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某处很有年代感的小巷子,一栋平平无奇略有些陈旧的房子。
萧抚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茶,烛龙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坐一会?”萧抚轻抿了一口茶,微笑道:“你都来回走了快两个小时了,不嫌累?”
烛龙切了一声:“你都坐了一上午了,不嫌累?”
“不累!”
“那我也不累!”
烛龙继续在房间里来回踱着,萧抚继续品他的茶。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萧抚,我觉得你这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哦?”
“哦个屁啊!虽说我在地底下呆了几千年,但出来这几天,我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也算知道了什么是人情世故。”
烛龙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你那些部下你不管不问也就罢了,毕竟你不敢保证他们都没有问题。但你这都到了家门口了,大过年的家都不回去一趟,像话吗?”
“呵!”
“呵又是什么意思?”
“呵的意思就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这样做,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了,你好意思说我没有人情味?”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了!”
“你为什么拒绝跟我到西北走一趟?机票都订好了,嗯……还有个把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你说去就去啊,你摆了我一道,我没计较,在大野泽我又帮你了一把,凭什么现在你说去西北我就要跟着去西北。我好歹是个神,不要面子的吗?”
烛龙很不爽,气呼呼地说道:
“再说了,虽然天气冷,可大野泽折腾了下,我这身皮囊已经开始腐烂了。鸣蛇那几个穿白衣服的家伙,答应了这几天要帮我修补一下,我不能挪地方!万一到时候他们找不到我怎么办?”
“就皮囊这么点破事?!那些军医比圣堂的黑科技差远了,你跟我走,保证让你这身皮囊崭新如初。”萧抚冷笑:“另外,那些军医,名义上说帮你修复身体,你就不怕到时把你关进实验室给切片了?”
“他们敢?!至于说你——”烛龙也冷笑:“你现在不过是光杆司令一个!还有什么黑科技、白科技的!”
看到萧抚的脸色很难看,烛龙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谁让萧抚真的曾经是司令员,而现在也真的是光杆司令呢。
他连忙转移话题:“你光让我跟着你去西北走一趟,又不说原因,哪有这么办事的?”
“去做什么,你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的好。”
“你不是答应了那个唐翎,说去那个什么八支队吗?”
“呵!我去做什么?当支队长?别看唐翎几个和我见面的时候高兴的跟什么一样,其实那些只是场面话罢了,你还当真了?他们巴不得我躲得远远的!”
萧抚冷笑,
“法不传六耳,对付圣堂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和他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最多需要火力支援的时候,联系他们一下。”
烛龙有些搞不太懂,“你们人类弯弯绕绕的,太不爽快了!”
“鸣蛇和圣堂之间,可以说是进行着一场战争,互相渗透在所难免。我在圣堂不是都混了个长老吗?虽然是无法参与核心机密的长老。反过来,鸣蛇还不知道被圣堂渗透成什么样了,我连那些跟随了我几十年的老部下都不敢完全相信,何况那些新兵蛋子。”
萧抚这种大佬级别的,虽然烛龙刚刚戳到了他的痛点,但很快便恢复了淡然,话锋一转:“关于钟山,你还记得多少?”
“什么叫还记得多少?!那是我老家啊!”烛龙顿了顿,“当然,这都几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变化。”
“你那个宝贝儿子,你还记得吗?”
“我又没傻,怎么会不记得自己的——等等,鼓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鼓难道真的出事了?!”
“据说,你的宝贝儿子,鼓,钟山的第二代山神,几千年前就被轩辕黄帝杀了。”
“轩辕黄帝?就大野泽那个长得像一坨肉的家伙?”
“算是吧,当然,那个帝江只是轩辕黄帝一个分身罢了。”
“管他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据《山海经》记载,你儿子鼓,连同钦?杀了葆江,所以轩辕黄帝很生气,然后就把鼓杀了?”
“葆江又是谁?我儿子为什么要杀他?”
萧抚有些无语:“我怎么知道?你都不知道葆江是谁,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毕竟《山海经》只出现了葆江这么一个名字,至于葆江是谁,你儿子和钦?为什么杀他,完全没记载。而且,这书上记载的那些是真是假大多还没法确定。”
“那你的意思是,既然《山海经》这书的内容真假不确定,所以我儿子不一定死了?”
“应该是死了,因为钟山早就没有山神了。”
烛龙先是愣了几分钟,然后,嚎啕大哭,再然后,仰天狂笑。
“走!萧抚,我们两个去西北晃一圈,顺便杀几个神!”
…… ……
关于方诗牧等人的失踪,总部的专家大体的推测是,在那次大爆炸中,方诗牧等人被什么神秘力量拉进了封印之中,也就是他们到了那个被封印的山海异界。
当然,不合理或者说不合逻辑的地方很多,那些从“门”里出来的,是都被拉进去了。可是外面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他们四个人被拉进去。
如果说被拉进去的都是洪荒生物,白雨、阿紫说得通,方诗牧体内寄生着蚩尤,也说的通,可是昆仑派的桂华襄为什么会被拉进去,而赤云、烛龙没被拉进去。
如果是随机的,离方诗牧很近的袁诗影没事,可是离他们很远的阿紫、桂华襄却被拉进去了。
一切都是那么不合逻辑,可是这一切又都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七支队基地,负七楼,参谋长办公室。
汇报完工作正准备出去的袁诗影,突然被墙上一照片吸引住了。照片是蒙铁城和几名战友的合影,照片中的蒙铁城,还只是少校军衔。
吸引袁诗影的不是照片里的人,而是那几个人的背景——一座古墓里的壁画。
壁画描绘的是一个宴会的场景,高朋满座,举杯畅饮。其中某位宾客,正襟危坐,似乎对眼前的酒食不屑一顾。
他左肩靠着一柄长刀,银色长发未挽发髻,垂肩而下、似乎无风飘动。
这张照片不大,作为背景的壁画光线也不好,导致根本看不清那人的相貌。
但是那柄长刀的样式、满头银发、那神态、那泛着暗金光芒的红色眼睛……
特别是,他面前条几上放的,和其他人的青铜酒爵格格不入,竟然是一个木头制成的欧式水杯或者说酒杯。样式和萧抚在大野泽用来给方诗牧疗伤的那个圣杯,一模一样。
这个人,难道是——方诗牧!?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