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慧能的反应依旧是那般的平静,面上也如同止水一般,无论方才慧安使尽千万般招数想要逼得慧能在大众的面前暴露出凶恶的那一面,也始终未曾得逞,只能就此悻悻然的放弃了。
而慧能此时此刻,同样也对跟前那个应该是自己师弟的人物有了自己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失忆了的缘故,所以不再因为过去的那些相处情分而干扰到他此时此刻对人的判断。跟前的这个称作是自己“师弟”的人物,虽然看上去对于自己的到来好似很是热情,然而他却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对于自己的抗拒,明显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欢迎自己的到来。
想到唐夜霜方才与自己说千万要小心自己这个师弟,他此前还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一时间并不敢确定,然而如今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到底还是决定相信了唐夜霜。
虽然不明晓跟前的人为何对自己有着无缘无故的仇恨,但是眼下的情况来看,这无疑是个危险人物。他的心中无比分明地这样给他贴上了标签,面上却并未表现出太多,只是顺着慧安的引进走了进去。
唐夜霜这厢便打算跟上去,然而却被慧安有些慌乱地拦住了步子,“王妃娘娘,如今这师兄回归,想必是要跟师父说些心里话的,您一个外人……实在不好就这样跟上去。”
这个女人已经全然超乎了他的预料,他实在是担心若是她这般固执地决定跟进去,又会给自己重新立下的计划带来什么变数,所以,此时此刻自然想要拦下,以确保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唐夜霜盯着那心理活动已经昭然若揭的慧安,不禁眯起了眼睛来,“你此前可是说过,归一大师亲口吩咐了,只有慧能师父来了以后,他才愿意接受医治?”
慧安如今心思杂乱,引得他此时几乎不敢正面直视唐夜霜的眼睛。偏偏他越为闪躲,唐夜霜那逼视便越发的清晰冷冽起来,让他只觉得芒刺在背,一边也只能颇为不得已地回答道,“是……”
听出了他话语间的不情愿,唐夜霜却只是轻轻地挑了挑眼角,权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往前进了一步,很是淡定从容地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如今慧能师父已经到了,本王妃又恰恰好懂得歧黄之术。既然如你此前所说,归一大师如今的病情已然十分凶险,性命垂危,那么更应该让本王妃快些出马才对。”
说着,还未等慧安想出合理的理由来反驳,唐夜霜也已经看似疑惑地挑高了眉毛,“说到这里,本王妃倒是觉着有些奇怪了。如今分明是这样的大事,怎么慧安师父方才口口声声说着多么担心归一大师的病情,如今却在这种紧要关头推三阻四,一副不想让本王妃医治的样子,倒是……还真有些奇怪呢,您说是不是?亦或者是说……慧安师父不相信本王妃的医术,所以才不愿意将自己的师父交给本王妃医治?”
这么一个问题问出,此时此刻便是慧安再不乐意让唐夜霜掺和这么一脚,也实在无从拒绝了,然而想到接踵而来的麻烦,慧安还是凭借着几分希冀在垂死挣扎,一面只兀自陪着笑,“这……王妃娘娘您毕竟是查案的,如今这专业的东西,还是留给宫中那些专攻此术的太医为好。”
虽然他心中也保不准那些个太医是否能够查出归一大师此刻中的毒,也不明晓那个楚庄主施与自己的药是否真的如他所说那样能够掩藏情况,但是如今起气唐夜霜来,到底还是太医更好糊弄一些。
“哦?”唐夜霜早就猜测到他会搬出这等说辞来,此时半些也不意外,只是兀自从口中发出了一声轻笑,好似有些讽刺,“慧安师父如今在宫中也算是留有一些日子了,想必多多少少也曾听说过本王妃的名声。本王妃当年可是亲手医治好当今圣上所患的怪病的,如今本王妃亲临佛寺,前来为归一大师医治,那也是因为看在归一大师为国祈福这样长的时日,劳苦功高,所以才甘愿伸出援手,如今您作为归一大师的弟子,却这样轻慢,着实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你觉得,归一大师还能够金贵得过圣上去么,嗯?”
最后一个字语调微微往上挑了几分,听起来已然有些威胁的意味。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上去,她不信慧安还能够有办法就这样推卸。毕竟云择天那多疑的个性可不是白说的,若是让他听到了这个风声,他就算机关算尽,踢走一切拦路石,恐怕也无法出头了。
而已然走进佛寺内的慧能此时也回过了头来,看到眼前的僵局,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王妃娘娘一心为圣,定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慧安,让王妃娘娘进来吧。”
在强权的威胁以及师兄的吩咐之下,慧安在原地呐呐了许久以后,到底还是只能让出了一条路去,只是在让路的同时,也在宽大的袈裟底下暗自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唐夜霜早便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只自鼻间轻哼了一声,已经大大方方地进去了佛寺里头。
旁观的那些个僧人见着这场有些古怪的重逢就此落幕以后,虽然心中觉着慧安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是却也无从评价什么,只也纷纷地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在去往归一大师如今的住处时,唐夜霜瞟了一眼正在前方明显心不甘情不愿引路的慧安,不觉轻飘飘地一笑,一面看似无意地说起,“归一大师这场病来得倒是有些蹊跷,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时间,是在慧安师父您出宫前还是出宫后?”
如今慧安在跟前引路,心事重重,故听到唐夜霜此问也并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地已经回应道,“禀告王妃,是昨日小僧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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