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喂猪呐,阿爷阿奶呢,咱们是来做板栗酥的。”
陈金妹和赵甜玉人还没进院里,声音就传了进来。
“大嫂,二嫂,快进来吧,阿爷阿奶在屋后分栽菜苗。”柳榆上前把篱笆门拴紧的绳子解开,把两位堂嫂让了进来。
“长生这腿恢复的如何了,还疼的厉害吗。”
两人嫁来村里的时间虽然不短,但也没到连村里的年轻男人都熟识的地步,在此之前,多是迎面略打个招呼的程度。
对于长生,在听到的闲言之外,她们是陌生的。
“总是一日比一日强,要养好脱拐且得到年根。”
长生站在灶房门前,听两个嫂子问候他,抬头冲二人腼腆一笑,努力接话道。
两人早先听村里人说起田家的长生,除了可惜他命不好没摊上好爹娘,肯定他勤劳肯干之外,多是言他沉闷木讷。
村里那些妇人夫郎们的口舌果然不能相信,这言谈不是很有条理嘛。
陈金妹和赵甜玉闻声看去,只见清冷晨光下,身姿修长,身形有些消瘦的年轻人拄着拐杖,略带腼腆拘谨。
原本佝偻的脊背,不管何时见到总显含胸驼背的瘦挎模样,也不见踪影。
果然田家不养人,这人才离田家多久,就仿若变了一副模样。
原先满脸的胡须剃的干干净净,发丝在晨光的照耀下也泛着光晕。
五官也彻底显露出来,一身粗布衣衫也遮不住的清秀俊逸。
这人生的可真好!
陈金妹和赵甜玉心中暗赞。
“嫂子们略坐坐,阿榆一会儿就忙好了。”长生见赵甜玉腹部隆起,忙要去灶房拿小竹椅。
“你且别忙,我们自个来就成。”陈金妹看的心惊胆战,忙上前把长生手里的竹椅拿走。
这要是因为招呼她俩再摔了,她们可担待不起。
长生有些讪讪,就势松手。
恰在这时,柳榆也喂好猪,拎着空桶走过来。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长生也太客气,要搬椅子给我和你二嫂坐。”陈金妹把竹椅放在一旁,让赵甜玉这个孕妇坐。
“两个嫂子不是外人,这屋里她们都熟的很,缺啥自己就会找,你腿还没好全,万不能再伤了,先坐着歇会儿吧。”
柳榆说完就去屋檐下搬近来长生常坐的躺椅。
陈金妹和赵甜玉对视一眼,打趣的看向两人。
柳榆浑然未觉,独留长生应对两个嫂子揶揄的目光,面上很快飘起一抹绯红。
把躺椅挪到院中的一棵枣树下,这样既能晒着太阳,又不会因为太阳太大刺着眼睛。
打量一番觉得没甚不妥,柳榆交代长生累了就歇会,这才转眼去看两个嫂子。
见大嫂二嫂面上笑容满满,彼此还打着眼色,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二人是因为等会儿要做的板栗酥之故。
听柳榆问起是在院中做板栗酥,还是灶房内做。
两人也收起看热闹的心思,忙开始一起准备做板栗酥要用的东西。
猪油,砂糖,面粉,这是最重要的。
几人略微商量一番,还是决定在灶房内做,老宅的灶房是两间没有隔断的屋子,里面颇大,能施展的开。
再则老宅并无院墙,唯有一道镂空的篱笆墙,外面过路的人一眼就能瞧见她们是在做吃食。
有那贪嘴的,说不定还要闯进来寻些话茬,借机尝尝味儿。
东西虽小,终究是他们将要赚钱的营生,可不能被人窥视。
柳榆和陈金妹把锅和案板收拾干净,猪油和面粉,还有之前买的砂糖都拿出来,一一摆好。
陈金妹和赵甜玉也把各自带来的材料也从篮子里掏出来。
一小布袋约摸两三斤面粉,一小罐猪油,半包砂糖。
两人带来的东西的量差不多,也都一一摆放在簸箕里。
柳榆从屋里拿出两块板栗酥饼,四人分着吃一块,再把另外一块一分为二,放在盘碟里,留作样品。
“这酒楼的板栗酥就是不一样,外皮起酥,内里又粉粉的,我以往做的那些板栗饼竟只能叫板栗包了。”
赵甜玉小口小口品尝着,这板栗饼昨儿柳雁带回去,分食的时候她就觉得自个做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二嫂做的也好吃,外皮软糯,一口咬下去都是栗子的香味,咱们村就没谁家的板栗饼比二嫂做的更好吃。”
这可不行,赵甜玉可是这次做板栗酥的重要人物,柳榆见赵甜玉士气低迷,忙开始夸赞。
赵甜玉听柳榆认真说这么一长串话,脸上复又盛满笑容,咬着手中的板栗酥感叹:“这凉的都这般好吃,若是刚出锅的也不知是个什么好滋味。”
“这凉的板栗酥吃起来馅料粉粉的,热的那才叫一个绵软香甜,细腻粉滑,轻抿一下就能化开。”
柳榆回味一下刚出锅的板栗酥的口感,说的他自个都要流口水了,见陈金妹和赵甜玉面上也带着向往。
不禁蛊惑道:“两位嫂子不想尝尝吗,咱们这就动手吧。”
陈金妹和赵甜玉想象柳榆说的那样美妙的滋味,瞬间打起精神。
两人手脚都很是麻利,柳榆找了个最舒适的椅子给赵甜玉坐,柳榆和陈金妹便忙活开来。
水油皮和油酥皮倒还好,只用面粉和猪油还有砂糖就成。
里面的馅料得准备好,好在年氏今早做饭的时候,已经把板栗一起煮出来了。
只是还没有去壳,柳榆把沥干水的板栗拿来,三人便开始剥壳。
“二嫂,你且外面走走,这一直坐着别屈着孩子。”
柳榆看着那隆起的肚腹,生怕赵甜玉拿板栗时身体前倾的时候压着胎儿。
“无事,这孩子乖着呢,不舒服的话我自会同你说。”
赵甜玉心里微暖,低头看一眼腹部,冲柳榆含笑摇头。
三个人,再加上半途加进来的长生,几人很快就剥完了约摸两水瓢的板栗。
“这有些多了,咱们用不了这许多,一会儿我调制馅料,你说我来弄。”赵甜玉分出大部分板栗仁,对着柳榆道。
柳榆点头,拿过擀面杖,把剥好的板栗仁放在案板上,就是一顿擀,他力气大,不多会儿,板栗仁就擀的很碎。
又拢起复擀几次,直到板栗仁擀的没有颗粒感才停手。
“裴澜说,碎成这样,调制出来的的馅料才绵软粉滑,入口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