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场看的分明的李师傅,此时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中的柴刀。然而,轰隆一下,海浪炸开,那黑镰瞬间消失不见,在墓幺幺的脸前,出现了两把弯刀一样的短匕,正正拦住了那道微光。
而那长鳌和利爪下一秒就要攻来——
本来完全处于劣势的墓幺幺,身形迅猛而凌轹,海浪仿佛完全不能阻碍她的行动半分,踩着那长鳌凌空一翻,双手中的匕首一个朝上一个朝下,飞雁步踏出,以快到极致的速度迅猛而出!
喷『射』而出的青『色』鲜血瞬间将他们眼前的海浪晕染得污浊不清,等到新浪冲刷过,他们才看到,墓幺幺不知何时已经踩在匕勒的背上,它的长鳌和利爪都已被墓幺幺刚才切成了两半。此时她单膝跪在它扁平的背上,匕首狠狠地刺入了它的独眼。
它吃痛着惨叫翻滚——
可却暴『露』了他致命的命门。
她手中的两把匕首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随她凌空翻起,那把黑『色』的巨大镰刀再次出现,随她手一扬起,咔嚓一下,就犹如剪刀剪开了鱼凫那样清脆利落。
匕勒扁平的身体就被割成了两块。
她扶着镰刀把手,踩在镰刀刀刃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渐渐沉入深海的匕勒尸身。
距离太远,没有人能看清楚她此时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匕勒的死无疑让荒人心神大骇,一时间这些围攻他们的荒人见到墓幺幺朝前走去,别说拦了,自动就给她让出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
可墓幺幺根本不买账。
她自己一个人冲在最前面,但凡有荒人敢拦在她面前或者不小心逃的太慢,都会被她毫不犹豫地斩杀。
她四周的海水都是浑浊的——全部是各种颜『色』的鲜血。
“贵子……怎么这么强了?”
“李师傅,贵子到底几化了?”
“她不是凡人吗?”
跟在墓幺幺后面的死士们,没有一个不震惊的。可他们并不知道,就连从来不会说话的李师傅,心里也多少是惊骇的。
老王说的没错,墓幺幺的命元神魄,绝对有问题。
这是他唯一能得出的结论。
……
在墓幺幺这样仿佛不知疲惫的屠戮之下,他们的行动比他们自己预期的要快上一些。当夜星还稀,他们就爬上了御尺桥的桥架之上。
平日里宽敞的桥架上现在全是荒人,大多数荒人并不习惯长时间脱离海水,也不喜欢长时间暴『露』在日光之下,所以在阵眼周围一圈包括城门这个位置都是高耸的战垛的情况下,分布在城门这边的荒人兵力明显要弱与海水之下的军力。而眼下眼看就要天『色』大亮,所以眼下在桥架之上包围城门的荒人,比起四周海水之下的,已经少了太多了。
虽然是少了。
可是那也是数以千计,甚至上万的,密密麻麻一眼根本望不到头的荒人。
这些荒人明显没有猜到在他们的身后从海面之下会爬出来这么些人类,一时间有些懵。而墓幺幺身后跟着的海里的追兵,则是被他们杀怕了一样,就算尾随这他们爬上了桥,也离他们远远的,与对面的荒人隔空用荒人语急促的交流着,却一直不敢近身上前,只敢与包围城门的这些荒人隔空将墓幺幺等人包围在中间。
跟在墓幺幺身边的这个参事,叫庆洸,在刘良将军和钱庸参事都战死的情况下,就他是眼下职别最高的人了。他望着眼前这些荒人,说道,“贵子,日出第一缕光照到海面的时候,蒋将军就会率兵开始突围,我们现在比计划提前到了大约两个时辰。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就这样等着吗?我看荒人他们还没敢行动?”
这两个时辰,他们要怎么活下来拖时间等到蒋安青率兵从城门内开始突围?
“不,我们不等。”墓幺幺擦了擦眼睛上的混合了鲜血的海水,眯着眼睛用生灭力仔细观察了一圈,“我们并没有提起两个时辰到,我们是准确的按照计划时间到了。”
“……什么?”庆洸蒙了。“可是您之前说。”
“那是我骗你们的。”墓幺幺甩了甩手中的黑镰,将他们收回体内,从戒指里掏出一瓶丹『药』直接倒出了五颗,仰头灌进了嘴里。“不同于我们这几十个人,蒋安青一旦率大军攻击城门突围,荒人就一定会引起重视,立刻采取行动前来支援。荒人的大军根本不用两个时辰,就可以全部包围这里,到时候所有的计划都打了水漂。我带你们这些人来,就是为了抢这宝贵的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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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