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祖留下了这些药就走了。”狐玉琅拿出一些药瓶摆在了她的书桌上。
墓幺幺随手翻了一页案宗,“嗯。”
“景臣也稳定下来了,没有性命之忧。”他随手从一旁拿起一件外衣,给她披上。“染霜的话,封枭那个手下原在申功法奇特,跟我们说他应当明天就会醒过来。”
“我知道了。”她微微蹙眉,也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拿起笔在那个案宗上不断圈圈点点。
“说起来,封枭这个人。”狐玉琅朝后退了两步,并没有去看她所看的东西。
她顺手从一旁另外一沓案子上扒拉着,找了半天按照索引从底下再次抽出一本摊开,和自己面前的对比着。“怎么。”
“我并不建议你和他走太近。”他说道。
她抬起手在新拿的那个案宗上开始划线,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打听你那些事情,你也离我的事远点。”
“我只是担心你。”狐玉琅顿了一下,淡道。
“担心我什么?”她忽然一顿,突然好像品到了一些别的意思,掀起眼帘看着狐玉琅,皱眉道,“他之所以会去救我,只是因为他顺路而已。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互相利用,那个铁疙瘩油盐不进,你别想太多了。”
房间的灯珠在狐玉琅脸上游走出阴晴不明的暗影斑驳,叫墓幺幺的心神跟着一凛,立刻放软了口气,“琅哥哥,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今天我单独和他聊,也只是聊正事。我没有那么讨人喜欢……好吗?”
“……”狐玉琅半晌轻轻勾起嘴唇,走上前来俯身将她的外衣给她披紧了一些,从后面弯腰凑到她耳边说道,“幺幺就是太讨人喜欢了。今天别太晚了,你身体现在情况……还不知到底如何。”
“嗯。”她忍不住牙齿有些发颤。
狐玉琅轻轻吻了下她的耳梢,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再做什么,而是离开了。
……
狐玉琅一人提灯穿过黑森森的宫廊,走到一处拐角时,他投在墙壁上的影子里,忽然扭曲着钻出了一个身材火辣一身黑纱的女人。她软弱无骨地趴在他的后背,藕臂从他肩上自然垂落,纤纤玉手续着长长的鎏金甲,每个手指上佩着和狐玉琅平日总带着的晶戒一样的水晶戒指。整条手臂上都有奇特的纹身,蔓延至她的手腕。“你养的这个小丫头片子,邪门的很。她身上那个纹身,里面的气息,让我们姐妹几个都很怕得很呢。”
他抬手把女人的手拨到了一边,毫无反应地朝前走,“离她远点。”
“不用你说,我们巴不得呢。倒是你……”
那女人像是流水一样从他的身后缓缓变了形状,从他的影子里再次钻出来,到了他的面前,抬起手来挑起他的下颌。“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小丫头看你的眼神?啧啧啧,那哪里是一个小丫头哦,分明就像她眼睛下面那条蛇一样,是个盘在你脖子上的响尾蛇哦。哪天你不注意……”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耳朵里吐气如兰,“你一口把你咬死了哦,我的小外甥。”
“人老了是不是都爱唠叨?”狐玉琅余光瞥她,根本不理她就甩开了她,“让你们去办的事,好好办好就行了。不要乱操小辈的心,容易老得更快。”
“你!”
那女人气的牙根痒,却很明显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最终恨恨咬牙,就再次融入了地上的阴影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