浅雨被吵得头大,抬起眼向思晗求救。
“晗姐,能不能让他们换个称呼?”
如果她跟纪桓没闹翻,俩人关系进展正常,她大概真不介意被俩小家伙这么叫。
可她现在跟纪桓的关系正处在一个尴尬的关口,接下来会往那个方向发展,尚是未知数。
若她认了“婶婶”这一声称呼,不就代表她巴不得赶紧与纪桓发展成什么关系嘛?
可这时的思晗,却突然想要帮弟弟一把。
“小雨,难得俩小家伙这么喜欢你,你就从了他们吧。”
她的语气,似是在说笑,但脸上的表情,分明,又是十分认真的表情。
竹浅雨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晗姐,你真会开玩笑。”
思晗定定地看着她,隔了一会,才说,“小雨,我弟弟他,这阵子,过得很不好!”
思晗简短的一句话,犹如坚韧的绳索,一把将竹浅雨的心脏勒住,绳索毫无预兆猛地收紧,把她勒得几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