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真的可以解释的!你能不能听我……”
男人已经进到了囚牢中,这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
战争时,囚牢本就是关押俘虏的地方。
可现在却关着一个男子!
一个他心心念念的男子……
一墙之隔,墙外阳光明媚,囚牢里却不见天日,腐霉不堪。
空气中弥漫的的酸臭糜烂与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林北辰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模样。
在陆沉之这看来,男子脸上的面具,不似往日这般光滑程亮,明眸里尽是血丝。
身上的甲胄早已经褪去,里面的劲服也因为用了刑,却布满血迹,破烂不堪,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男人只是缓慢的蹲在了他的面前,可却说着让他有些听不懂的话……
“若你只是个侍卫,你早就死了千百遍了,你知道为什么你还好好的吗?”
“为……为什么啊?”
“因为你是阿北啊!!!你现在告诉我,你是阿北还是林侍卫???”
有区别吗?
这两个不都是自己吗……
怔了片刻,男子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
那安主子呢?
整间囚牢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还能听得到男子咬紧牙关的声音。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不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他的勇气和力气在这一刻都消失殆尽一般。
他先是点了点头,后又马上摇了头,随后直直的看着男人,恍惚又无措极了!
“怎么,很难回答吗?”
“大将军,我……真的不是细作!你相信我好不好?”
朱参军说的没错,他果然是想迷惑自己,可是既然是迷惑,为什么不愿意用阿北的身份呢?
只要迷惑他,他就可以真的将人给放了啊,为什么不愿意呢?
男人等了片刻,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准备起身离开。
“阿之!!!我真的不是细作!!”
这一声无力的呐喊声,喊停了即将离开的男人,他回头,将地上的男子抱起来。
却因为男子身上的伤口过多,林北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他本就怕疼,可也知道表现的再害怕,该来的总是会来,所以一直强忍着。
这时候,因为是陆沉之,他便将自己的脆弱展示了出来,
“我疼死了。”
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让人感受不到他的疼意。
可是男子接连的颤抖,拼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弓起,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这些无不在诉说着男子的痛苦!
“我带你去找王老!”
男人将他带回了自己的营帐中,轻柔的将他放到了床上,王老也匆忙赶来。
在看到床上的男子时,震惊不已,怎么又是这个林侍卫啊!不是说他是细作吗?
大将军这是想干什么啊?
可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将军让他来看男子身上的伤,那他便看就好了。
营帐里王老正在给林北辰处理伤口,因为用到了烈酒消毒,可把他折腾的够呛,
“王老,王老,别倒了!”
军营里的酒不是很珍贵的吗?篝火晚会庆祝时,朱参军喝的还只是掺了水的酒。
可到了他这里怎么一点也不掺假的!
“真的,王老,你直接给我上药吧,疼死我了!”
“你一个细作,哪来那么多要求,疼你也得受着,谁让你无法解释清楚。”
王老也分不清什么细作不细作的,可既然你真的不是细作的话,就应该一一解释清楚。
这样别人才会信你,偏偏林北辰无法解释清楚……
因为朱参军的到来,陆沉之来到了营帐外,将人给拦了下来。
可朱参军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好不容易才收集到那么多证据,将林侍卫的身份实锤了。
这才不到三天,大将军就忍不住将人给弄出来了,那他这些努力算什么?
“大将军,既然已经给林侍卫定罪了,为什么还要将人给放出来啊?”
“等候处置!等候处置!属下也等了两天,也没等到大将军下令将林侍卫给处死,反而等到了林侍卫无罪释放?”
“还请大将军给属下一个交代,为什么要对一个细作,心慈手软!”
朱参军恨细作!
陆沉之也知道,所以即使在看到男子受的伤时,他便知道了是朱参军所为,但他没有做什么……
“属下最是痛恨细作了,大将军!!!”
怎么能不恨呢?
四年前,和他一同进朝为官的哥哥便是死于细作之手!
可怜他的哥哥,戎马一生,到头来,却死在了京中,若是战死,他还能好受一些。
“朱参军,本将所做之事不需要你来过问,林侍卫是不是细作,本将比所有人都清楚!”
“证据面前,林侍卫既然也无法解释个清楚,可他也已经在囚牢里被用刑两天,也该给他一些时间证明自身清白吧?”
仿佛林侍卫就是害他哥哥的细作一般,朱参军咬死都不想松口。
可他俨然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大月国的摄政王,是军队的大将军,他不过只是一个参军……
怒火一下子就被熄灭了,可心中的那份恨意是怎么也消除不了。
他发誓,一定会杀了林侍卫的。
杀尽所有细作!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朱参军看到了希望,男人的心思过于深沉了,没人看的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朱参军须知,缓兵之计!”
“只要林侍卫身体有所好转,便将他送回囚牢中,等他自证清白后再将人放出来,如何?”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朱参军已经开始迷糊了,直到大将军将手里的信封交给了他,他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
眼里顿时便的崇拜起来了……
他还以为大将军是真心要护着林侍卫呢,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棋子,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
心思缜密极了!
朱参军如何想的不重要,陆沉之他有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势在必得。
林北辰看到男人回来之后,这一刻无比依赖于他,这让男人很是受用,
“阿之,刚刚可是朱参军来了?我都听到他的大嗓门了!”
男人浑身上下的气场都收敛了许多,他只是坐在了床边,拉起了男子的手,柔声说道,
“不会让他再伤害你的。”