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听着,听到此不禁咬了咬唇瓣,“这些你从来未曾与我说过……然后呢,你是怎么出来的?”
“小姐不要着急,听奴婢慢慢跟您说。”春香面上的笑容不变,反而染上了几许神秘的味道,一边已经继续说道,“奴婢原本也只是想着这里应当不可能凭空出现一个洞,摸了摸洞壁又还算平滑,这才想着决计是人为所致。但既然是人为,那么就必然有个目的,不可能仅仅是个坑,这才开始寻找路的。没曾想,也算奴婢运气好,居然真的让奴婢在那个古怪的洞里头摸黑找到了一条地道。”
“地道!”她惊叫了一声,将眉毛扬得更为高了一些,很是不可思议,然而想到如今这个话题的私密性,到底还是强忍着将自己的声音重新压低了一些,强行摁捺下激动和疑惑,沉声问道,“府里头怎么会出现地道?是通往哪里的?又是什么人挖的?……不行,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还是需要通知爹爹,你放心,我不会供出你的,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说!”
说着,她已经又坐起来了一些,手在旁边摸了几把,似乎是想要找衣服,马上出门面见父亲。
假如府中出现不明所以的地道,那么就说明不是内贼想要运送东西出去,便是外贼已然踩点盘算好了什么时候进来顺两把油水,所以才自外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挖下了这个盗洞。无论是哪一种,这条地道的存在对于苏府来说都是大大的不利,甚至还有可能危及到他们的性命。单单是为了这一点,她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小姐,小姐!”春香连忙摁住她的手,让她暂时平静下来以后,这才皱着眉毛说道,“这件事情您可千万不能往外头说,要不然我们的计划就不能成功了!”
她虽然情绪已然稍稍安定了下来,然而听到她的话时却依旧是摇头,神色有些忧心,“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哪里还能顾及得上什么计划不计划?要知道,这件事情弄不好便是整个苏家的损失,我做不到视而不见。”
似乎是没有想这件事情会引得她如此大的反应,春香也隐约有些愣怔,然而很快便朝着她笑了出来,“小姐您大可放心,奴婢之所以敢跟您说,便是已经探清楚里头的动静了。原先奴婢也以为是个盗洞,然而在里头摸来摸去,却是找到了一包金银细软,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藏在里头的。奴婢存了心眼,留下了一个珠子,便继续往地道里头行进着,最后才到达了府外的一个庵堂里。”
“庵堂?”她皱了皱眉,“府外的庵堂不是均已然没有人了么?我曾经听人说……听人说是遭到了强盗洗劫,里头的东西什么都没了,曾经里头的那些人也都因为害怕强盗卷土重来,被迫流离失所,如今那里已然早已经是个废弃的地方了。”
“正是啊,”春香点头,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所以奴婢想着啊,会不会是此前其中有庵堂里头的人存了个心眼,特地挖了条什么地道在里头存下了自己的金银细软,而后才走的,心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取,不小心便挖到了咱们后院来了。然而眼看着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样久了,还是没有人来取那包东西,所以奴婢想着,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她依旧是皱着眉,情不自禁地质疑道,“你怎么就能够确定一定是庵堂里头的人?”
面对她的疑惑,春香倒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您还记得此前我与您说那奴婢留存下来的珠子么,那却是一颗佛珠!试问若不是庵堂里头的人,谁会将一颗平淡无奇的佛珠跟着另外一些贵重的东西包在一起?”
“这……”她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心中总隐隐地觉察出几分不对,偏偏又寻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最终也只能有些头疼地摁了摁酸胀的太阳穴,有些无可奈何地放弃了自己从前的目的,“好吧……”
“小姐,您是不是不信奴婢?”那头的春香已然清晰地觉察出了她的情绪,只跺了跺脚,面色看起来有些委屈,“虽然苏府戒备森严,但是奴婢若要是出府也是容易的,如今特地将这个分享给您,还不是为了您以后着想么?奴婢又能够捞着什么好处?”
知晓是自己方才的怀疑多多少少伤了春香的心,更何况春香口中所说的话也的的确确是有着道理的,她心中不免泛起些歉疚的情绪来,一边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慰了一阵以后,春香的情绪总算稍稍稳定了下来,然而却又是叹气,“奴婢自然知晓小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也请小姐能够信任奴婢这么一回。奴婢既然敢这样说,便是已经事先踩过点,确定安全以后才敢跟小姐提起的,还请小姐相信,无论发生了什么,奴婢总是不会害您的。因为……”
她顿了顿,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地加重了语调,“……奴婢也是把您当做亲人的啊。”
这样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语很快让她打消了疑虑,也让她下意识地忽略了春香在说那番话时眼睛中一转而过的几许冷色,当即也只能无奈地点头,“我明了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上元节那天,可以根据那个地道溜到尼姑庵,然后再跑出去?”
春香这才收敛了几分悲伤的容色,朝着她点了点头,“正是。”
说罢,还未等她提出新一轮的问题,春香又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情绪中完全脱离出来,然而还是柔声细语地劝道,“小姐您先好好休息吧,眼见得上元节期将近,您的身子要是再好不起来,可就不能出去了。所以呀,您一定要快快好起来,才能够实现您的愿望。您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