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宝红着眼睛抱着小白跟保姆回到家里,另一个照顾纪宝宝的保姆莫欣,这两天有事请假了。关阿姨拧开了灯,家中,冷清一片。
显然,纪叡还没回来。
“关阿姨,今天的事不准告诉爹地!”
在没有纪叡或者其他成人保护他的时候,纪宝宝是个很有威势气场十足的孩子,他此时的口吻和脸上的表情,让人无法相信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纪叡对纪宝宝的真正在意和关心,追溯起来,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在这几个月之前,纪宝宝,一直靠着自己的机智和老成,在纪家里应付着纪叡的继母也就是他奶奶和两个叔叔的蛮缠。
当然,那三个人在纪老爷子眼皮底下也不敢干多大的坏事,但以为纪宝宝年纪小变相坑他的事儿却是时有发生。
所以,在外人看来从小被护着疼着的纪宝宝,其实,也是在刀光剑影中打滚着长到这般岁数的。心智,自然是要比一般的孩子复杂得多,也计较得多。
“嗯。我明白!”
对这个小主人,老实的关阿姨着实有点怕。若非知道他仅仅五岁,她丝毫不会怀疑跟自己打交道的其实是个威严的成年人。
纪宝宝把怀中睡熟的小白放回猫窝里,摸了摸猫妈咪的头,“大白,宝宝把小白还给你了,不准你再叼着它到处乱跑。”
大白瞪着纪宝宝低声“喵喵”了两声,低头温柔地舔着小白头上的毛。
纪宝宝蹲在猫窝前,手叠在膝盖下巴搁手上,怔怔地看着猫窝里一大一小两猫咪舐犊情深的画面,想着想着,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站起来跑进了自己的卧室。
纪叡回到家,已近零时,罕见地,一大一小两猫咪居然安然地相偎着睡在猫窝里。
“宝宝呢?”
纪叡把公文包交给关阿姨,问。
“睡了。”
纪叡没来得及脱衣服,走到自己卧室就要开门。
“小少爷今晚在他自己卧室睡。”关阿姨小声地在告诉纪叡,又问,“纪先生你想吃什么,我去煮。”
“水饺。”
纪叡轻轻推开纪宝宝的房门,走至床前,坐下。
纪宝宝侧着身子背朝着他躺着,从他肩膀有节奏的抖动和呼吸气息可以判断,他睡得很熟。
纪叡伸出手,却在要碰到那张小脸时停住了。
他这才从外面回来,手冰凉冰凉的,万一把这小家伙给弄醒了,又得没完没了地折磨自己。
这样想着,纪叡低头在宝宝柔软的发上亲了一下,起身回卧室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茶几上放着关阿姨刚煮好的水饺,还有两个煎得香喷喷的荷包蛋。
“宝宝今天乖吧?”纪叡端起水饺吃着,视线盯着猫窝那两只猫咪,话,却是对一边正在熨衣服的关阿姨说的。
“嗯,乖的。小猫今天有点吐,我和宝宝带它去看医生了。”
关阿姨把今天的事挑着说了,但没把那位姓乐的小姐供出来。在她看来,那位乐小姐是个好人,对宝宝很好很上心,既然宝宝不愿意让纪先生知道,她就帮忙瞒着吧。
“哦……”
纪叡把视线从猫窝收回来,怪不得那小猫咪颈上多了一条皮项链的铃铛,原来是去宠物店了。
纪叡把水饺吃完,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纪宝宝卧室的门。
小心翼翼地爬上儿子的床,纪叡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来。
除去年幼时十分依赖妈妈之外,再长大了一点,他便成了非常独立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睡觉,一直没觉得有什么缺失,也没什么不好。
可到了现在三十岁人了,却害怕起孤单来,在这冬天的夜里,突然想要有个暖暖的被窝,即使,这个被窝里面躺着的,是自己儿子,也比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晚无眠到天明要好上许多倍。
纪叡小心地钻被窝里,纪宝宝大概是在睡梦里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转过身来,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靠过来,小手很是自然地扯着他胸前的睡衣。
纪叡用手摸了摸他的脸,想要亲下去,手掌却意外地摸到一片冰凉湿润。
把床头灯拧亮一些,低头仔细看看,才看清宝贝儿子满脸的泪痕,虽是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却是沾了几滴泪珠。
纪叡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指腹轻柔地擦过他的眼他的脸,把那些泪水一一擦拭净,末了,在他的脸和额上亲了几下。
心里,既心疼,又无奈。
他这当爹的,自是比谁都清楚,会让宝宝这么聪明坚强的孩子在睡梦里哭的原因,不外乎只有一个。
他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帮儿子擦去泪水,但儿子心头的那道缺口,他却没法帮儿子填补上。
纪叡搂着宝贝儿子,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直到下半夜,才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早上,纪叡被生龙活虎的纪宝宝骑在肚子上捏着鼻子强行折腾醒,睁开眼,对上纪宝宝笑嘻嘻的脸。
“爹地,早!”
纪宝宝一看他睁开眼,手撑着他的胸膛俯过来在他脸上“啵”地亲了下。
“宝宝,早!”纪叡揉了揉纪宝宝的头,一手抱着他坐了起来。
“今天要乖乖去上学了,知道吗?”纪叡侧手拦腰捞着纪宝宝,赤着脚把人带进了洗漱间。
为了方便,纪叡在自己和宝宝的卧室洗漱间都各准备了两套洗漱用具。
“知道了!”纪宝宝调皮地用手指挠着纪叡的腰,虽然,明知纪叡不怕痒,他还是喜欢这样逗纪叡玩。
纪叡把纪宝宝放在洗手盆前的凳子上,拿了一大一小两支牙刷,挤上一长一短两截牙膏。
“爹地,你今天下午来接宝宝吗?”纪宝宝满嘴泡泡,歪着头看着纪叡含糊地问。
“嗯!”自从决定接宝贝儿子过来一起生活之后,纪叡的工作日程明显起了变化。
以往,一周大概有六天是要加班或是应酬的。
现在,若非不得已,他多数不会选择在公司加班,能推的应酬,基本全推了,或者,叫手下的员工去应付了。
间接的,他觉得自己最近,好像越来越小见到自己的小秘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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