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愕然。
暂且不说排组是否公平,就是死伤不论四个字,就足以让灵子们听的有些胆怯。他们倒不是怕死,而是怕真死了之后的后果。
这些灵子们的身份何其尊贵,每一个身后都站着一个庞大的家族门派。培养一个灵子付出的代价,是常人不可语的。莫说让灵子死了,就是平日里受个伤,都是要被家族之人寻仇的。灵子们的生命有多么金贵,怎么可能在一个青藤试上去拿命来比?疯了吧?万一真出了人命,两个家族之间必然是要挑起战争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懵,不知道这个规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人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郭大人您好,我叫关。我就想问句,要是真出了人命,家族寻仇怎么办?谁来担责?”
“你是即墨七子之一,谁敢真对你下死手?”回答他的,并不是郭亮。而是另外一个考生,他叫枯灯,乃是龙玉谷的灵子。
“规则虽然这么定的,在场的各位有谁敢真下死手?谁也不敢挑起这种战争吧?“有人附和着总结了。
对啊,大家这么一想,忽然释然了。虽然规则上说了死伤不论,可是在场的灵子们,家族门派都非同小可,更无仇恨,谁也不会傻的去为了一个比赛挑起门派战争。毕竟,大家身份在这里放着呢,不是吗?
不过,真的这样吗?
有人缓过闷来了,于是,慢慢地,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墓幺幺身上。
去你x的。
墓幺幺心里冒出四个字,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发酸,敢情郭亮这货心情这么好,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敢问郭大人一句,也就是说只要在考试过程中,被弄死弄残都自认倒霉呗?”
郭亮黑炭一样的脸第一次面对墓幺幺的时候带着和善的笑容:“是这么说。”
果然,是怕了吧?既然怕了,赶紧走吧。还看不出来,这个规则,就是给你墓幺幺设的局吗?我们都有强大的背景靠山,你一个普通凡人就算被我们之中的谁给剁成肉酱怕是也没人给你扶礼啊。灵子们看着她,纷纷想着。更何况,你还得罪了狐素如这种角色。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了。“似乎察觉不到众人复杂的视线,墓幺幺问道:“要是我弄残弄死哪个灵子,会不会被追杀?”
“。。。。。。。。。。。。。”
不知是谁人笑出了声,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轻笑,这留下来的前二十名显然涵养也是高一个层次,听到这样的话还保持了态度没有笑的太过张狂。
弗羽乙乙傻了一下,半饷回过神来竟然想给她鼓掌。
我靠,这丫头,这是要炸烈苍穹的路子啊!饶是他弗羽乙乙脸皮这么厚,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如此淡定如此平常地吹牛逼。
差点被墓幺幺给噎的背过气去,但是一想到这丫头马上就不是死就是残要么就是滚蛋了,郭亮第一次收敛了脾气,难得地笑了起来:“但凡敢于青藤试结束之后私自追杀青藤子的,就是和我临仙门以及怀婵阁为敌!更何况,青藤试后面还有疏红苑,谁敢不敬??“
“幺幺,怎么办,我觉得我完蛋了。”夕生一脸哀愁,“我们衍机门几代单传,现在门里就我自己和几个老嬷嬷,这可怎么办?我觉得我这次真的要牺牲了。”
很快,对阵表下来了。
二十人,车轮淘汰制。先赢两场的人,进决赛。
墓幺幺看着自己的对手表,表情有些难以捉摸。她的对手,是第二场比赛的第四名关——居然不是临仙门的。虽然表面上看挺坑的,一个二十名的对手是前五名,但是既然摆明了是要坑我,为何不第一场就安排她对战对她敌意满满的狐素如呢?看来,背后还有别的人有动作啊。
正兀自想着呢,一边的夕生已经拉着她朝前走了:“幺幺,我们也去挑法器吧。“
青藤试第三场和前两场一样,仍是需要过检测阵。过了检测阵,墓幺幺和夕生来到了一排法器面前。
这些法器都没有经过灵化,只是普通的武器,只能作为化力的媒介来使用,而不能加成化力的攻击效果。既然是这样,墓幺幺慢悠悠地看着,最后,视线定格在一个长鞭之上。
还没等她拿起来,手被人按住了。
看着那只珠光宝气的手,墓幺幺侧目:“九公主,您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狐素如被噎了一下,竟也不生气,而是露出一个相当美丽也相当狠毒的笑容。她朝前倾了一下身子在墓幺幺耳边轻声细语,名贵香料气息扑鼻而来。“墓幺幺,我挺希望这场比赛你能赢的。这样的话,第二场你说不定就落在我的手里了。等到那时,我会教给你死这个字怎么写!“
第三场采取密闭比赛的方式——总共十个房间,两人一间,这也是为了防止灵子们的攻击套路和绝招被人看到,影响公平。
“幺幺,我。。。”夕生看着不远处一个临仙门的灵子,紧张的喉结都开始打颤。
“打不过就认输,没事儿的。”墓幺幺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认真的给他鼓励,“况且,你说不定会赢呢~”
第一节比赛,正式开始。
是一个圆形的巨大房间,没有任何摆设,整个房间内,都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墓幺幺简单的环视了一下,目光落在了对面站着的青年身上。
关,即墨七子之一,面容白净俊雅,甩袖躬身冲她附礼,颇有遗士之风。即墨家,乃是南方大家,专攻机关术,曾出七名大家,关就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位,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墓幺幺收起了玩闹心态,面色肃穆,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作为一个没有化力的凡人来对战一个修士,还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修士。这三年来一次次惨败,以及一次次受伤,都是为了自己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假设。但是这个假设到底能不能行,还从来没有真正试验过。汪若戟给她找的对手,也就是几个刚刚二化的小修士,可以说,她的设想也没有真正经过艰难的考验。这次,是她的设想第一次面临着最严峻的考验。
她兀自想着,听到一声清脆的考令之后,正要甩鞭。对面的关却忽然对她有些抱歉的笑了一下:“实在抱歉,鄙人也是无奈之举。若日后有需要鄙人之处,鄙人一定会补偿给墓姑娘。“
墓幺幺怔了一下。
关干脆的扔掉了手里的长棍,朗声说道:“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