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纪叡所料,案子最终认定小模特为主使犯,判了三年。
纪叡让范律师再往深些追究,却也没查出什么实质的事,最终仍然没有绝对的证据确定是纪老夫人还是纪文所为,不过,纪老爷子主使的可能性,却是基本排除了。
对纪叡来说,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最起码,他还能让纪老爷子偶尔带宝宝去吃顿饭什么的。
不过,从宝宝回来后所说的话里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纪老爷子每次均是一个人陪着宝宝,纪老夫人,已经好久没出现在宝宝面前了。
这这中意味着什么,纪叡不想去猜测,但每次宝宝回来,身上总会多出一两件非常值钱的玉器。
这些玉器,是纪老爷子一直以来视为命根子的收藏,现在,以这样不声不响的方式赠予宝宝,中间传递了什么信息,纪叡隐约还是明白的。
周五晚上,宝宝睡了,书房里,纪叡和乐彤一人占了一角在忙。
十一点多,有点饿的乐彤去厨房鼓捣了一阵子,回来时,托盘上放着一碟烤好的面包和一壶果茶。
纪叡对着电脑写一份意向书,乐彤把涂了花生酱的面包递到他嘴边,他合作地张嘴啃了一大口,直到把整片面包吃完,他飞舞的手才停下来。
“乐彤……”
纪叡的表情有点凝重,把乐彤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嘴里柔声应他,“怎么?”
看着他的眼神,亦是十分温柔,此时的她,不是他的秘书而是他的恋人。
“宝宝这阵子一共戴了几个玉器回来了?”纪叡问。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问,因为,宝宝戴回来的玉器,不仅数量他记得清清楚楚,就连每一个的来历和价值他都十分清楚。正因为清楚,他才会愈发动摇。
乐彤仔细想了一下,“五个吧,好像是……”
这段时间,纪老爷子每周六早上都会来接宝宝,爷孙二人一起渡过一整天,每次晚上回来,宝宝身上都会多一个或是玉镯或是玉珮之类的物品。
乐彤不懂这些,但听宝宝说是爷爷送的见面礼物,便小心把那些玉器保管好,至于这些物品的价值是多少,乐彤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其实是纪老爷子对宝宝的那份心意。
如果她没理解错,老人家这是在间接向纪叡这个当儿子的示好求和吧?
乐彤看着默不作声却看不出丝毫情绪的纪叡,“你怎么想?”
看来,他是准备要对纪老爷子的单方面示好作出回应了?
纪叡摇摇头,乐彤有点懵了。他这是不知道怎么办?还是不想回应的意思?
纪叡又沉默了一阵,“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纪叡倒好,扬起脚嘭一下把球踢给乐彤。难为乐彤,拧着眉思索了好一会,也没敢给他确切的建议。
“纪叡,我不是你,你俩人之间的恩怨和瓜葛,我并没有切身体会,所以,我的建议,基本没有任何意义。”
乐彤知道,自己说这么一长串,其实全是废话。
但除了这些话,她不认为自己真可以给纪叡什么建议。
毕竟,就算她再关心纪叡,在父子两人中,她依旧只是个旁观者,纪叡在纪老爷子那里所受到的伤害,她并没有切身体会过,因而,若是随便说出让他们和好的话,对纪叡,显得十分不负责任。
“也对……”
纪叡无声叹了一口气,抓起一片面包往嘴里送。
既然还会犹豫,大概,表示时机还是不对。
纪叡这边在等一个不会再犹豫的契机回应老爷子,过了两天,便接到老爷子大宅李管家打来的电话,说纪老爷子从楼梯摔了下来,骨折了。
纪叡没来得及细问,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
走廊里,除了站着管家和纪老爷子两个近身保镖之外,当然,还有他的现任老婆纪老夫人。
纪叡神情肃穆脸容紧绷迈着大步走近,伴随着嗒嗒的脚步声,凌厉的寒意朝着站在手术室门外的那几个人席卷而去。
几人脸上纷纷生了怯意,特别是纪老夫人,瑟缩着挪了挪,躲到了三个大男人身后。
李管家硬着头皮迎上来,“大少……”
“怎么回事,我爸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楼梯摔下来?”
来的路上,纪叡已经跟院长了解了一下纪老爷子的情况,说是右小腿骨折,身上有多次的擦伤,手腕轻微错位,幸好,并没性命危险。
纪叡纵然对纪老爷子千般不满及怨恨,但这人,终究是他的爸,他纪叡可以恨他报复他,却不需要假他人之手去对付他。
“老爷他……他头晕……”
李管家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纪叡,吞吞吐吐地想要把前因说出来,可这种蹩脚的谎言,纪叡根本没兴趣听,他拧着寒声打断李管家。
“头晕个屁!给我说实话!”
纪老爷子刚过六十岁,身体状况一直十分良好,每年一次的身体检查各项指标均十分理想,纪叡想不通,状况良好的他大白天的怎么会从楼梯摔下来?
李管家抬起头,满脸惶恐,张嘴正要说,纪叡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视线越过他瞪着躲在最后的纪老夫人。
“你是他老婆,你说!”
纪叡比谁都清楚,无论是李管家还是两名保镖,都不可能当着这女人的面说她坏话,他今天就要看看,这女人还能在他面前怎么装!
被点名的纪老夫人抬起头,惊慌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又朝后退了两步直至背贴着墙,“你爸他……他昨晚睡得不好……今天……今天起得晚……下楼梯时头晕……脚……脚踩空……”
不算长的一句话,纪老夫人结结巴巴地说了好一会,纪叡并不打断她,只是冷眼斜睇着她。
纪叡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并不质疑也不表态,只对身后的保镖说,“阿黄,你带老夫人去休息室坐坐,定定惊。”
“阿叡……”纪老夫人身子哆嗦着,那样子,就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待宰羔羊一般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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