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因为生病高烧而意识混沌不堪,理智崩毁,毫无心机,满身破绽。狐玉琅虽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可他并不想趁人之危,不想在此时用满腹机关对付一个浑噩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病号。
可。
满腹心机——
如果对付自己,就不算趁人之危了吧。
如果说一遍可能是烧糊涂了,那两遍重复的言语,总不可能是烧的迷糊乱说的。退一步来说,那第一遍是生病,第二遍——
就一定不是。
眼角红红的,眼珠子又剔亮——她只会在病痛时无意识时,才会暴露自己软弱诚挚的一面。就像池塘中的菱角,平日里缩在坚硬带刺的壳里不说,还要把整个身体埋在包着晦暗肮脏的淤泥里头,自个叫嚣着自己有多恶劣肮脏。
是生怕别人发现内里的她。
有一个无上纯白、无上澄澈的灵魂。
可口、鲜嫩,柔软,用牙齿就能撕裂,入肚腹甘甜至极,叫人回味无穷。
狐玉琅一把攥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拉到眼前,很重却不粗暴地吻住了她。
她并未拒绝,甚至——
当他结束了这个吻,认为这个吻的后果可能是两个人此时都无法承受的后果,准备冷静下来推开她让她赶紧好好休息时。
她却牢牢地抱住了他,再次亲了上去。
“唔额……”
墓幺幺一把被推倒在床上,她仰起脸来看着已经站起来的狐玉琅,眼角一耷拉,就开始掉眼泪。“呜……”
狐玉琅呼吸紊乱地抬掌按住眼睛朝后退了两步,听得出来是在努力冷静的声线,“你生病了不要胡闹,而且我也有事要去处理。”
似乎为了佐证自己并未骗她,他的另外一个分身也走进了殿内,站在她旁边,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来,听话……”
可话音还不落,就听见她的呜咽了。
狐玉琅忍不住放下手去看她,以为自己是刚才太过着急推开她没有掌握好力道,走上前去探手去擦她眼泪,“撞到哪里了吗?别哭了……唔……”
他分神在看她是不是磕到哪里了,然而却让她得逞地猛直起身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颈吻了上来。
狐玉琅着实难捱她这样的主动,没几个呼吸就乱了章法,更何况她的手还不老实地去扯他的衣服。
他好半天才挣开,扣住她的手腕朝上猛地一提才能直起身体,喘得厉害了,“你还在生病,别再胡闹了,我……”
他停顿了一下,决定继续用刚才的那个理由。
“我都告诉你了,我是真的有事。我真没骗你,我要不是有事,也不至于把两个主分身都调回天狐族……”
“撒谎,你明明是就用来对付兮风的。”
都已经意识混沌了,怎么在某些事情上还是这么敏感,这么不好糊弄的啊。狐玉琅的太阳穴有些发疼,可此时……
她虽然在退烧了,身体还是很烫。隔着被她撕扯得凌乱的衣服,她身上的热气都像从天而降 的火雨,落在他皮肤之下,烧得他刚才就已经滚烫的小腹以下生疼生疼。
如果是以前,狐玉琅怎会放过到嘴里的肉。可现在,她分明意识不清醒,又生着病——更何况。
从来对他冷酷残忍的女人,此时终于卸下了厚厚的刺壳,露出一点点鲜活的脆弱给他。他作为一个捕猎者,绝不能贪图一时的享乐,再次惊了鱼线,搞不好就逼得她断腕而逃,再次龟缩进满身的刺里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